那名叫姜夕的匠才失踪后她的徒弟找不到师父这才报了官,官府曾去过她的家里发现并无打斗的痕迹,而且房屋整理的很整洁家中物什不多显得格外空旷,暂且判断为房屋主人自己收整物品离家。奇的是,这人并没有去府衙登记领取路引,人就这么消失在家乡无人知道她去哪了。
    祝义越看少得可怜的文卷眉头皱得越深,问:“她年岁多大,是何样貌,府衙可有她的画像?家中都有什么人,祖上在哪,族亲在何处,可曾传唤过她族长老过府询问,这些怎么通通没有!?”
    小差跪地,“大人息怒,小的这就去办!”
    他起身往外跑文卷书本砸到他的后背,他一缩脖子跑得更快了。
    “才想起来去办,气煞我。”
    就算找不到姜夕王府的事也不能搁置,堂堂皇亲哪能总借住在别处?这时候祝义还得翻看孔老爷给的名单,她谨慎的选择一个各方面都不差的匠人。定了人匠才也要踏勘实地做出计划,祝义这两天又开始亲力督办此事。孔老爷一得知祝大人启用了他推荐的人立马来了精神,虽然年过半百但精力十足跑前跑后的,这几日所消耗的银钱全都由他一力承担,祝义假意推脱几次也就由他,总之一切用在公事她也心安理得。
    近来想见申尔阳不容易,祝义本以为借着修建王府之事会和她常见面商讨,哪知道这人得圣恩正筹划着择地建府,公事私事都是忙碰见的机会少。但王爷的事才是大事她总不能不出面,这日她得空终于能来王府处踏勘。
    匠人马盎指着围墙说:“这些都需舍了,虽然麻烦但牢固才最为紧要,地动已变势再顺着从前那样建怕是不稳,都拆了才好。”孔老爷伸着脖子看,一捋胡须撇起个嘴,说:“当真?别是危言耸听故意坑骗工钱才好。”他颇为不满,如此一来不仅拖慢了工程还要多费人力,他还打算供应建材呢,这么一来他屯的那些好货岂不是要来年开春才能出手?
    倒塌处多碎石,祝义听他的话气得一急没走稳,哎呀一声脚硌在碎石上重心不稳眼瞅着就要倒,多亏申尔阳的注意力大多放在她的身上双臂牢牢地环住她的腰将她抱起,见她无事又将她轻放在平地上。
    清新的香气少了阴潮萦萦绕在祝义身旁,柔软的怀抱视她如宝,紧张在意又动作轻柔。
    暴躁的火气消失的无影无踪,祝义压下怒骂换了一种做法,对孔老爷说:“挖掉的废物难处理,此事交给你罢,无论物料人力朝廷都照付。”这么一来孔老爷当真开怀,哈哈大笑拱手道谢,再无异议。
    马盎闲话不多见大人已有决断便请人往上街走,说:“王府建地庞大宏伟,为保万全小人还需查看周围高处的地势。”祝义颔首跟上步伐,垂头看路时总有一只纤柔的手扶住她的手腕,虽然她不曾特意言语但心里着实搅着蜜,东跑西跑也不觉得累了。
    查看上街才发现地面确实有一点受到波及坍塌数块,不过问题不大,除了不能走马车之外也无大碍,修整好了就是了。不过谨慎起见马盎又走了许久才气喘吁吁的停下,“小人查看完毕,有劳大人们。”
    本以为劳累的一天要结束了刚想往回走就被几个秃头和尚叫住,为首的是个全白胡须的老方丈,他认出官家衣着合十手掌口诵佛号,并说:“老衲见过诸位大人,还请诸位大人做主。”剩下的几个青年和尚也随着老方丈合十手掌口诵佛号,祝义看他们的状态具都是和马盎差不多,大汗淋漓气喘吁吁,想必是匆忙从山上跑下来的。
    祝义还礼,“佛爷有礼,敢问拦下我等是有何要事?”
    老方丈不知是否是因奔走劳累而面色很红连秃头都有点红,看起来有点滑稽,他垂看祝义脚下那块地眼神不敢乱动,说:“地动之灾牵连本寺,老衲斗胆救助官府帮衬。”此言一出祝义尚且还不明白,但孔老爷这个本地人一下就听懂了,他凑到祝义耳边低语:“老和尚骗人,且不说这地动连上街都没波及多少怎么会牵连到山上,主要是他那寺庙早就残破不堪,他这是看准了时机来官府这打秋风来了。”
    “哎呀!孔施主,您最近家宅是否不安,夜半可有无故惊醒手脚无力之感?”
    孔老爷气得眼珠子一瞪,“我呸!你瞎说什么呢?去去去。”他躬身做请,对祝义说:“大人,我们走,别理他。”
    老和尚也当事情败露搞吹了,但眼下还有一线别的希望,他急忙拦住孔老爷,“哎哎哎,别走别走,老衲不会看走眼且再信老衲一回,十两银子,就十两银子!只要十两银子老衲就能帮施主解决,从此后保您高枕无忧。”
    孔老爷咧开嘴破口大骂,还说:“你个老秃驴可不是坑我一回两回了,今儿叁两,明儿五两,这又十两,你当我是大头怨种逮着我一个人勒脖子?”老和尚被他说的脸上一红一白的,身后的和尚们也都垂下头。
    祝义看着没插话,贴在申尔阳的身旁和她耳语,“老和尚不是个行骗的无耻之辈,方才他说谎话时死盯着我脚前的地面语气急促,分明是心中有愧,他应当也是有苦衷。”申尔阳点点头,说:“我之前也听过这个和尚庙的事,他们在政乱时收留难民照顾伤患可时日久了那些吸血虫吃光了寺庙,庙宇被养好伤的白眼狼洗劫一空以至于后来房屋老旧也拿不出钱来修,如今已坍塌好几处房屋了。”
    祝义眼睛一亮随后又暗淡,“既然是做了功德无量的好事怎么这么久不仅官府没有救济,连附近百姓也少有关怀呢?”申尔阳拍了拍祝义的手背,说:“民风倒不是无药可救,可大官小差分派各不相同,百姓忙于自保实在有心无力。就是可怜了老方丈,禅也不修了抛下了脸面想尽办法让寺里的和尚们吃饱,温饱不足,佛爷座下也少梵音啊。”
    “本官知晓了。”祝义站直身体一正衣襟,对和尚说道:“既然事关孔老哥的身体本官也是担忧啊,常言道借花献佛,而今本官借金佛献庙,全当是孔老爷的功德了。”她看向一旁喝道:“杨开!”
    “在!”
    “回府取来孔老爷的那尊金佛,你亲自送到山上的寺庙交到老方丈的手中。”
    老方丈全然白的胡须连连颤抖,“哎呀,哎呀,这真是……多谢大人,啊!多谢孔施主。”那孔老爷精心挑选的珍宝眼巴巴的送给祝义,而这祝义眼睛都不眨一下的转手就送人了,他气得当场一甩衣袖先一步离去。
    祝义没理他转头笑呵呵的跟老方丈说:“别见是尊金佛就舍不得卖,赶紧建房买粮要紧。”
    “明白明白,老衲真正要谢的是大人您啊。”
    “别别别,此物是孔老爷的,与本官无关。”
    老方丈也明白其中道理,眉开眼笑的做个噤声的手势。几人又寒暄一阵祝义要告辞,老方丈突然想起什么和祝义说:“大人,其实这些年来非是老衲坑骗那孔老爷。他有亏心之事种下恶果,老衲为了银钱俗物竟卖法器给他保命,可……唉!吾之罪恶自有罚,但愿孔施主能好自为之。”
    祝义和申尔阳对视一眼,申尔阳一脸的冷漠显然不把无用之人的命放在心上,反观祝义竟是一面的新奇兴奋,“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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