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惊喜。
    「就是这样,来来来……」翟小猴望望四周,小河边柳树下花团锦簇,应该是个不错的地方。嘻嘻,虽然不远处就是官道,难免会有人经过,但这样的场合才更诱人犯罪呀!
    两人很自然地亲吻在一起,翟小猴急色的手钻进龙隐的衣服,四处摸索,龙隐也学他,把手伸进翟小猴的衣服抚摸,在他胸前的小小突起上轻轻揪了一把。翟小猴哎呀一声,发狠推倒龙隐,压了上去。
    「真的要在这里么?」龙隐看看四周,虽然只有蜜蜂蝴蝶。但不远处的大道在阳光下明晃晃的,说不定什么时候就会有人马路过。
    「当然,就是要这样才够刺激!」翟小猴气喘吁吁地撕扯龙隐的衣服:心想这回趁你不备,应该可以长驱直入了吧?猛然间身体翻转,趴跪着被龙隐压在了身下,接着腰带一松,已被龙隐剥下了裤子。
    翟小猴气得用手乱揪眼前的花朵,后庭暖洋洋的,龙隐慢慢挤了进来。
    多日开拓,翟小猴的身体已经被充分开发。适应了龙隐的巨大,除了刚开始的时候有点疼之外,并无太大痛苦,龙隐扶着他的腰,眼睛看着阳光下一览无余的旷野,身体感受着翟小猴的紧窒温软,心里既紧张又快活,竟是意外地兴奋。
    翟小猴也很兴奋,原来野合果然挺刺激的,以后要多勾引龙隐在山里做才好,反正那里山青水秀,风景优美,不知在悬崖边上做爱会不会更刺激?他正在胡思乱想,龙隐突然停住了动作。
    「怎么了?」翟小猴刚刚得趣,不满地回头瞪他,龙隐道:「有人来了。」「哪里?」翟小猴四处张望,大路上没有人呀。
    「还有几里地,骑马的,很快就到。」龙隐内力深湛,耳力超群,早早就发现了远处的马蹄震动,翟小猴气恼地在他身上扭一把,怒道:「不管他,继续!」「好。」龙隐答应,两人继续运动,热情如火。
    片刻间四匹马奔到近前,马上乘客先是没有看见,快速掠过的时候才有一人发现了花丛里的两人,惊得眼珠子差点掉出来,翟小猴的脸埋在花丛里,正被龙隐顶得浑身发颤,听见有人惊呼:「平四兄,你怎么流鼻血了?」那人怎么回答的他没听见,却听见人喊马嘶乱成一片,接着龙隐一把抄起他纵身离去,转眼间走得远了,翟小猴哈哈大笑,原来吓人是这样好玩。
    花开花谢,绿叶成荫,仲夏时节的山中,生机盎然,一道深深的山涧底部,流水蓄起了一个深潭,山陇上一道细细的瀑布飞挂而下,撞击在嶙嶙山石上,溅起细如轻烟的水雾弥漫在整个潭顶,分外清凉。
    潭边数条小鱼活泼地游动,水深处,一条白色大鱼忽而深潜水底,忽而冲破水面,荡起层层涟漪,搅乱了整潭碧水。
    「哈哈,君不见黄河之水天上来,奔流到海不复回――」大鱼玩得高兴,冒出水面开始吟诗――原来是个人。
    「君不见高堂明镜悲白发,朝如青丝暮成雪――」那人在水里打了个滚,舒舒服服地放松身体飘在水面上。
    「个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博空对月――」那人伸手撸了撸自己下身那个重要部位,叹道:「莫使金樽空对月啊――」他懒洋洋地游到岸边。翻身躺在一块平姻一的大石头上,拍了拍自己的肚皮,道:「吃得饱,喝得足,唯有幸福不满足,兄弟啊兄弟,你是不是也有同感?」他抬起头,握着自己的小兄弟,亲切地对它说话。小兄弟在他手里跳了一跳,软软趴下,他佯泣道:「可怜呐――」松手放开小兄弟,四肢大张地在石头上舒展身体,任轻柔的水雾一层层洒满全身。
    突然潭边的大树上枝叶一响,接着一个东西从天而降,咚地砸在水面上,溅起一片水花,泼在那人脸上身上。
    「干什么呀!臭小猪!」他懒洋洋地睁开眼睛,没好气地道。
    「翟小猴,龙隐不是叫你不要出来吗?」小猪坐在树顶上,咬着一颗果子。
    「老在洞里待着,闷也闷死了,那些王八蛋不都撤了么。」翟小猴不满地坐起身来,虽然身无寸缕,神情却坦然无比。
    「还没走完,再说,可能他们使诈,还会回来。」小猪吃完手里的果子,站起身来,准备再去找吃的,回头叮嘱道:「这次搜山的人很怪,老也不走,不是好事,你还是快回去,别让人捉了去。」翟小猴笑道:「他们捉我做什么?说不定是来捉你,好回去烤猪肉吃。」小猪白他一眼,也不答话,飞身离开。翟小猴依旧懒洋洋地躺下,双手枕在脑后,跷起一条腿,光脚丫一点一点地打着拍子,嘴里哼着小调,好不惬意。
    亲亲龙隐已经三天没跟他亲热了,理由是他最近练功老没进步。
    唉,别以为翟小猴每天没事,就能一直跟龙隐卿卿我我,当然他本人是这样希望的,也是这样努力的,但龙隐是个有节制的人,一开始翟小猴引诱着疯狂了些日子,后来发现翟小猴体力不佳,经常在激情过程中被做晕过去,他就不肯再继续了,开始逼着翟小猴练功,要把他的身体练强壮。
    翟小猴当然不愿意,他可不是什么勤快人,虽然比小猪强一点,但只要不是必须的运动,他都不肯去做,只有床上运动是他的最爱。
    龙隐被他纠缠得烦了,怒其不争,干脆就用他最喜欢的事情来要挟他,强迫翟小猴练功,内功外功都有标准,达不到标准就不许他近身,可怜翟小猴为了一亲芳泽,不得不勉为其难,咬牙硬练,数月下来,倒也有了明显的进步。身体强壮多了,可以跟龙隐大战三百回合金枪不倒,也可以独自离开山洞到处游玩,不必再完全依赖龙隐或者小猪。
    这片大山绵延数百里,向来人迹罕至,龙隐的先辈们百余年前就在这里隐居,几乎从未受到打扰,谁知半个多月前突然来了好些官兵,在山中往来搜索,似在寻找什么,龙隐一直在暗中里观察,警告小猴不许乱跑,以免碰到那些官兵。
    翟小猴起先还听话,只缠着龙隐软磨硬泡,不过一连憋了半个多月没出门,加上这几天龙隐嫌他耽于情欲不肯好好练功,自去闭关修行,不理他了,翟小猴百无聊赖,终于又悄悄溜出洞府玩耍。
    一边乘凉,一边想着龙隐美人的玉骨冰肌,翟小猴这凉没乘好!外面水雾清凉,内里欲火中烧,不免胡七八糟地唱了好些淫词艳曲,一时又想起自己从小心心念念要找个绝世的美人陪伴,这意外的意外,可不就找着了吗?嘿嘿,要说这老天爷还真是照顾啊,真算是峰回路转,柳暗花明。
    「……众里寻他千百度,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翟小猴全神贯注地唱着曲儿,心里想着他的龙隐美人,完全乐在其中,突然被一声断喝打扰。
    「呔!不许动!」翟小猴吓了一跳,动作却没慌,不紧不慢地坐起身来,抬头一看――嘿,居然被包围了。十数个官兵各持兵刃,如临大敌般对着他,更有五六个兵丁张弓搭箭,阴森森的箭头直指他要害。
    那些官兵见他从容自若,更加紧张起来,目不转睛地盯着他,连大气都不敢喘一口。
    「咦,你们做什么?」翟小猴觉得有趣,他并不怕这些人,虽然他们不知道他的身分,但翟小猴历来世面见得惯了,也没把这几个小兵放在眼里,连赤裸的身子都没想遮掩,漫不经心地问:「你们头儿呢?叫他过来。弓上弦刀出鞘的,这是唱的哪一出啊?」为首一个官兵道:「你就是这山里的神仙?」翟小猴有趣地笑:「没错,怎么,你想求财还是求势?不会是想求子吧?」他不怀好意地瞄瞄那人的下身,邪邪笑道:「快给爷爷我磕几个响头,包你心想事成。」那人一瞪眼:「呸!少胡说八道!」翟小猴顿时冷下脸来,斥道:「你说什么?」那人见他突然发喊,心下打突,后退了一步,手中长刀紧紧握着,蛮横道:「不管你是不是神仙,万岁有旨,要捉拿你进京,你还是乖乖束手就擒吧!」翟小猴大奇,万岁要捉拿这山里的神仙?龙隐怎么得罪着他了?要说这位万岁么,翟小猴倒不陌生,他姑母便是嫁给了此人,现在是当朝皇后。
    「万岁找我做什么?」翟小猴问,那人道:「咱们奉旨行事,哪里知道为什么,你也不用间,老老实实跟我们走就是。」他见翟小猴手无寸铁,也不再过分紧张,虽然民间传说这山里的神仙有上天入地之能,但这些官兵毕竟见的世面比百姓多,对神仙鬼怪之说是不怎么信的。特别是亲自见到了翟小猴,听见这个全身光溜溜的年轻人唱了好些淫词艳曲,实在觉得好笑,要不是他亲口承认自己是神仙,他们是没法把传说里那个不食人间烟火的神仙跟眼前这个外表俊美、眼神邪气的青年联系在一起的。
    翟小猴挠挠头,看了眼不远处的山崖,龙隐的洞府就在山崖半腰,从这里眺望的话恰好可以看得见,他不想把这些人引到洞府去,毕竟那是龙隐家数辈隐居的场所,被人打扰的话会很麻烦。
    还是先跟他们走一趟,看看是什么人吃了熊心豹子胆,敢来捉神仙,哼!就算捉不到神仙,打扰他翟小侯爷的休息,那也得叫他吃不完兜着走!翟小猴最近欲求不满,正想找人麻烦,眼见着麻烦前来找他,不怕反喜,精神抖擞地穿好衣服,跟着这队官兵走了。
    第六章
    一见带兵的将领,翟小猴大惊,将领亦大惊。
    「小叔叔!」「鼻涕虫!」两人各向前扑,不管周围的官兵大惊失色,紧紧拥抱在一起,又笑又跳,将领凑在翟小猴耳边,咬牙切齿低声道:「不许再叫我那个外号!」「好好好,不叫就不叫,不过有什么好处给小叔叔啊?」翟小猴笑咪咪。原来这人是他家一个世交之子,名叫严喧,按辈分应该管他叫叔叔,实际上年纪跟他差不多,从小在一起玩惯了的,长大之后也因臭味相投而常常混在一起,因为这小子幼时常拖两道鼻涕,所以翟小猴管他叫鼻涕虫,这名号不用已久,现在提起,翟小猴颇觉亲切。
    严喧垮下脸,就知道见着这家伙没好事。「你想要什么还不是一句话,就算我敢不给,我老爹也会慷慨大方的,你担心什么。」「那倒也是,现在还没想好管你要什么,先欠着,以后再说。」翟小侯一点不担心。
    「好。」严喧见他不再为难,松了一口气,又问:「小叔叔你怎么会在这里?」「你的手下把我抓来的啊。」翟小侯轻松愉快地四下张望,捉他那几个官兵都面如土色。
    严喧瞪他们一眼,骂道:「你们眼睛瞎了!这是荣平侯世子翟小侯爷,国舅爷的宝贝命根子,你们胆敢无礼?」那几个官兵一听,吓得都跪下了,为首那人颤声道:「将军,我们在山里发现他,跟您形容的神仙的样子很像,而且他自己亲口承认了,我们才抓他回来,绝对不敢故意冒犯,请大人恕罪!」严喧一听,奇道:「你怎么成了神仙?」翟小侯挥了挥衣裳,坦然道:「我怎么不能成神仙?本仙人天赋异禀,能上天入地,博古通今,小子,你快快跪下许个愿,说不定我一高兴就答允你了。」严喧笑得打跌,指着翟小猴道:「你……你……就你?成仙?」翟小侯是个什么人物,他可比谁都清楚,两人从吃奶的时候就在一起混了,翟小侯能成仙,他也能上天了!
    「哼!严肃点!」翟小侯悻悻,熟人就是这点不好,卖关子都卖不起来。
    严喧还是笑得浑身颤抖,他这将军的头衔也是荫袭而来,若不是这种吃皇粮出闲差的悠闲差使,也轮不到他带兵,所以他自己也没怎么注意形象。
    翟小侯怒道:「鼻涕……」严喧立即止笑,直起身子正色道:「小叔叔,你冒充哪里的神仙都好,这山里的神仙可是冒充不得。
    」翟小侯间:「怎么?」「皇上有旨,要我来捉拿这山陉的神仙,解送回京,他要亲审。」翟小侯惊道:「皇上下的旨?」「是啊,不然我大老远跑到这穷乡僻壤干什么!」严喧对这趟差事颇有意见,想他在京里吃香喝辣悠哉游哉多么快活,被抓个公差跑这么远的路,还限时捉拿,拿不到说不定还得受罚,哼,想想就来气!
    「皇上怎么会知道这山里有神仙?」翟小侯百思不解,再说,龙隐什么时候得罪过皇帝啊?
    严喧道:「这个具体原因我也不知道了,反正是派了我这么个差事,交待得很明确:仓葭山中有妖人冒称神仙,多行不义,着即捉拿,押送进京候审。」翟小猴想破了头也想不出龙隐跟皇帝的关联,不过么,想捉龙隐是不行的,首先他翟小侯这一关就别想过!他转转眼珠,笑嘻嘻地道:「我在这里住了不少日子。哪里见过什么神仙,那些村夫愚妇的传说,你也相信!」严喧道:「信不信不要紧,关键是圣旨下了,咱们就得照旨办事不是?不过这趟我真没白来,把小叔叔您给找出来了,哈哈,回京可就发了大财了。」翟小侯奇道:「你找我能发什么财?」严喧笑道:「小叔叔你还不知道,自从半年前你离奇失踪,随行的人连同官兵死得一干二净,可把你老爹荣平侯给吓着了,跑上金殿跟皇上诉苦,一把鼻涕一把泪哭得那个惨哦,连我爹都看不下去了,陪着掉眼泪。」荣平侯年逾六十,只这一个独子,爱逾性命,宠得没边儿,举朝皆知。翟小侯失踪,那可不是要了老侯爷的命,难怪他会失态了。
    翟小侯心中难过,自己只顾着跟龙隐美人卿卿我我了,都把老爹忘在脑后,唉,实在不孝啊!他难得良心发现,颇觉伤感,忙道:「我这可不是好好的?当时确实遇了危险,不过我福大命大,虚惊一场,只不过后来机缘不巧,总没找着机会回去,倒叫他老人家担心了。」严喧道:「嘿,你这儿四平八稳的,哪知道你爹险些把这几百里方圆翻了个底朝天!」翟小侯好奇问道:「怎么回事?」原来自从翟小侯失踪,皇帝下旨彻查,几省官员忙乱数月,派兵在方圆几百里内反复搜索寻找,连龙隐这道隐秘的峡谷也曾派人查过,只不过当时翟小侯整天待在山洞里,并不知道,龙隐深居简出,洞府所在又极隐秘,所以并未被发现。
    此事沸沸扬扬闹了好几个月,始终没有发现翟小侯的尸体,也没有任何线索,只好悬而未决,老侯爷每每想起,也总宽慰自己:既然没发现尸体,说不定孩子还活着,又说不定哪天就突然回来了。皇帝皇后以及一帮老友也总这样劝他,才算把他稳定住。
    翟小猴听得鼻子发酸,儿行千里父母忧,自己美人在抱玩得乐不思蜀,全没想到老父亲会如此忧心如焚,唉,不孝哇!该打该打!自责归自责,他可没真把自己怎么着,白了笑嘻嘻的严喧一眼,道:「你小子怎么就不担心我啊?真是白疼你了,以后再有好吃好玩的,死活不带着你!」严喧忙道:「我哪有不担心?只不过我想啊,小叔叔你祸害遗万年……啊啊,不对,是吉人自有天照应,嘿嘿,哪儿那么容易就被人害了?嘻嘻,你不去害人,人家都要偷笑了,谁失心疯了,敢去害你?」他这马屁拍得不轻不重火候正好,翟小侯满心舒坦,展颜道:「就是。哼,谁敢害我,一定叫他吃不完兜着走!」那次他遇袭之事颇有蹊跷,当时也是险极,若非龙隐一时兴起救了他,他可早就变成一堆白骨了!翟小侯有点后怕,对究竟是什么人要暗算他也没头绪,只是暗自警觉,他翟家可不是平民白丁,敢害他,实在得有天大的胆子,而这样的人,世上可不多呀……严喧见他沉思,偏头细细把他打量了一番。数月不见,翟小侯变化居然颇大,最显着的,就是身体挺拔壮实了,再细看,气质也有变化,嗯,怎么说呢,居然有点仙风道骨的样子了。他看了看翟小侯,身上精致的衣料和手腕上戴着的那颗硕大明珠,贼笑道:「小叔叔,是不是最近又有什么艳遇?瞧瞧您这一身儿,混得不错啊。」翟小侯回过神来,傲然笑道:「那还用说,你小叔叔走到哪里能吃不开?就算玉皇大帝驾前,也照样风光无限!」龙隐虽然隐居,洞府里衣饰用品却尽是最好的,翟小侯跟他身量相当,衣服就都穿他的,样式古雅,衣料上乘,手腕上那颗明珠,则是随便拿来当照明用的,方便到储藏室去拿东西。
    严喧笑道:「当然当然,不过您最好还是先跟我回京一趟,让我在翟爷爷和皇上面前交了差,领了赏,您再想去哪儿去哪儿,哪怕去赴王母娘娘的蟠桃会呢,我也管不着。」翟小侯瞪眼:「我还不想回去呢。」心想:龙美人还等着我呢,就算要走也得把他拐着,带回去给老爹瞧瞧,也算没白出来这一趟。」严喧道:「小叔叔,您就当可怜可怜我,还是先跟我回去,其它的事以后再说。」翟小侯不干,严喧软磨硬泡,就是不让他走,翟小侯这人干系太太,他自己还不觉得,严喧却不敢大意,找神仙竟找到了他,也算意外惊喜,当下什么都不顾,立即传令拔营回京。翟小侯大叫大闹,非要离开,严喧笑嘻嘻给他行了个礼,回头就命人用迷药把他放倒了,小心翼翼地搬到豪华马车上,重兵押解,日夜兼程,赶回京城。
    在途非止一日,翟小猴时睡时醒,醒时就把严喧骂个狗血淋头,挣扎着要走,严喧是打不还手骂不还口,死皮赖脸哄着他吃点东西,然后一碗加料参汤下去,又把他放倒,接着赶路,几乎是日以继夜赶回了京城,比他出京时少用了一大半的时间。
    翟小猴一被送到荣平侯府,顿时如一滴水扔进了滚油锅,炸开了,上上下下乱成一团,老侯爷高兴得昏过去两次,十几房姨太太蜂拥而至,把翟小侯房里挤得水泄不通,严喧躲都躲不及,被团团围住了细细询问,头大如斗。
    终于老侯爷发威,把一干人等通通轰了出去,只留两个得力的大丫头伺候,他自己趴在儿子身边,一声声含泪呼唤,直到翟小侯迷迷糊糊中应了一声,老侯爷当即第三次昏了过去,两个丫头急忙把他放到床上,让爷儿俩并排躺着,慢慢清醒。
    两父子醒来之后,免不了抱头痛哭一场,老侯爷本想臭骂儿子一顿,翟小侯先下手为强,抱着他哭得声嘶力竭,老侯爷立即又心软了,觉得儿子还是有良心的,自己陪着掉了半天泪,也就原谅他了。
    翟小侯见老爹已经多云转晴,抹了抹眼泪问:「严喧呢?」这小子胆敢用迷 药把他放倒,不顾他的意愿强行把他弄回京城,这笔帐可得好好算算。
    老侯爷抹了抹泪,道:「喧儿真是个好孩子,我已命人好好赏他,京西那座园子的地契,明儿一早给他送去。」翟小侯咂舌,「乐西那座园子!」那可不是一般的园子,占地上百亩,包括一片小山和森林、草场、湖泊,几乎与皇家行宫一般,是早年翟家做为开国功臣而获皇帝赠与的,因风光秀丽地势开阔,文可休闲怡情,武可跑马游猎,朝中达官贵人都爱去那里游玩,春秋两季,皇帝也常常过去小住几天,端的是一块风水宝地。
    「原来您用那里悬赏!」「是啊。」老侯爷抹把眼泪,「你是我的命根子,只要能找回你,要什么东西我都给,没了你,我还要这些身外之物做什么!」翟小侯感动不已,扑在父亲怀里放声大哭,这一回是真真切切地心怀愧疚了,让老父如此伤心挂怀,半年间须发尽白,便似老了十岁一般,他实在是悔不当初。
    「爹,孩儿不孝,您打我骂我吧,我……我……我对不起您……」老侯爷抱着他道:「傻孩子,爹怎么舍得。」父子俩又哭一阵,翟小侯想起,问道:「爹,我不在的这段日子,谁跟您来往最密切?」老侯爷道:「皇上皇后,朝中一帮老友,各位皇子,都轮流过来开解我,连你叔叔都千里迢迢地写了信来劝慰我,派你侄子习良亲自送来,唉,要不是他们,我可能真等不到你回来这一天了。」翟小侯心中一动,问道:「习良来了?」习良是他叔叔抚远大将军翟治的长孙,今年刚满十八岁,一向随翟治住在边关,只在数年前来京拜见过小叔叔和伯祖。
    老侯爷点头,翟小侯又问:「叔叔最近还有什么表示?」老侯爷道:「差不多每月都有信来,也送了很多礼物,想想我们兄弟都好多年没有这么亲近了。习良也很细心,对我很是孝顺。」说到这儿,他突然住了嘴,望着儿子的眼理浮现出一丝犹豫。
    翟小侯心里有一个疑团慢慢浮出水面,半晌,道:「爹,我饿了。」老侯爷马上命两个丫头下去传膳,又吩咐人守在门口,任何人来都要通禀。
    翟小侯这才压低声音问:「朝中现在怎样了?」他间得模糊,老侯爷却是明白的,低声道:「成王和太子仍然争得厉害,我是打定主意不表态的,你姑妈和叔叔却都希望我扶持成王。」他顿了一顿,又道:「按理说咱们该帮着成王,毕竟他是你亲表哥,可我冷眼看着,皇上毕竟还是向着太子多些,而且特别反感外戚在立储问题上有所动作,别人我才不管,只要好好看着你平安就行,他们爱谁当皇帝我都不在乎!」翟小侯叹了口气,当今皇帝共有八位皇子,其中最有希望继位的是三十二岁的太子和二十八岁的成王,他们一个是前皇后所生,一个是当今皇后之子,都有相当的智慧与才能,朝中关于继位之事早有分歧,最近几年有愈演愈烈的趋势,连皇帝都弹压不净。
    荣平侯翟涵做为皇后长兄,当然破视为成王一派,虽然他本人生性淡泊,只以吃喝玩乐着称,是朝中有名的闲散侯爷,在政事上从来不肯出头,但他是开国元勋隆代,世袭一品侯,在朝中地位超卓,人脉极广。他的弟弟翟治身为抚远大将军,统二十万精兵驻守西北,是朝中武将之首,却是成王极为有力的后盾。
    「爹,当日我遇刺之后,有没有人拿这件事出头滋事?」老侯爷寻思一阵,道:「有,当时有好几条线索都指向太子,似乎是他指使人行刺于你,但因为一直都找不到你尸体,我坚决不肯信你已遇害,所以他们也无法定论。」翟小侯心中明白,若当日自己真的遇害,他爹急怒攻心,说不定就迁怒于太子,放弃中立全力支持成王,以他的卓然身分和广泛人脉,应当可以在立储问题上起到举足轻重的作用。
    正说到这里,门外丫头高声禀道:「习良少爷来向小侯爷请安。」翟小侯看了看老侯爷,父子俩心有默契,什么都不再说,都表现出虚弱悲伤的样子,老侯爷颤声道:
    「进来吧。」门外龙行虎步进来一个少年,欢欢喜喜地向翟小侯请安,又恭贺老侯爷,一番话说得情真意叨,圆圆满满,看得出年纪虽然不大,办事却甚有章法。
    翟小侯斜眼看他,笑道:「习良,你都长这么大了,鬼灵精似的,亏我还一直念着你小时候的样子,多么好玩。」习良略显尴尬,翟小侯说的是七、八年前他进京的那一次,那时他可被这位顽劣不堪的小叔叔捉弄得够呛,最后还是哭着走的。
    「小叔叔疼爱侄儿,那是习良的福气。」翟小侯笑道:「好,不如我跟叔叔说,把你过继给我当儿子,你愿不愿意?反正我这辈子是不会娶媳妇儿了,将来这荣平侯的爵位,便是你的。」习良脸上红一阵白一阵,强笑道:「小叔叔好说笑。」翟小侯笑咪咪地道:「什么说笑,我可是当真的。」转头对瞠目结舌的老侯爷道:「爹,儿子出京这一次,可没白跑,给您找了个天仙回来当儿婿。」老侯爷胡涂道:「儿婿?」向来只听说过有儿媳妇,哪里有儿婿这个词?
    「是啊,我拐了个神仙私自拜了天地,不过他是男的。」翟小侯胡作非为也不是一年两年了,他老爹已经被他历练得刀枪不入,闻听此言,眉毛都不皱一下,道:「好,你愿意就好,什么时候带他回来见我,咱们补个仪式娶他过门就行。」翟小侯道:「就是这点不好办,他隐居在山里,轻易不肯见人的,京里这么多规矩,怕他不习惯。」老侯爷道:「那咱们搬去山里住,我命人给你们圈地盖房,他想怎样咱们就怎样,只要他好好伺候你就行。」翟小侯心道:他伺候我?嘿嘿,是你儿子一直伺候他哩!不过为了维护自己一贯的光辉形象,这个事实他是死活不会泄露的,只点头道:「您同意就好,我也想着咱们可以住得近一点,隔三差五的我也好回家看您。」这半年不见老父,他心里也着实惦念。
    老侯爷不满地道:「为什么隔三差五?我天天都要见你!」「好好好,天天都见,那更要住得近些了,爹,我最近学会做好多菜呢,到时候好好做给您吃。」「嘿,臭小子,还等什么到时候,现在你不能做给我吃吗?」老侯爷是有名的贪吃好色,虽然家有名厨,但儿子做的自然最是与众不同,两父子吵吵嚷嚷,不亦乐乎,倒把习良晒在一边,半句话也插不进来。直到下人傅膳上来,他才找个机会凑上前来,老侯爷转脸对他说:「你小叔叔刚回来,我要他好好陪我说话,你下去吧,外头来人你一概回说不见,不许任何人打扰我们。」习良答应了下去,父子俩相视一眼,话题转到对菜肴的褒贬上,对私下议论的事只字不再提起。
    龙隐走进书房,书房瑞安安静静,笔墨犹在,却少了那个假装正经,一只眼睛看着书,一只眼睛看着他的人。
    龙隐走进画室,石桌上一幅春宫图只画了一半,白描的人物眉目灵动,他清楚记得那个贼笑兮兮的人高潮时脸上会染上晕红,那是最美的胭脂都描画不出的动人颜色。
    龙隐走进厨房,这里已经好些天没有燃起烟火,冰冷得毫无人气。
    站在丹室的门口犹豫半天,他转身穿过通道,走进卧室,这里同样冷冰冰的毫无人气,床上洁白的缎被床单没有一丝皱折,因为总把它们弄得凌乱不堪的那个人,已经不在了。
    只少了一个人,为什么好像这里缺了很多东西一样?龙隐弄不明白,他心理空落落的,好像丢失了什么。
    小猪还在,不过现在他又开始每日煮白米饭吃咸菜,龙隐又开始辟谷,两人像以往一样基本整天不打照面。
    石室理一切如旧,只是不再有翟小猴的笑语欢声,曾经龙隐认为他太聒噪。但现在却觉得身边静得可怕。
    是的,太死气沉沉了,龙隐望着四周熟悉的石壁,觉得整座山都压在身上,压得他喘不过气来。他转身冲出卧室,飞一样离开洞府,在山中穿梭往来,此时若有人看到,定会以为飞仙出现,那白色的飘渺身影,在林间山顶飘忽不定。
    这个人、这个坏蛋,他究竟是谁?平白无故打乱了他的生活,然后一声不响就溜走了,连一句话都没有留,究竟想怎么样?龙隐坐在书桌前,望着一盒春宫图沉思。翟小猴翻箱倒柜,找了个精美的紫檀木镶金嵌玉的盒子出来,把他画好的春宫都细细裱褙好,收藏到盒中。
    「这可是传世之宝!」翟小猴兴高采烈的声音似乎还在耳边回荡,而那个飞扬跳脱的身影,却消失了。
    许他不是真实的,只是随风而来的过客,龙隐心想,也许他只是书中曾经说过的,修道之人常会遇上的「魔」,魔的形式有许多种,心魔、劫难、挫折,都是对修道之人的考验,顺利通过才能更上层楼。
    可是……龙隐伸手在画中的翟小猴脸上抚摸,这个魔,也太可爱了呀,叫他情不自禁地就喜欢上了。
    「不行!你是我的,不许再去碰别人,男人女人都不行!」翟小猴咬牙切齿地喊,睑上带着泪,爬到他身上,扶住他的分身,慢慢坐下去……「你是我的,这里、这里、这里、这里……」翟小猴调皮地笑,双手乱摸龙隐的脸、脖颈、胸乳、腹肌,「都是我的,连这里也是!」他的手摸到两人正紧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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