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人会不会向他寻仇?
    会不会有更多的人来欺负他?
    徐正说他的同学排挤他,孤立他,现在的初中生都怎么了,以为是演古惑仔吗?成天打打杀杀特别酷不成?
    温夜越想越郁闷,从床上跳起来去厨房喝水,途径客厅,看到茶几上的碘酒。
    他受伤的时候,贝尧上赶着为他抹药,换成贝尧受伤了,谁给他抹药呢?
    那个被揍的鼻青脸肿的小子吗?
    他抹得好吗?
    别雪上加霜,让伤口更严重了!
    我为什么要关心贝尧那个臭小子啊,他怎么样和我有一毛钱的关系?
    温夜连续抽了十几张抽纸,把碘酒裹紧,丢进茶几下的抽屉里,好像这样就不会再去想贝尧似的,一脸阴郁的朝厨房走去。
    贝尧今天特别意外,没有人整他,就连说风言风语的人都减少了。
    同样脸上带伤的张磊忠,在看到贝尧后,除了远远的幽怨地瞪了他一眼外,没有多余动作。
    贝尧度过了贝爸爸离开以后最宁静安稳的一天,他几乎快要怀疑自己现在是身在现实世界,还是梦境中了。
    戳了戳胳膊上的大片淤青,痛得贝尧一个劲儿的抽冷气。
    疼,是真的!
    看样子是昨天的反抗起到效果了。当然,这里面少不了温夜的帮忙。
    贝尧心存感激,却也明白温夜不想看到他。主动去高中部道谢什么的就算了,说不定自己的事,会给温夜带来不必要的麻烦,招人闲话。还是哪次在校园里偶遇的时候再说吧。
    贝尧着实过了几天舒坦日子,当面说他闲话,找茬的人在看到张磊忠付出的代价后,统一的安静下去。
    王兢向李小航描述的温夜当时帅气的身姿,羡慕得一塌糊涂。
    “羡慕也没用,人温夜是贝尧的老大,帮的是贝尧,你只是附带的。”李小航勾住贝尧的脖子,“恭喜你如愿以偿啦。”
    贝尧歪着头,找了个舒服的姿势,说:“他没说做我老大,以后这件事不要再提了。”
    李小航笑说:“不是你老大,他帮你?”
    看着贝尧的话渐渐多起来,李小航和王兢提着的心回到原位,时间将会冲淡一切,他们坚信,随着校园生活恢复正常,贝尧会慢慢的从家庭的打击中走出来。
    谁也没语料到,这会是暴风雨前的宁静。
    这一天轮到贝尧放学值日,人多的时候不方便打扫,等到教室里的人走得差不多了,他才开始清理。
    教室每天都有学生轮流打扫不至于太脏,贝尧的工作是把垃圾清扫干净,再拖一遍地就可以了。
    他很快扫完垃圾,倒进班级最后面的垃圾桶里,再拿起旁边的拖把去卫生间打湿。
    刚打开水龙头,后面忽然传来簌簌的脚步声,贝尧条件反射地回头看是谁来了,没想到嘴巴突然被人捂住,两个人把他往厕所里面拖,直到把他拖到最深处才停下来。
    来人没有给贝尧太多考虑的时间,直接把他的校服和裤子脱光,再把它们丢进蹲坑里放水冲。
    蹲坑的洞眼不大,衣物不下去。
    贝尧浑身上下只穿着一条内裤,他心急如焚,想要捡起来,可他的身体被牢牢地固定,嘴巴又被死死的捂住,除了能从嗓子里发出呜呜低鸣,什么都做不到。
    张磊忠大摇大摆地走进来,流里流气地说:“妈的,搞了半天那天的人不是你老大,没事找事,害得我受那么重的伤,都是你的错。”
    贝尧:“呜呜。”
    不停按冲水钮的学生说:“忠哥,冲不下去啊,怎么办?”
    张磊忠说:“笨死了,你不会往下塞啊!”
    那学生着急地说:“堵住了被老师知道估计不好办啊。”
    “老师有什么好怕的?”
    “嘿嘿,忠哥你不怕老师,可是厕所多脏啊,怎么塞下去啊。”
    “我看你小子就是嫌脏。”张磊忠笑骂道,“让开,我来。”
    那学生赶紧腾位置,只见张磊忠拉开裤子拉链,掏出他那玩意,吹起口哨,不消片刻,金黄色的液体喷出来,淋在贝尧的衣物上。他本意就是扒光了贝尧,羞辱他,让他难堪,至于方法,就不用执拗于单一的手段。
    贝尧剧烈的挣扎,差点被他挣脱开,刚才按冲水钮的学生立刻去帮忙,两个人一起按住他。
    张磊忠尿完后抖了两下,冲着贝尧的下身撇了一眼,说:“怎么还剩了一件?”
    一直捂住贝尧嘴巴没吭声的学生说:“闹大了不好。”
    “也是,被人知道咱班出了个裸奔的流氓,咱班丢不起这个人。”张磊忠用他摸过自己□□的手在贝尧的身上擦擦,触感光滑,他惊讶地叫了一声,“哟,这小子皮肤挺好摸的啊,滑不溜丢的,跟个娘们儿似的。”
    按着贝尧的两个学生,一个附和着说:“是啊,还特别白!我妹都没他白。”
    另一人瞄了一眼,不说话,只是贝尧皮肤上前几天受伤后留下的青紫色,让他觉得很好看。雪白的皮肤上,零星散落的一些淤青,有种特别的暴力美。
    张磊忠拧了拧贝尧腰上的肉,见贝尧腰一软,满意地说:“儿子像娘,他妈八成也这样,难怪那么大年纪,还能勾引男人。”
    贝尧神情受伤:“唔!”
    “他妈能勾引人,他爸怎么跟人跑了?”
    张磊忠想都不想,张口便说:“他爸喜欢鸡,所以他妈现在要去了。”
    “哈哈哈哈,忠哥说的太对了。”
    张磊忠跟着大笑,笑够了挥手,让不爱说话的那个学生把贝尧丢进最后一格里,大摇大摆地走了。
    贝尧跌坐在地上,皮肤贴着大理石,冰得他四肢颤抖,他看着浸泡在尿液中的校服,眼里溢出泪来。他们怎么能这样对他,他们怎么能那样说他的妈妈。
    学生间的恶作剧不会伤及性命,却是最能伤人自尊的。
    后来,贝尧用厕所的水把衣服洗干净,他用水冲了一遍又一遍,最后穿着湿哒哒的衣服回家。
    旁晚风大,吹得贝尧瑟瑟发抖,嘴唇发白,可他的心比身体更加冰冷。
    原以为一切恢复正常,没想到欺负他的人变本加厉,这样的日子何时才会走到尽头?
    贝尧望着前方的马路,一眼看不到头。
    贝妈妈看到儿子这幅模样回来,心里难受极了。
    贝尧笑笑说:“今天我值日,厕所的水管坏掉了。”
    贝妈妈根本不信,目送贝尧去洗澡,又偷偷地抹眼泪。
    贝尧站在花洒下,让热水冲刷着他冰冷的身体。身体暖和了,心始终冰如寒霜,他闻了闻身上,即便打了好几次香皂,却始终闻到一股淡淡的尿腥味。到后来皮肤被他搓红,有的地方都搓出血点,他依旧没有停手,疯狂的发力,自虐似的,用力地揉搓皮肤。
    贝妈妈担心贝尧出事,拍拍浴室门问他怎么了,贝尧猛地回过神来,怔怔地说:“没什么,这就出来。”
    吃饭时,贝家母子不说话,直到睡觉前,两个人都没有交谈过几句。
    第二天早上上学前,贝妈妈叫住贝尧,问他过得辛苦吗?
    这样没头没脑的一句话,让贝尧误以为贝妈妈看出自己被同学欺负的事,可他认为自己掩饰的很好,不可能被发现。想了想,点下去的头立刻左右摇摆起来:“不辛苦。”
    他的一举一动贝妈妈全部看在眼里,她没再说话,凄惨地笑笑,挥别儿子。
    上课的时候贝尧心绪不宁,右眼皮一直在跳。贝妈妈的神色太异常了,尤其是那句话,好像只要他点头,妈妈就会带着他一起结束这样辛苦的生活。
    直到课间休息时,张磊忠又一次找贝尧的麻烦,贝尧才知道问题出在哪里。
    “你这细皮嫩肉的,怎么没人□□你啊?你妈那种上了年纪的人,有什么好奸的,现在的□□犯眼睛都瞎了吗?”
    下夜班本该早就到家,却一直没有回到;半夜里坐在沙发上发呆;脸上的伤痕;同学们改变风向的闲言碎语,还有李小航不好直接说出的,带有浓厚关切的那句“阿姨没事吧”。
    所有的一切全部串联在一起,真相让贝尧震惊地说不出话。
    他怔了怔,片刻后,他发了疯的冲出学校,往家跑去。
    门没有反锁,今天本该是贝妈妈上班的,贝尧一间间的屋子找。他家不大,找起来很快,可他却觉得时间仿佛被人做了手脚,过得极其缓慢。
    浴室里,贝妈妈躺在地上,左手放在装满水的脸盆里,透明的液体早已变得腥红,散发出浓郁的血腥味。
    “妈!”贝尧嘶吼着,脖子上青筋跳动。
    贝妈妈是去意识,没有作出回应。贝尧连滚带爬地跑到座机旁,在手指剧烈的颤抖下拨打120。
    坐在浴室地上等待急救中心的人来,是贝尧一生中过得最慢的时候,每一分每一秒对他而言都是煎熬。他趴在妈妈的胸口,屏气凝神,听妈妈无力的心跳声;手指放在妈妈的鼻子上,感受她微弱到快要消失的鼻息;他不停地叫着“妈妈,你别丢下我”,泪水断了线似的往外淌,止都止不住。
    第十九章 厕所凌|辱
    手术室外,贝尧坐在椅子上焦急的等待。
    刚才那样紧急的情况下,他束手无策,如果因为他而耽误了最佳抢救时间,他会自责一辈子的。
    如果当时碰上这件事的是温夜,他肯定知道怎么办。
    贝尧两手撑在大腿上,暴躁地狂揉头发。为什么他什么都做不好,为什么他除了被人欺负什么都不会?
    学习成绩不好,什么事都会被他弄的一团糟。保护不了自己,更加保护不了身边最亲近的人。
    手术灯在漫长的等待中熄灭,贝妈妈抢救成功。
    贝尧松了口气,绷紧的神经倏地放松下来,身体顺着墙壁滑下来。
    自从那一夜失眠后,温夜的睡眠状况持续不佳,生物钟不知道哪里出现故障,每到夜深人静的时候,他就醒了。
    看了眼床头的时钟,才凌晨四点多,最迟不会超过五点,还让不让活了!
    温夜从床上坐起来,恼怒地把枕头丢在地上,就好像他丢的是贝尧。
    温夜咬牙切齿地想,都怪贝尧这个阴魂不散的混蛋!早知道两人之间牵扯不断的关系,他去年就不该救他!
    在贝尧家没出事前,温夜觉得死小鬼被欺负没什么大不了。出事之后,温夜总忍不住关注他。说他是关心他,不对,说他是可怜他,也不全是,温夜非常烦躁的同时,偶尔又会在贝尧的身上看到一些自己的影子。
    妈蛋!那个怂包小鬼哪一点能和我相提并论!
    那次事件后,温夜更是整日无法安睡,他想,我把张磊忠揍得不清,冤有头债有主,万一他找贝尧报仇,就是他对不起贝尧了。
    好不容易找到一个狗屁不通的道理,温夜心里总算舒坦不少,为了能够心安理得地睡觉,他大摇大摆地去初中部找贝尧。
    没想到却被告知那小子请假了,已经好几天没来上课。
    你问我他什么时候会回来,我怎么知道!
    温夜气绝,转身又被一个毛毛躁躁地小子撞到。
    “没长眼啊!”怒火中烧的温夜,口气不善。
    “吃枪药了,那么凶。”李小航最近也很烦,骂完抬头发现是温夜,呆住了,“怎么是你?”
    听语气认识自己,可惜温夜不认识他。温夜没好气地问:“你谁啊!”
    “我是贝尧的朋友,你是不是来找他的?”
    “嗯,他人呢?”
    李小航左右看看,这里人多口杂,他把温夜带到人烟稀少地地方,压低嗓音说:“贝尧家出了点事,他请了好几天假。”
    又出事?
    温夜直说:“他爸妈都那样了,还能出什么事啊?”
    李小航看了温夜一眼,思考要不要告诉他实情。温夜这人脾气不好,十分火爆,但是确实救过贝尧不少回,李小航便不再隐瞒:“他妈妈前几天自杀了,贝尧一直在医院照顾他。”
    温夜诧异地皱起眉头:“什么?”
    “阿姨一时想不开。”李小航长吁一口气,“你找贝尧有事吗?放学我可以带你去医院看他。”
    温夜是怎么回到高中部的,他自己都不清楚。他周围的人全是家庭幸福美满,因而没有爸爸的他,比较起来,就很惨了。原以为,这世界上就他最苦命,没想到让他碰上一个比他惨多了的贝尧。
    温夜从小没有爸爸,只有残缺,不存在失去。可贝尧经历的是一个完整的家庭,一点一点的支离破碎,甚至差点就变成孤儿。
    同情,温夜从来不认为自己的情感中会有这么一种感情,可现在,他同情贝尧。
    放学后来到医院,温夜在楼下花了大价钱买了个硕大的果篮。他缺少父亲,并不缺钱,甚至很富裕。
    贝尧在医院里看到温夜,连一丝惊讶都没有。经历过母亲自杀的冲击,他好像变得有些麻木不仁了。
    温夜问候了贝妈妈两句,自我介绍说是贝尧的学长,贝妈妈道了声谢,便再也没开口过,呆呆地看着白花花的天花板。
    温夜又问了贝尧两句,他实在不擅长主动找话题,所以很快的,他与贝尧相继沉默起来。
    贝尧和她妈妈像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长相有七八分相似,贝妈妈比贝尧更好看一些,虽然岁月在她脸上留下了痕迹,但遮不住她昔日的美丽。贝尧略显青涩一些,由于年纪不大的关系,微微散发出中性美。
    现在这两个人都在发呆,温夜无话可说,下楼买了晚饭回来给这两人后,不再逗留。
    几天后贝妈妈出院了,贝尧背上书包,重返校园。
    没有人知道贝尧请假的这些天做什么去了,无论张磊忠如何欺负贝尧,威逼利诱也问不出,后来失去耐心,索性继续折磨羞辱贝尧。
    从尿脏他的衣服,到把他锁在厕所里,再到对近乎赤|裸的少年拳打脚踢。
    反抗在众人面前起不到任何作用,反而会遭到更严重的殴打,贝尧干脆放弃挣扎,反正欺负完了,他们就会放他走。
    不知道是谁先开的头,在厕所里欺负贝尧的活动尺度日渐增大。有人开始对贝尧的身体动手动脚,抚摸,拧捏,揉搓。
    贝尧皮肤光滑,身上没有伤口,只是一些淤青,便足以刺激每一个的感官,让一些快要开窍的少年心中又慌乱又兴奋,同时又觉得羞耻。
    不过欺负的对象是贝尧,羞耻心都好像不那么强烈了。
    “嗳,他可真嫩,跟女人似的。”
    “他到底是不是男人啊?”
    “有小鸟的也不一定是男人,双性人听过不?”
    “分开他腿看看不就知道了。”
    有人笑着用脚踢开贝尧的双腿,贝尧不知道他们是什么意思,但当着众人面被这样,让他羞耻的脸色通红。
    “让开,让我看看。啊?没有洞啊,真是男人。”言语中竟然带着失望。
    “谁让你并拢的!我还没看到呢!”
    “快走,外面有人来了!”
    暗地里做坏事的人一窝蜂散开,贝尧从地上爬起来,捡起自己的衣服往身上穿。
    门“吱呀”一声被推开,一个五十多岁的中年男人,佝偻着背站在厕所隔间的门外。
    贝尧认得他,好像是学校专门负责打扫厕所的零时工。
    贝尧下身赤|裸,上身只来及套上衣服,连纽扣都不曾扣上,被大叔直勾勾地看着,他不好意思起来,拉着门把,想要把门关上。
    快要阖上的门,突然被一股力气带动,向反方向打开。大叔猛地把门打开,在贝尧惊愕的目光下,伸出手,颤颤巍巍地放在贝尧光裸的皮肤上。
    他动作很轻,手从贝尧的胸口移到腹部,再抚摸贝尧大腿内侧的嫩肉。柔软的皮肤让大叔的整个人颤抖起来,他眯着眼,粗糙大掌在贝尧手上游移,不时发出一些古怪的声音。
    贝尧吓得一动不动,大叔变本加厉起来,手上的动作加重,贝尧吃痛,发出微弱的叫声。
    叫声传到大叔耳朵里,他更加兴奋了,贝尧几乎能看到他眼里的亮光。那亮光太吓人,如同老虎看到兔子,一口就能把他咬死。
    在阴暗的厕所的小隔间里,这样的人,这样的事,被强烈恐惧侵袭的贝尧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他一脚踹开大叔,边套上裤子边往外跑。
    教学楼的走廊上一个人都没有,放学的同学早已回家,欺负他的人也在大叔来之前跑掉了。
    天色已晚,渐渐暗淡下去,黑暗将要笼罩大地,光明在哪里?
    我还能看到光明吗?
    从未有过的恐惧正在侵蚀着贝尧,他一路没有停歇,从厕所跑回教室,拿起自己的书包,跑出校园,身后像是有百鬼在追他,他一路不停歇地跑到家。
    当后背靠在门板上的时候,贝尧依旧心有余悸,心脏扑通扑通地快速跳动着。身体被清洁工大叔摸过的地方,隐隐作痛。向来健康的胃,也开始罢工,突然抽痛起来,痛得贝尧不得不弯下腰,一阵阵的干呕。
    第二十章 解救怂包
    事后,温夜不放心,又去了一趟医院,到了后才发现贝妈妈已经出院了。
    该死的贝尧,出院竟然不告诉他一声,亏得他放学后特地绕路跑了一趟。
    第二天上学,温夜抵达学校后,直接站在贝尧班级门口堵他。
    贝尧低着头,从温夜身边路过,一眼都没多看他。
    温夜不可置信地睁大眼睛,曾经巴不得黏在自己身边的贝尧,竟敢无视他。
    “混蛋,你没带眼睛出门吗?”昨天白跑一趟的事和刚才的事加在一起,温夜很愤怒,揪住贝尧的书包把手,硬生生地把人从教室里拽出来。
    贝尧意外地张大嘴巴,呆呼呼的表情,显得有些可爱:“啊!学长,是你啊。”他不敢再叫温夜阿夜了,怕惹得温夜不开心。经历了一些事后,贝尧学会了自知之明。
    贝尧竟然叫他学长!
    他不是说过这么叫会让他想起讨人厌的徐正吗?这人怎么这么善变啊!
    温夜双目喷火,没好气地问:“怎么?才看到我?”
    贝尧点了下头,立刻就被温夜挥拳揍了一下。他摸着脑袋问:“你找我有事吗?”
    一句话把温夜问住了,他无法直接表达出对贝尧的关心,因为他根本不想让这小子知道,自己在关心他。温夜又揍了他脑袋一下,不过这次很轻,他冷哼道:“没事就不能来吗?再说了,谁说我是来找你的。”
    贝尧也是这么认为的:“哦,那你找谁,我帮你叫。”
    “……”温夜握紧拳头,极其认真地思考很久,要不要再揍贝尧一下。见他两手都抱在脑袋上,心软了,把举起的拳头放下,“他还没来,我先走了。”
    贝尧没有留他,也没有与他多话,低着头走回教室。
    温夜气得不轻,觉得自己就不该突发善心,贝尧这个臭小鬼过得怎么样,现在状态是好是坏,还有贝家的事,跟他一点关系都没有!
    温夜风风火火的来,又风风火火的去,除了冲贝尧发火,他没做任何事,却在无形之中帮了贝尧一把。
    张磊忠在看到温夜的瞬间,就吓得钻进桌肚子里,他还以为是贝尧跟温夜告状,温夜替他报仇来了呢。
    贝尧没注意到这些,自有注意到的人。李小航将这些尽收眼底,直接拍着张磊忠的桌子跟他说,贝尧是温夜的小弟,由他罩着,以后谁要是敢欺负贝尧,那就等着瞧吧。
    张磊忠信以为真,他本就是没有脑子,只会欺软怕硬的主儿。再见到贝尧,张磊忠就绕着他走了,生怕哪天贝尧把以前的事抖出来,温夜来找他算账。
    李小航的谎言很容易识破,怪就怪张磊忠太怕温夜了,他一辈子都忘记不了那个比石头还要坚硬的拳头,所以就会忽略一些小细节。
    为此,李小航特地跑到贝尧跟前邀功,贝尧不赞同他的做法:“温夜又不是我老大。”
    “你这个死脑筋,你这么说,就没人敢欺负了。”李小航用食指戳贝尧的脑门,“再说了,你出事温夜肯定会帮你的,上次阿姨的事,我看他挺关心你的,说不定他改变主意想收你做小弟了呢?下次看到他,你再跟他提,我保证他会同意的。”
    贝尧万分笃定:“不会的,他讨厌我。”
    两人在这件事上意见不一致,反正张磊忠不再找茬的目的达到了,至于其他的,就显得不那么重要了。
    贝尧在经历过一系列的打击后,生活看似归于宁静。白天上课学习晦涩难懂的知识,晚上,贝妈妈在家,两人交流几句就各做各的了,贝妈妈不在家,贝尧写完作业便睡觉,一晚上说不到一句话。
    双休的时候,贝妈妈除了做饭,基本都坐在电视机前。好几次贝尧发现贝妈妈对着广告发呆,手腕上的伤口虽然隐藏在衣袖里,可对于这对母子而言,便如刻在心上。
    这一页没那么容易翻过去。
    贝妈妈心事重重,做事心不在焉。贝尧也是如此,欢脱的性格在不知不觉中沉静下去,压抑的环境让他变得安静寡言,有时候想要大哭一场,泪腺却像被堵住,怎么都哭不出来,心里愈发憋得慌,胸闷,难受。
    清洁大叔怪异的眼光让贝尧做了几晚上的噩梦,很快便因为繁重的学业被抛之脑后。只有偶尔在校园里碰上大叔时,贝尧才会想起那令人不舒服的触感和目光。
    打扫教室的值日表转了一圈,又轮到贝尧课后值日。
    打扫完教室,贝尧突然想上厕所,他把书包放在教室里,朝厕所走去,粗心大意的他没有注意到,有一个人鬼鬼祟祟地跟在后面。
    站在小便池前,拉下裤子拉链放水,当他尿完准备拉上拉链的时候,后背忽然贴上一具炽热的身体。
    贝尧受惊,看到的是一张笑容猥琐的中年男子的脸――清洁工大叔!
    一只河蟹打从此处路过///
    总而言之就是大叔帮贝尧撸出来了
    大叔的脸上有多少兴奋,贝尧的脸上就有着是他十倍量的恐惧。
    当大叔的手企图强行进入那里的时候,贝尧绝彻底望了。
    为什么要一个人来厕所,为什么这种事要落在他头上,为什么上天给了他一个打击不够,还要给他第二个、第三个、第四个……这样的日子还有尽头么?他,还能看到光明的那一天吗?
    贝尧绝望的闭上眼睛,他已经可以预想到将来针对他的那些流言蜚语。
    老子跟□□跑了,老娘被强|奸后自杀未遂,儿子被男人猥亵,真是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啊!
    为什么作为受害者的他们,却要经受人们给予的无尽折磨?
    活着,对于他而言,还有意义可言吗?
    万念俱灰时,厕所门被一脚踹开,逆光中贝尧看到了一张熟悉的脸。
    温夜一步步走进厕所,身上充满煞气,他什么都没说,惊诧连一秒钟的短暂停留都没有,迅速被狠戾所替换。
    温夜右腿飞起一脚,大叔被他从贝尧身边踢飞,贝尧什么都没看清,胳膊上已经被喷了一片血。
    温夜走过去,鞋底重重地落在大叔的脸上,他连踹了七八下,愣是的把一张完好无缺的脸,踹到血肉模糊。
    大叔捂住脸痛叫,温夜转而攻击他的下半身,男人最脆弱的地方被连续踩踏,蚀骨的痛让他边哭边求饶。
    温夜像是听不到那凄厉的惨叫,一脚比一脚重,直到把人踢晕过去,才转头对贝尧吼:“发什么愣,还不穿衣服!”
    嘴巴里的内裤被取下来丢掉,手上的绳子被温夜解开。
    贝尧全然听不见,也感受不到似的,目光呆滞地看着欺负过自己的大叔。上一秒还是一个完人,现在的他,五官分辨不出来了,□□流着血,人像是弓箭一样弯曲着,嘴里无意识地发出喃喃求饶声。
    贝尧的脸上没有同情,没有惧怕,他眼睛睁着,一眨不眨,呆呆地看着躺着血泊里的人,又看看赤果果的自己,再看看凶神恶煞的温夜,低声自言自语起来:“这是真的吗?”
    血腥味不停地萦绕在鼻尖,伴随着厕所里的臭味,让温夜非常不爽,他看着贝尧凄惨的模样,眉头纠结的能够夹死一只蚊子。他知道贝尧受到了很大的刺激,这里不是久留之地,也不是个方便交谈的地方。
    温夜弯下腰,蹲在贝尧跟前,一件件地帮他把衣服穿起来,因为是第一次做这种事情,多少不习惯。穿袖子的时候,温夜不小心碰到贝尧被绳子弄破的伤口,贝尧却连眉头都没有皱一下,依旧呆呆的,就好像一个灵魂被抽走的人,只剩下空空的躯壳。
    这一刻,温夜学会了害怕。
    第二十一章 再世为人
    “你家在哪里?我送你回去。”温夜提溜小猫似的,提溜着贝尧的后领朝前走。
    贝尧曾经说过,他家和温夜家顺路。
    温夜顺着自己家的方向一边走,一边问,连问了三遍,都没换来贝尧一声回应。
    路过僻静的小公园,温夜实在忍无可忍,手一松,把人丢在公园的长条木椅上。
    他见惯了贝尧死皮赖脸的模样,见惯了贝尧缩肩发抖的怂包样,唯独见不惯贝尧这幅要死不活的模样。
    贝尧屁股碰到木椅,立刻蜷缩成一小团儿,像是含羞草被人碰触后作出的应激反应,抱紧自己的膝盖,把下巴埋在双膝之间。
    温夜双手插在口袋里,不耐烦地扬声说:“问你话呢?”
    贝尧一潭死水状,漆黑的双眸灰黯无光,眼皮垂下,兴许正在看地上的野草。
    “你家到底住在哪里?”温夜顿了顿,语气复又轻柔下来,“这个点不回去,阿姨会担心你的。”
    不会的,贝尧心想,那个家一点生气都没有,即便他回去再迟,贝妈妈都不会察觉。
    对上这种半天放不出一个屁来的人,温夜史无前例的焦躁起来,喜静的他竟然会有如此渴望贝尧快跟自己讲话的一天,简直不可思议。
    “你他妈到底说不说?哑巴了还是怎么了呢?应我一句会死吗?啊?会死吗?”温夜抬脚就想踹人,看到贝尧那可怜见儿的模样,脚抬起的幅度略微下降,凶猛地踹了木椅一脚,把那木椅都踹颤抖起来了。
    贝尧把自己抱得更紧了,依然维持着原来的姿势。
    温夜“腾”的一下就怒了,上来就给贝尧一巴掌,然后在贝尧半发呆半错愕的目光下劈头盖脸地骂起来。
    “你以为全世界就你最惨了?你以为过得惨就不用活了?这世上比你更惨的人多了去了!有的人吃不上饭,有的人没地方住,有的人得了可以治好的病,却没有钱来医治,有的人在一场灾难中断手断脚,有的人生下来就被父母抛弃。你呢?你不就是爸爸跟人跑了,妈妈被一个王八蛋侮辱了,你又被一个混账东西欺负,但至少你衣食不愁,那些人都能活下去,你怎么就活不下去了?”
    响亮的巴掌声,伴随着温夜的声音在耳边响起,贝尧捂着发疼发烫的脸,呆滞的目光逐渐带上怨恨,恨温夜说他那些压根不想听到的悲痛事情,恨温夜怎么能用那样轻描淡写的语气说出来。
    “别拿那种眼神看我!我就实话实说了怎么样?”温夜下巴高高抬起,俯瞰着贝尧,丝毫不惧怕地对上他盈满愤恨的双眸,他就是要把贝尧刻意逃避的事情摆在明面上说开来,不把伤口里面的脓挤出来,永远都不会好,甚至会彻底摧毁一个人。
    “你一个大老爷们,作为支撑起一个家的男人,就这样被打垮了?贝尧你他妈太可笑了!”
    “老子从小就被人骂野种,我打生下来就不知道我爸是谁,从来没见过!我妈也不跟我说,我连他是死是活都不知道,你看我寻死觅活了吗?你看我过得像行尸走肉了吗?”埋藏在自己心底的,永远不想让人知道的秘密,在这种情况下,温夜全然不顾了,他像是挤掉贝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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