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心悦哑然,男人求婚好几次了,她总是糊弄过去,因为心底总对两人的未来并不抱有信心。他在帮派里,她担心哪一天他又出事了,所以一直不肯定下来。
    不过……
    “等过去后稳定下来。”她低声说,脸上染上赧然的红晕。
    他愿意为了她退出,而她也会让他得偿所愿。
    话音刚落,门外模糊的人影顿住了,几秒钟后,“咔嚓”一声脆响,浴室门应声而开,唐心悦目瞪口呆看着擅自闯入的男人,对方正得意地晃着手里一小截弯曲的铁丝,“看来技艺还没生疏。”
    “你到底学的什么三教九流的玩意儿……”唐心悦一下回神,捂住重点部位,一声尖叫,“混蛋!!”
    “媳妇儿!”男人大步流星上前,单手把她搂的紧紧的,脸上是抑制不住的兴奋,“你终于肯答应嫁给我了!”
    他脑袋埋在她光裸柔软的小腹上不住磨蹭,唐心悦使劲推都推不动,羞的面红耳赤,“你给我放开!放什么疯!”
    两人虽然除了最后一步都做的差不多了,但那是晚上被窝里,黑灯瞎火的。
    现在浴室光线明亮,如此坦然着身体,唐心悦耳根都在发烫,“你给我出去!”
    男人抱着她不撒手,搂着腰想往浴缸外面带,理直气壮,“不放!我开心!”
    还想打横抱起她,吓的唐心悦赶紧自己从浴缸里出来,“祖宗!小心你的伤!”
    “你亲一亲摸一摸就好的快了~”声音含笑带着沙哑的性感,手下没停直接半拖半拽把唐心悦从浴室拐带到床上,扑身压下。
    吓的唐心悦赶紧叫嚷,“约好了结婚后才可以做!你答应过的!”
    她观念保守,婚前被陆成宇弄做那些事儿已经是底线了,最后一步非得等扯证以后再说。
    在她心中那是一种圣洁的仪式,无论如何都不能缺少的。
    陆成宇隐忍着哄劝,“我知道,媳妇儿……我就抱抱你。”
    唐心悦知道他的德行,她要是不愿意是不会做到最后,可前面的也差不多了!
    两人床上闹了半天,陆成宇总算偃旗息鼓,唐心悦狼狈地喘着气,想一想以后结婚之后的日子,男人精力旺盛,感觉天都要塌了。
    “心悦,”男人翻身趴在她小腹,脸贴着肚子,搂着她的腰,轻声说,“我爱你。”
    唐心悦微怔,嘴角不由自主的扬起,抚摸着男人寸短刺硬的头发,低低呢喃。
    “我也是……”
    兜兜转转那么多世,他一如既往地爱她,而她否定过,挣扎过,最终还是会爱上他。
    这是命吗,她不知道。
    只是两人的命运已经紧紧纠缠在一起,不死不休了。
    一个激灵,她怎么会想到“不死不休”这个词,太不吉利了。明明再过几天一家人就要离开这个是非之地了。
    “轮船的票我都买好了,先去重庆,然后坐船从三峡一路下去……”唐心悦故意和陆成宇说着计划,好分散自己的注意力,但莫名有一丝不详的预感,在心头挥之不去。
    隔天两人去火车站接了陆秀云和唐恬唐岩,虽然唐心悦说了让他们轻装上阵,可也收拾的大包小包的。
    幸好陆成宇开了车,载着一家人回到住处吃了饭早早休息,打算第二天出发。
    当天晚上陆成宇接了锐哥的电话,说对方有事找他出去一下,结果到了半夜才回来。
    “成宇?”唐心悦睡的迷迷糊糊的,感觉到有人沉甸甸的压上来。
    对方并不应声,只是手伸进被窝里摸索着她的身体,带着焦灼和急躁,力道也抑制不住一样加大,唐心悦被弄醒了,闻到浓烈的酒气,“你喝酒了?”想去开灯,男人一把按住她的手,声音嘶哑,“别开灯。”
    “怎么了?”唐心悦觉得他情绪有点不对,陆成宇急切地亲吻着她,“没事、和兄弟们喝了最后一顿酒。”
    唐心悦想想离别在即,他心里肯定也难受,也就温柔地抚慰,安抚他。
    哪知他动作越发激烈,又揉又搓,像是把她当做面团揉到身体里,唐心悦渐渐招架不住,意乱情迷,“别、嗯别弄了……”
    娇/喘呻/吟撩的人更是抑制不住,男人粗重的鼻息在黑暗中清晰可闻,身躯带着浓烈的男性气息,几乎要蓄势待发--
    “别!”唐心悦猛然从昏昏沉沉中惊醒,声音带着哭腔,“成宇!现在不行!你答应过我的!”
    “心悦、心悦!”他急切地呼唤,声声宛如从喉咙深处发出,压抑而痛苦。
    唐心悦一动不敢动,生怕刺激到他,手上一下一下抚摸他光裸带汗的背脊,“不要……我怕。”
    男人埋首在她颈间,呼吸粗重而急促,两人的身体严丝合缝压在一起,敏感的一触即燃。
    他迟迟没有给予回应,手上依然不停地摩挲着,看上去欲/望浓烈,不是一时半会压的下去的。额上的汗珠落在她光/裸的肌肤上,有着灼人的温度。
    唉。做就做吧。
    心中无奈叹气,看男人忍的痛苦,她也心疼,几乎都准备献身了,可对方猛然掰过她身体,让她俯身朝下趴着,随即沉重的身躯压了下来,仿佛咬牙切齿一般、狠狠咬住她后颈。
    “嘶!”唐心悦痛的倒抽了口凉气,这人怎么改不了喜欢咬脖子的臭毛病!
    男人咬着不放嘴,直到在她肌肤上留下深深的齿痕,才终于平息下来。
    唐心悦把人推开,自己缩的远远的,咬牙冷笑,“要不是明天大清早要出发,你今晚就给我跪搓衣板去!”
    “心悦。”那人恬不知耻,伸手把她捞进怀中裹的严严实实。
    唐心悦挣了几次没挣脱,又累又困,心里想着回头好好算账,很快睡过去了。
    熟睡的她,因此错过了男人的神情。
    月光下,女人绯红的睡颜娇憨可爱,修长的手指温柔地抚开她汗湿的额发,凝视的黑眸宛如漩涡深不见底。
    其中涌动着绝望、不舍、痛苦……最后归于一片荒芜的死寂。
    几乎是颤抖着,最后一次将吻落于她的唇畔,辗转反侧,念念不舍。
    对不起。
    他用力抱紧她,脸上浮现深深的悲戚。
    想要就这样抱着她到天荒地老。
    然而人生如梦,这一段闲适安逸的日子如同梦境,明天即将醒来,迎接他的噩梦。
    第二天大清早,调好的闹钟准时叫醒两人。被折腾了半宿的唐心悦差点爬不起来,衣服都是迷迷糊糊间陆成宇帮着换上的。
    行李是早收拾好了的,一行人赶车先到重庆,然后在傍晚上了船。
    “好大的船!”
    “唐岩你等等我!”
    两个十六七岁的孩子兴奋的不行,在船上跑来跑去,陆秀云怕他们出事一直跟着。
    唐心悦在车上的时候靠着陆成宇肩膀补了一觉,现在倒是不困,到了房间就开始收拾东西。
    拿了陆成宇的箱子,“你明天穿什么?我先给你找出来。”
    陆成宇倒了杯水递来,“你歇会儿,我来弄。”
    唐心悦正好渴了,接了水一口气喝完,坐在椅子上指挥陆成宇收拾,“衣服拿出来挂架子上,完了箱子上锁放柜子里……”
    看了一会儿,不知道为什么一阵困意袭来,她窝在椅子上,渐渐闭上眼睛。
    陆成宇转过身,把自己的东西单独装了个箱子提在手里,回头深深凝望了睡着的女人一眼,坚毅冷峻的面容在昏暗灯光下,恍惚有种悲哀的错觉。
    一眼之后,颀长身影拎着箱子决绝离开,再不敢回头。
    “唔……”唐心悦揉着昏沉的脑袋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清早了。
    “成宇?”她先是习惯性叫了人,结果没有回应。环顾四周,顿时心惊肉跳:房间里没有任何对方存在过的痕迹!
    床的另一半是冷的,地上拖鞋没有拆封。
    她一下跳下床去开箱子,里面满满当当都是她的东西,但陆成宇一件衣服、一条裤子都没有留下!
    霎时间,脸上血色褪尽,脑袋一片空白。
    她呆怔在原地,脑子里闪过的是前夜他晚归回来后异常的举动。
    原来、原来!
    他骗她!他竟然骗她!!
    山呼海啸的愤怒绝望席卷而来,拍打的她站立不稳,摇摇欲坠。
    从来没有怀疑过陆成宇,因为他承诺过永远不会欺骗她!
    “骗子、骗子!”
    泪水像断了线的珠子滚滚而落,唐心悦跌坐在地,捂着脸失声痛哭,几乎崩溃。
    “心悦!”门忽然被打开,陆秀云匆匆赶来扶起她,心疼的劝慰,“心悦你别哭了,为这样的人不值得……”
    “妈!”唐心悦抓住关键词,急切地一下拉住她手臂,哽咽道,“你知道什么?你知道对不对!”
    她苍白着脸,眼神却异常明亮的亢奋,吓的陆秀云赶紧掏出信封,“这是他下船前让我给你的。”
    唐心悦用力一把扯过信,一目十行,看完后潸然泪下。
    陆秀云偷瞟到上面的内容,让她触目惊心:大头心里惦记着陆成宇上次被追杀的事,一时冲动,找了机会想找对方报仇。
    不料反而中了敌方的埋伏,被人抓住。
    对方用大头的命威胁他单独赴会。
    陆成宇是昨天才得知这个消息的,锐哥只是叫人通知他,决定权在他。但他不可能装作什么也没发生过一样和唐心悦离开。
    大头是和他一起出生入死的兄弟,为他挡过刀卖过命,他不能就这样不管他。
    信中还言明,他怕拖累她,说对不起她,叫她不要回去,因为即使回去也迟了,不要再卷进来。让她在外地忘记这一切,好好生活,如果遇到好的男人,就嫁了吧。
    这也是为什么他压抑着独占欲,还是决定留她清白。
    “怎么可能、假装一切没发生过……”生离死别,肝肠寸断,唐心悦把信贴在脸上,泪水很快大湿了字迹,泅成模糊的一片,她喉咙哽咽着说不出完整的话来,愤懑而绝望,“怎么能这样!”
    她知道他是知恩图报,重情重义的人,这是他的优点,可这一刻她生生恨死了他是这样的人!
    真是可悲,她怎么会爱上他!
    身体中汹涌而来一股力量,唐心悦擦干眼泪,眼神灼灼发亮,心中暗恨,“既然这条路走错了就回不去,那就一直往下走--”
    “这一次,我助你成就巅峰!”
    凭借她所有的能力、对事件的提前知晓,帮助他走上万人之上,做主自己的命运,此后再无人敢动他们。
    为此,她在所不惜!
    第84次重生
    郊区某间偏僻仓库内,隐约传来女人凄厉的哭嚎,“我、我错了!求求你放过我!”
    女人遍体鳞伤、头发蓬乱,浑身发抖瑟缩在墙角,满脸血污,惊恐绝望地望着面前的一群女人。
    那些女人穿着打扮十分个性,染着五颜六色的头发、超短的皮裤皮裙,有人嘴里还叼着烟,浓妆艳抹,一看就不是善类。
    为首的女人却有些不同,她穿着衬衣短裙,干练而时尚,头发束成马尾显得清爽利落,与一堆人气质完全不同,格外引人注目。
    她睨着痛哭流涕连连道歉的女人,勾唇冷笑,“道歉有用的话,要警察干嘛。现在哭着求我放过你了,你勾结鸿帮想把我绑架卖到窑子里去的时候,怎么没见你觉得后悔?”
    “心悦姐、心悦姐我错了!我真的错了!”王茵哭着想爬过来抱唐心悦大腿,还没到身前就被从旁插入的小太妹一脚狠狠踹开,厉声呵斥,“滚远点!别用你脏手碰我们大姐!”
    菲菲十分维护唐心悦,是她重要的左膀右臂,也是大头的女朋友。
    王茵惨叫一声抱着手瑟瑟发抖,眼泪鼻涕血液混合在一起,脸脏污的没法看,“心悦姐、你放过我!求你不要这样对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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