猛然转头,发现勤娘正定定地看着我。跟之前相比,勤娘的眼眸似乎更添了一丝灵动。
    勤娘站在那里,那、那我怀里这个是……妈呀!
    我急忙松开手:“抱抱抱、抱、抱歉,我、我、我不是故意的!”
    女帝仿佛当一切都没发生过一样,甚至连多看我一眼都欠奉,她缓缓伸出手,接着身前的空气再一次产生了严重的扭曲,眨眼间,信子就出现在女帝身前。
    信子伤得很重,就连睁开眼皮的气力似乎都没有了。
    在女帝那种奇特的能量支撑下,垂死的信子和已经死绝的乱红都悬浮了起来,女帝转头微微飘了我一眼,仍旧一言不发。
    “咕——”
    话说,被女帝看着的感觉就好像坐过上车时候,那车子在顶端快要下去的前一时间,内心忐忑地都快要从嘴里跳出来了。
    我正要开口,女帝和信子、以及乱红的尸体却凭空消失了!
    这就走了?
    刚才那眼神让我以为她要把我五马分尸呢。
    我抓了抓头,果然是活了千年的女帝,这心思真不是普通人能够揣测的。
    “武公子,时候也不早了,既然此事已了,我护送你们出去吧。”
    “哦,好。”
    我点点头,虽然很想知道她口中的“小姐”究竟是谁,但她就是不说我也没有办法。
    而当那武世修跳起来要跟我干架的时候,女人却是从怀里取出了一个令牌,仅仅只是看了令牌一眼,武世修就眉头紧锁,之后则是愤愤丢下一句:“武解,除非我死了,否则我绝不会放弃!你给我等着,我们很快就会见面!”
    看着武世修气急败坏地离开,我对那个小姐就更加好奇了。
    什么人单单靠一块破牌子就能让武世修放弃跟我干架,要知道他对勤娘的渴望已经超出了正常人范畴。
    而勤娘又喊了一声“饿”,我忍着疼划破食指,准备让勤娘舔的时候,勤娘却是一反常态地摇摇头:“饿,不吃。”
    我至少愣了三秒之后,这才反应过来,勤娘主动开口了,还连续说了三个字!
    另外,她竟然不吃我的血了?
    看来,女帝在给自己塑造身躯的同时,也改变了勤娘,或者说……一直以来,需要喝血的不是勤娘,而是女帝?
    好吧,暂时不去想找个复杂的问题,我用创口贴,贴了伤口,从包里取出了巧克力饼干,递给勤娘先充充饥。
    下山的路很长,勤娘走着、走着,突然站住不动了。
    “勤娘,怎么了?”
    “困,背背。”
    说着,勤娘竟然伸出双手要我背她!?
    上帝如来佛,阿拉玛利亚,我家勤娘知道困,知道撒娇啦!!
    还有,勤娘伸出双手的姿态好……好萌啊!
    回去的路上,我喜滋滋地背着勤娘。
    女人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不见了,我也懒得理会她。背着勤娘,披着皎白的夜色,在一条由人踩踏而出的山林小路上缓缓行走。
    当我经过一片比较茂密树林的时候,发现前面突然出现了火光。
    抬眼看过去,发现前方不远处似乎有人提着灯笼找过来,而且还不止一个。这大晚上的,谁会提着灯笼在山林里走?
    那些人还未走近,就听到一首阴阴森森的童谣。
    “小槐树,结樱桃,
    杨柳树上长辣椒,
    吹着鼓,打着号,
    抬着大车拉着轿。
    木头沉了底,石头水上漂,
    汉子背月光,娘子闭口笑……”
    这声音听起来像是小孩子,但这深山老林里,哪来的小孩?
    我急忙背着勤娘躲到树丛里,隔着十来米看着一群穿着红色袄子的小孩,他们的模样都一样,有的没有脸,有的没有手,有的干脆只有一只手,一群人摇摇晃晃地提着红色灯笼慢慢经过。
    待他们离开,我不由得松了一口气。
    这些东西就是鬼孩子,据说他们都是难产而死的婴儿,还出离开母亲的肚子就已经死了。
    小时候,父母长辈总会拿它们吓唬小孩,说要是不听话,就让鬼孩子抓走,跟着它们在山上唱童谣。
    而更加诡异的是,无论我背着勤娘到哪,都会看见鬼火,那树林之中更是有许多影子重重叠叠、影影幢幢。
    就算我抵达岙门村之后,仍会能够看到一些鬼火在村外飘荡,还有一些黑影在徘徊。
    这些鬼火和黑影就仿佛是跟着我在走一样,让我产生了一种很不安的感觉。
    在大叔家借了一宿,第二天早上我们就出山了。
    人还没到家,电话就来了。
    “武解,昨天你死哪去了?电话打不通,人也找不到,你说,你是不是不想干了?”
    刚刚按下接听键,就听吴自然扯着嗓门对着我耳朵狂轰滥炸。
    我们这吴所长人其实挺好的,就是有一个特点,嗓门大,性子急,逮谁都是一副恨铁不成钢的领导姿态。
    三叔偷偷告诉我,吴所长在金陵做了一件大快人心的事。
    据说是因为女朋友揍了一个富家公子,并且将对方强行拘留了二十四小时,然后就被“下放”到我们镇。他之所以这么火急火燎地做事,一方面是想用工作来麻痹自己,另一方面也是真想做出一番成绩来,好再调回去。
    听说他女朋友在金陵,两地分居肯定会带来极大的变故,这要是我肯定也急疯了。
    现在家里没有人,我也只能带着勤娘去现场。
    报警的是一个从市里退休下来的老干部,我带着勤娘进入他们家,原本还以为是家里死了人,结果他们让我看的却是一条狗。
    “所长,你不会是打算让我给狗解剖吧?”
    我这刚开口,吴自然就踢了我一脚,我反应快,闪了开来,嘿嘿,小样这招一定是跟我三叔学的。
    踢不到我,他瞪了一眼说:“不清楚就别乱说话,这件事还是让杨书记跟你说吧。”
    我不知道杨书记在市里当什么官,不过他说话很温和,条理清晰:“你们就称呼我老杨吧,事情是这样的。退休之后,我和老伴就回了老家,住了两年多时间一直平平稳稳的。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前段时间开始,我和老伴就好像惹到某些不干净的东西一样,无论做什么都会伤到手脚,最严重的一次,切菜的时候还差点把手指切断。而且,晚上老觉得家里有人影在晃动,开了灯有什么都看不到。”
    吴自然接了一句;“杨书记几天前跟我说过这件事,我听说养狗能去霉、驱逐一些不干净的东西,所以就带了一只小狗过来。一开始小狗还好好的,可是今天一起来,它就成这样了。”
    我正要说话,勤娘却是慢慢走到小狗身边,轻声说了一句:“没死。”
    “嗯?”
    虽然讶异勤娘的变化,不过眼下工作重要,我忙走过去为小狗检查。
    结果真如勤娘所说,小狗真没死,而是晕过去了。
    我将小狗放在地上,看了一眼四周:“这房子看起来很新啊,是什么时候重新装修的?”
    老杨想了想说:“一个多月了吧。”
    我又问:“那些怪事是不是一个多月前才发生的?”
    不待老杨说话,他身边的大妈忙点头:“对对对,就是一个多月前,现在仔细想起来,还真是装修之后。”
    吴自然看着我说:“能看出什么吗?”
    “测一测吧。”
    说着,我从黄色挎包里取出一张黄色符纸,在吴自然三人的注视下折叠处一只拳头大小的纸狗。
    随后有取出朱砂笔,在纸狗的鼻尖上轻轻一点。再捏一个手诀,念动咒语之后,对着纸狗轻轻一指:“起!”
    很快,那小纸狗就动了起来,它先是摇晃了一下尾巴,对着我“汪”了一声。
    “妈蛋,你行啊!一来就跟我要吃的,哪有人,不对,哪有狗不干活先吃饭的。”
    “汪!”
    这小东西还跟我较劲,吠出声。
    这东西叫“土狗”,是屠陈教给我法术,吹牛说是她自己发明的。目的是将地府的冥狗叫上来,用它们特殊的鼻子,寻找阴邪之物。
    只是没有想到自己竟然叫上了这么一只“土霸王”。
    刚准备对它动武呢,大妈就说了一句:“要不,我倒点狗粮给它?”
    吴自然也在一旁煽风点火:“你行不行啊,连一只狗都搞不定。”
    没好气地横了吴自然一眼:“大哥,它吃的可不是咱们这边的狗粮,而是下面的,那玩意儿要用功德换。”
    “汪!”
    狗日的,这东西竟然说不吃狗粮它就走了,而且以后还不让它的小弟们接受我的召唤。
    赣哦,我还真把一只狗太岁给请上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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