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后时不时传来“不够,再多绕一圈”的命令声。我如数照做,将陶决双手反绑在楼梯栏杆上,低头咬断胶带。
    “现在可以放开我哥哥了吗?”
    “还不到时候,亲爱的。”
    男人一手举着上了膛的枪,一手按下已经不太清醒的钟意,强迫他双膝着地。
    “他在发烧!至少让他躺下——”
    “看起来我的小女孩终于迎来了她的叛逆期——偷尝禁果,不接电话,现在又对daddy大喊大叫……”浑浊的视线毫不掩饰地落在我身上,男人低声骂了句“dirtylittlebrat”,焦躁中混着某种扭曲的兴奋,“想要daddy配合你的新玩法,是吗?”
    我的目光紧紧锁住抵着钟意后脑勺的手枪,一字一顿:“放开我哥哥。”
    男人短促地笑了一声。
    “你妈妈也是,你哥哥也是……你对血亲的维护真让人嫉妒。有时候我会想,如果我是你真正的爸爸……”他闭上眼,仿佛沉浸在幻想中,“但也许现在这样更好?至少我们可以有孩子——我们可以生一个像你的小女孩,白天她叫我daddy,晚上她的妈妈也叫我daddy……”
    作痛的胃早已麻木,这时竟又一次重重翻涌,我只能强忍着不吐出来。
    “……放开……”
    艰难的重复被男人打断。
    “好了、好了……我怎么会伤害你哥哥?我还需要他挽着你走进教堂,把你交给我——只要你听话。只要你现在向我证明,你会听话。”
    “……怎么证明?”
    将我的回应视为服从,男人满意地笑着,用他擅长的、那种能轻易获取他人信任的语气哄劝道:“亲爱的,你全都明白,不是吗?我想做的从来都只有一件事……”
    我当然明白。我早就明白。但,现在?
    “你难道想在这里……”
    “为什么不呢?现在,这里,让你哥哥见证我们的结合,让你带来的那个无耻的小偷看清楚,你很快就会连他是谁都不记得……一切都刚刚好,我的小女孩终于到了可以结出果实的年纪……”
    逐渐意识到他在说什么,我手里的胶带卷被攥得变形。
    “至少、至少换个地方,给我一点时间准备——”
    惯用的托词这回没有奏效。
    “我给过你足够的时间和自由。等你高中毕业,允许你去外州上大学……可你呢?失去贞洁的坏女孩,没资格提要求。现在,脱掉所有衣服,像条小狗一样爬过来,求我让你怀孕。”
    男人威胁性地压低嗓音,食指移动到扳机上。
    “不要让我说第二遍。”
    背后是被胶带贴住嘴巴、这时忽然开始徒劳挣扎的陶决。面前是用力抬起眼皮、却只能发出微弱呻吟的钟意。
    错杂的声响中,我辨认着钟意喉咙中挤出的音节,一动不动地站在原地,沉默片刻,低声退让。
    “……我会照你说的做。能不能先让我哥哥吃药?他身体一向不好,再这样下去……”
    “什么?我听不清。小狗应该怎么请求主人?”
    皮肉而已,皮肉而已,生不带来死不带去,再说反正这里所有人都看过……
    我清空大脑,干脆地脱掉衣服跪下。
    “求你。”
    肆无忌惮的视线下一秒便舔了上来,仿佛在寻找某种可以当作餐前甜点的难堪与窘迫。
    “聪明……但爱偷懒,”他朝我抬抬下巴,催促道,“再努力一点。”
    我早该想到的。他容忍我的表演、容忍我的反复无常,当然不是因为他真的蠢。
    他只是喜欢这样的玩法——顺从里的叛逆,亲近里的退缩,一切都只是通往最终释放的过程中、打发时间的漫长前戏。
    我深吸一口气,压回四肢着地时冲到嗓子眼的呕吐感,一步步爬到男人脚边。
    钟意就在那里,垂着头,呼吸微弱。高热中的体温从空气里渗透过来,像一条裹住我赤裸身体的柔软毛毯。上膛的枪还抵在他脑后,我不敢轻易碰他,抬头看向正俯视下来的、握枪那只手的主人。
    男人另一只手解开西裤的皮带与纽扣,等待我进一步的取悦。
    我直起上半身,咬住纽扣下方的拉链,用嘴将它拉下。还没拉到最底端,气味腥臊的器官猛地弹出来,我后仰避开,被喘息粗重的男人捏住下巴,固定在原地。
    “熟练得让我生气。看来比起纯洁的乖女孩,你更适合当一只淫荡的小狗……”
    “我没给别人这样做过。”
    鼻尖离勃起的生殖器只有一寸,我从牙缝里挤出字来,提醒他,“药。”
    “wellplayed,”男人松开我的下巴,在他握枪那只手的手背上嘲笑似的鼓了鼓掌,“药在哪里?”
    我指指客厅中央的茶几。男人的视线从我身体上扫过,喘息声愈发兴奋。
    “去吧,撅高你的小屁股——记住,小狗不会用前爪拿东西。”
    从楼梯口到客厅,如果用走的,只需要短短几步,也不会被裂开的木地板划破膝盖和手掌。
    但现在不是我该抱怨的时候。
    茶几上散着三个玻璃杯,退烧药的盒子躺在正中,偏偏那盒在此时或许能救命的退热贴不知所踪。
    我没犹豫太久,咬住其中一个玻璃杯暂且折返,一路摇摇晃晃,回到钟意身边时洒得只剩小半杯。
    “真是温柔体贴的小狗,”男人夸赞道,“我的腿受伤的时候,你也曾经这样照顾我,多么美好……没有你妈妈,只有我和你,在这个家里互相舔舐伤口……”
    我低头把杯子放在地上,无视刺痛的膝盖再度往返,将那盒包装上写着“24h”的退烧药放在玻璃杯旁,随即匍匐身体,尝试用嘴咬开盒子。
    男人观赏了一会儿,大约耐心耗尽,“够了。用手喂你哥哥吃药,快一点,我们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做。”
    我迟疑地抬头看他,直到又一声催促落下,才将手伸向药盒。
    在地板上撑到发麻的手指抖个不停,药盒几次掉落。我总忍不住去看枪口的位置,紧张得呼吸不畅,一边用带着哭腔的颤音乞求男人再等等,一边把玻璃杯塞进钟意手里,重新活动手指捡起半开的盒子。
    手忙脚乱之间,钟意没拿稳杯子,水尽数洒在男人裤腿上。玻璃杯四分五裂,男人咒骂一声,枪身略略偏移——
    温热的呼吸擦过耳边,像一声久别重逢的叹息。
    “现在。”
    药盒坠地,刀片自下而上,割进裸露在外的阴茎。同一瞬间,钟意敏捷弯腰避开枪口,趁男人痛得捂住下身时击飞他手里的枪,翻身将他压在地上。
    然而上了膛的手枪已经走火,枪口直指我身后、被我亲手绑紧在楼梯边的陶决的方向。
    ——砰!
    眼睛和大脑都跟不上一切发生的速度。子弹击中什么的闷响从背后传来。
    我僵硬地转身,刚才还绑着人的楼梯栏杆上多了个冒烟的弹孔。陶决站直身体,手腕上层层迭迭的胶带从中间断开,切口整齐。
    他丢开和我手里那枚一模一样的剃须刀片,揭掉嘴上的胶带,大喘一口气,骂了句“卧槽”。
    我看看他,又看看钟意,恍惚地确认他们都还活着。接着,我走向那个我曾经以为无法击败、无法逃脱,现在却被摁在地上的男人。
    我在他身边跪坐下来,不在乎自己赤身裸体,只是毫无预兆、近乎疯狂、接二连三地出拳,发泄沉积的郁气。
    男人吐出满嘴鲜血,依然用那种居高临下、教导者一般的眼神看着我。
    “你难道不想知道……你装了窃听器的行车记录仪在哪里?”
    我的手一顿,“你骗不到我。”
    “你觉得我把它销毁了?”他挤出一个刺眼的笑,“傻孩子……你是因为嫉妒,才会监听我和你妈妈,我开心还不够,怎么忍心销毁——”
    他话音未落,我一跃而起奔向墙边。
    钟意来不及阻拦,陶决也慢了半步。我举起那把沉甸甸的手枪,双手不住颤抖,“——别以为我不敢!”
    仿佛一脚踏错,从此世的缝隙滑落到彼世。一左一右、焦急地叫着我名字的声音逐渐拉远,耳边只能听到魔鬼低沉的喘息与引诱。
    “乖孩子,对准我……没错,就这样,我教过你上膛的,用力向后拉,然后……”
    我沉入更深的恍惚,不由自主地接过魔鬼的请柬,左手握上套筒。
    “然后,把你的手指放在扳机上,轻轻地……只要一下,我会永远留在你梦里——”
    “我妈妈或许不是个好妈妈。”
    我垂下枪口,看清男人眼中的狂热,冷冷打断他,“但你又算什么东西,也配让我背上一条命?”
    一切声音重新清晰起来。胸腔深处的心跳声,两侧如释重负的呼吸声,甚至窗外的风声,还有……
    我在渐近的警笛声里关上保险,把枪一脚踢开,望着他迅速灰败的神色,幸灾乐祸道:“先操心你自己的睡眠质量吧。我会确保你烂在监狱里的,不用谢。”

章节目录

关于我哥和我男朋友互换身体这件事(1v2)所有内容均来自互联网,一曲文学只为原作者白葡萄的小说进行宣传。欢迎各位书友支持白葡萄并收藏关于我哥和我男朋友互换身体这件事(1v2)最新章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