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天秋自知上当,又见老怪掳着苏舜望西北遁逃而去,而那一面正值空虚,当下便同原身和第二第三替身同展神威,又放清雾剑,又击神雷诀,分从东南北三面疾追下去。
    无奈老怪飞行神速,不仅无法追近,反倒越落越远。正逃之时,忽见老怪逃路迎面飞来一道遁光,看得真切,正是苏卿。楚天秋忙即高声唤道:“卿妹,舜妹在那老怪手里,快些将他截住。老怪邪法颇为厉害,切要小心才是。”
    苏卿自听到楚天秋千里传音后,便往武夷山急飞过来。因她当时西追已远,待听到传音后再从西边赶来,所以便落后楚天秋好长时候。但她赶到时,正值老怪败退西逃,而苏卿又恰值挡住他的去路。
    苏卿原本没认出老怪便是先见的慕容秋水,后听楚天秋提醒,又见他怀里乃姊,这才醒悟,当下一声清叱,已然放出映雪剑,一道剑光其亮无比,迎头向老怪截了过去。
    老怪乍见剑光,更是吃惊,咐道:“映雪剑又怎会落在这妮子的手里?三大神剑,已出其二,我又怎能相敌。”心胆已寒,但去路被阻,想要活命,也唯有一拼。当下老怪身上红衣再次飞出,又化一片红云往迎面苏卿当头罩下。
    苏卿不知红云厉害,正要用映雪剑去破那红云,忽听楚天秋又提醒道:“红云邪法甚是厉害,神剑不能破,速退。”
    苏卿闻声醒觉,同时也看出红云中银蛇乱掣,火光交织,映雪剑甫一飞近红云,便觉一股巨大吸力要将剑光吸入红云中,好在苏卿惊觉得早,急忙回收剑光,遁光也往斜刺里避飞过去。而也恰在此时,那红云擦着苏卿的身子飞了过去,老怪掩在红云之后,也逃走了。
    老怪第二次施出噬月大法,只意在脱身,后又看出苏卿所放剑光正是映雪剑,忽起贪心,妄想随便也将神剑夺为己有,因此一来,苏卿反免了一劫,若老怪真想伤她,红云只需罩下,她不死也得受伤。
    映雪剑虽然没给老怪夺去,但还是给他逃了过去,化成一道红云,径往西方逃去。
    苏卿也知饶幸躲过一动,心里正自发虚,这时楚天秋三身合一后,已然飞到近前,口里说道:“舜妹尚在老怪手里,绝不可让他逃了,我们快逃。”当下两人遁光合在一处,疾向老怪追了去。
    老怪此番二次出世,还未曾再与老祖交手复仇,便接连在楚天秋和苏卿跟前受挫,此时便连老巢红云洞都舍弃了,真成了丧家之犬,一面飞逃,一面悔恨不已,追根塑源,全是怀里苏舜之责,心里恨极时,也曾想到一掌毙了她,以解其恨,但当看到苏舜如花般的面貌,忽又心软下来,暗想:“如此美人,我见犹怜,杀了她实是可惜。何况是我技不如人,败也也当不能怨她。”此后再也不起杀她之念了。
    苏舜受了老怪邪法禁制,一直昏睡不醒,再给老怪抱在怀里,东逃西窜,任其摆布,始终都毫无反应。
    老怪费尽心机,却始终无法摆脱后面追来的楚苏二人,有时便是将二人甩脱,但很快又追了上来,前后相距最远时不远二三十里,最近时只有三四里,清雾剑和映雪剑齐出,已然快及老怪身后了。吓得老怪更是不停要飞逃,一刻都不敢停留。
    前逃后追,两下一路往西,渐渐地飞到了极西雪原之地。老怪正自前飞,忽见前方一座山峰直挺云霄,而云端之上只露出一段峰尖,远远看去便如海里的一座孤岛。
    老怪认出那山峰正是昆仑绝顶,魔宫所在,心里一动,咐道:“我这般逃避,终不是办法,不如投奔魔宫,也好有个栖身之所,暂避一时,然后再从长计议。”想及此,径直往魔宫飞去。
    后追的楚天秋和苏卿看出老怪往魔宫逃去,二人心里都甚是焦急,咐道:“若给老怪逃进魔宫,再想救出苏舜,当真难如登天了。”想在老怪逃入魔宫前,将他截住,怎奈两下相距又远,老怪飞遁又神速无比,只得眼睁睁地看着老怪携着苏舜飞入魔宫。
    那魔宫外围虽有魔法禁制,但老怪法术通神,又岂能阻挡的住他,突破魔法禁制,心里稍定了一些,再回头看去,楚苏二人也已追到禁制外面,好似给禁制阻住,不能过来,这才心里大定,哈哈一声大笑,便消失在魔宫里不见了。
    魔宫外围那魔法禁制纵神奇,楚苏二人手里清雾和映雪二神剑,要破它也不是甚难。更何况二人追到禁制外时,与老怪只隔着这一层禁制了,正是动手破了禁制,继续追击老怪时,忽听老祖千里传音,急唤二人住手,不可破禁前追,并命二人速返华,然后再从长计议。
    楚苏二人心里虽然极不情愿,但老祖语气甚是坚决和严厉,二人不得不从,只得眼睁睁地看着老怪掳携着苏舜没入魔宫里后,这才恨恨返身飞回华山。
    到了华山,老祖已然升坐大殿,灵猿阿金伴在身旁,四杰和陈楚夫妇则在下首分立两旁,此时樊初阳已从楚家村返回华山,而阿金也早已痊愈。
    见楚天秋和苏卿进了大殿,脸上还犹带不愿,老祖道先开口说道:“可知我为何要将你二人急速唤回吗?”
    楚天秋和苏卿皆摇头说不知。
    老祖又问:“你二人可知那红衣老怪的来历和底细吗?”
    二人又曰不知。
    老祖随将老怪的来历向大殿上众人说了,最后又道:“百十年前,那老怪与我斗法,直斗了一天一夜,老怪也只在数千回合后才败在我一招之下。此番老怪再次出世,定是有备而来,你二人虽将他斗败,也是饶幸,若再随他追入魔宫,使老怪和魔教主联合起来,你二人非败不可。”
    顿了一顿,又道:“我将你二人唤回还有深一层的用意,此番老怪投入魔宫,也是给你二人紧追迫不得以而为的。若你二人一再紧追,定使老怪和魔教主两下联手,如此一来,敌方实力更盛,绝难取胜。那老怪和魔教主都是当世枭雄,又都目空一切,现在两下虽然暂时合在一起,也当然相互提防,貌合神离。我们只要迫得紧了,只会使他们同仇敌忾,联合更密切。若我们缓得一缓,他们双方定然各怀机心,魔教主又要防老怪反客为主,夺了他的教主之位,定会加意提防,说不定到得后来,无需我们动手,他们便会先斗了起来,那时我们再收渔利,岂不更好?”
    众人听了,都觉有理,便楚天秋和苏卿也无话可说了。
    苏卿忽道:“如此一来,我姊姊安危岂不可堪?”
    老祖道:“这点你尽可放心,令姊安危定然无妨,因老怪和魔教主双下都以令姊奇货可居,绝不会伤她性命的。只是一些苦头却是免不了的,更何况她当有此一劫,也算恕其前罪,是绝免不了的。”
    听老祖说得如此笃定,楚天秋和苏卿这才稍稍安心,但又想到苏舜又将免不了受到折磨,二人心又悬了起来。
    老祖又道:“为激化他们双方的矛盾,不妨再给下上一剂猛药。”当下命童子取来纸笔,写了一封短笺,然后飞剑传书,化作一道剑光射出大殿,径往西方昆仑魔宫投了去。
    众人不知老祖书上都写了什么,都是一脸好奇地看着老祖。老祖笑道:“这书我是写给魔教主的,无非是说彼此双方本互不侵犯,但现有红衣老怪掳我友人投靠魔教,因循前约,只要魔教主肯将老怪及友人交还,一概不究等等之语罢了。”
    苏卿问老祖道:“师父,魔教主真得会将老怪和我姊姊交还出来吗?”
    老祖道:“并非真得要他交出老怪和令姊,实乃离间之计,只要他们内斗起来,我们救出令姊的机会就会更大一些。”
    范圆曦忽道:“师父,那我们下一步该要怎样?”
    老祖略一沉思,说道:“正邪不两立,我们与魔教终有一战,何况现在苏舜姑娘又给老怪掳往魔宫,看来魔宫一战必不可免了。”顿了一顿,又道:“以我华山一派与魔教抗衡,力量还稍显弱些,此乃正邪双方的终极之战,我先向帝王谷求援,联合我们两方力量,当可与魔教一战。”当下又写了一封信笺,飞剑传书投往帝王谷去了。
    楚天秋自苏舜给红衣老怪掳往魔宫,便即忧心仲仲,此时见老祖为救苏舜,布置如此周密,心里也稍稍宽慰了一些。
    老祖又道:“待过三五日,帝王谷的人到后,我们便可杀奔魔宫,但为防走漏消息,这几日大家都住在观里,不可随处乱走。”
    楚天秋心想:“舜妹给老怪掳走,家里人怕也不知晓,但数日不见,定然担忧不止,我还需回家一趟,稍作安作,并将舜妹之事向家里告之,以免四老担忧。”当下便将心里所想向老祖说了,并请老祖允自己先往家里一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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