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总,言总。”
    “咚咚咚。”
    邢舟惺忪间听到门口不断有敲门声和说话声,迷迷糊糊拿起来放在床头的手机一看才六点多。六点多!天还没亮呢就来吵老板起床,要换作他秘书是绝对不敢的。他心里只觉得无力,有个太敬业的秘书好像也不是什么好事。
    他看了眼正趴着两个枕头中间睡的正香的言喻,笑眼弯了一弯,掀开被子下床准备去给杨秘书开门。虽然酒店隔音不错,但是要是再再门口喊两声,就要把隔壁的人都喊醒了。
    他从沙发上捞了一条裤子穿上,揉着眼睛往门口走去,一拉开门,就看到杨秘书一手拎着公文包一手拎着早餐面目表情的站在门口。
    杨秘书也是经历过大风大浪的人,见他裸着上半身开门,丝毫没有表现出惊讶。只是往里头瞄了一眼,见灯都还没开,压低声音轻声道:“还没起啊,方便我进去吗?老板八点就得去开会,得提前做准备。她还得吃早餐,不然开一上午会,她的胃病会犯的。”
    邢舟:“”沉默一瞬后略侧过身子让他进去。
    他们这是个套间,杨秘书将早餐摆在茶几上,零零总总十好几样,整理好后对邢舟说:“麻烦邢总叫言总起床吧,到会场还要一段路程。”又像是自言自语般,但说话的音量恰好他能听见,“如果是我们住的酒店过去倒是近。”
    邢舟:“”Ⓨǔsнǔшǔ.яǒcкs(yushuwu.rǒcks)
    明里暗里说自己耽误事儿,还不是你订个这么老远的酒店!
    当然这话邢舟是不会说的,撸了两把头发,往卧室里走去,“那你等会,我去叫言言起床。”
    杨秘书微微颔首。
    他们俩是互相看对方不爽,邢舟嫌杨秘书处处针对他。说实在的,上大学的时候在程隽吃的暗亏都没有在他这吃得多。杨秘书则是单纯嫌弃邢舟这个人。
    你说,好好的一个人,什么样儿的女朋友找不到,非得上赶着给他老板做叁儿,主要是老板还真就和他好上了,就说气人不。他当然不会指摘他老板,一个是他跟了她这么久,而且言喻可是他的衣食父母,所以只能在邢舟身上找补了。
    他倒真不会真的做出什么伤害他的事,就是让他不爽呗。反正都是小打小闹,他老板也放任他,这更是助长了他的嚣张气焰。
    他可是跟了他老板这么久的秘书,想动他还得掂量掂量自己是不是个个儿。
    他不清楚以前他们在大学发生的事,至少在他知道邢舟这么一号人之后就没有多大的好感。在他看来,邢舟就是蓄意破坏言喻的婚姻!
    最重要的一点是,言喻是他女神啊。他是他们的老板的第一秘书,也是跟她时间最长的秘书,他和言喻不仅是同龄人,还是公司的同期。
    那时候他刚毕业不久,言喻刚结了婚在公司也还没有站稳脚跟,他们进言氏的时间前后也就差了半个月左右。
    刚开始言喻也不是言总,更不是现在的话事人。即使她可以直接空降成为领导,但是她还是选择先进公司历练,从基层做起。
    他们一直并肩作战才走到了今天这个位置,后来言喻说调他去分公司当总经理,他都没去,还是在他老板身边最轻松啊,拿着高薪,还能狐假虎威。
    说是秘书,要知道在别人眼里他和副总也没什么区别。可见抱对大腿的重要性啊!
    他很钦佩言喻,刚认识他老板的时候,她看起来和普通的富家千金没有什么两样,肤白貌美又多金。
    性格么,平常不论对他还是对其他同事都是冷冷清清又不失礼貌。但是他见过言喻和爸妈还有哥哥撒娇的模样,娇娇软软的完全就是一个受宠的小姑娘的样子。
    但相处一段时间后才发现她心性坚韧,她就像一颗在冬天的寒风里摇晃的苇草,即使是强风劲雨将其吹歪,待其势头过去,它还能继续站在那里,好似一切都没发生过一样。
    说一件让他印象最为深刻的事。
    那是他和言喻进公司还没多久的事,言氏在老挝的一个项目,是言氏和国家还有老挝叁方合作开发的一块土地,在老挝的丰沙里。
    因丰沙里离云南很近,开发好了之后和国内通商就更为方便了。
    不过这是个棘手的项目,且不说利润相对来说比不上其他地区。最主要是那地方常年爆发小规模战乱,又累又挣不到钱,还容易一不小心把小命搭进去,也没有人想去,项目也就干一阵子停一阵子。
    她爸心里其实一直惦记这个项目,毕竟是和国家合作的,一而再再而叁的搁置,也对他们影响不好。可是吧,危险确实存在,没有合适的人去,言喻只好主动请缨帮她爸解忧。
    说是没有利润,不开发好,哪来的利润,既然没人去,她去!
    她爸知道她想法之后倒没怎么反对,只说让她过去了首先要保护好自己,再说项目的事。
    她妈李女士听了就炸毛了,“有危险??有危险你舍得让你闺女去!你这么大一个集团都没有能用的人吗!你知不知道你闺女刚结婚没多久啊,新女婿改口叫爸妈还没到一年呢!”
    她哥也是持反对意见,笑嘻嘻地撞了撞她的肩膀,“这回我同意妈妈的观点。你这新婚燕尔的,万一出点什么事,让阿隽咋办,人家对你情根深种的,麻烦你有点家庭的责任心OK?”
    言喻无语,这倒霉哥哥,都不会看脸色,没看到爸妈脸都黑成啥样了,“言礼你不能盼我点好嘛!”
    到最后她妈还是没有拗得过她,在机场送她的时候,泪眼汪汪地拉着她的手,说:“言言啊,你可千万要当心,不行就赶紧回来。什么都没有命重要!”
    言喻:“妈妈,我是去工作,不是上战场。”
    “这和上战场有什么区别,那边多危险”说着就要哭起来。她赶紧使眼色让她哥把她妈拉到旁边去。
    程隽今天倒是情绪内敛了许多,估计是被他丈母娘戏剧性地一哭,心里的担忧都冲散了几分,。上回在机场送她还是去留学,这又送她去那么乱的地方,他心中肯定有万般不舍,上前拥抱着言喻,在她耳边就说了句:“万事小心,就当是为了我。”言喻回抱他,说:“好,为了你。”
    程隽摸了摸言喻的头,轻吻了一下她的额头,其他的话不必多说。
    她挥别了家人,走向在旁边等了半天的杨秘书,忽然转头问他:“源生,你相信我吗?”
    杨秘书:“”现在问是不是有点晚了啊,老板。他是她的秘书,不相信也得相信啊,他不能拉胯。
    他点头,声音沉重:“我相信老板!”
    他们当天傍晚就到了老挝首都万象的瓦岱机场,他们取了行李走出去看到红霞满天,顿时觉得来这么个地方好像还可以的样子。
    杨秘书看到一个约莫有叁十岁左右的平头男人,举着块手写的牌子“欢迎言氏总部领导来老指导!”,他们走过去,这人先是确认了他们的身份,后又从口袋里掏出了一张名片递给他们。
    言喻伸手接过,看到上面写着“言氏驻老挝分公司,经理:祝齐。”还有手机号,地址等等。他放下手中的牌子,想要接过杨秘书手中的行李,被拒绝了。
    他也不觉得啥,还是笑呵呵地带着他们走向了停车场,在一辆破破烂烂的红皮卡面前停下了脚步,杨秘书一看到这个车就在墨镜后头就皱了眉头。
    他低头看了看他和言喻的穿着,又看了看这个分公司的人。他和言喻已经很低调了,两人穿了身白t工装裤,头上戴了帽子和墨镜。再看这位仁兄,裤腿挽到了腿弯处,穿了个绿色的解放鞋,脚腕处还有干了的泥渍,身上的黑色Polo衫都被洗的掉了颜色。
    这真他妈是他们言氏集团的人?杨秘书真的不敢相信,据说这还是个领导,这到底是个什么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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