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沐浴更衣再快也需要时间,等两人快步来到暖阁时料到要等他们许久的顏家大小姐正嫻静的看着书,一副待到天黑也无妨的模样。
    「六叔、六婶,」一看到门口人来了,她立即起身福了福,「淳儿来打扰你们啦。」
    「你这口倒改得很顺嘛。」顏卓逸走过去拉她坐下,「还拖着病身子就不安分,小心夜里又烧起来。」
    「大夫说不会了,」顏婍淳看向六叔身边的千洵颖失落的问:「我娘说你们快要走了,是真的吗?」
    「嗯,」她牵起淳儿的双手道:「等我们把甘雨巷的兇手找出来就要离开了。」
    顏婍淳因当事人这确定的回復而面露失望的说:「这事你和六叔不用管了,其实我知道是谁。」
    「你知道?」顏卓逸怀疑的看着姪女。
    她怯怯点头,「是白彧。」
    「白影的弟弟,九天阁的少主?」千洵颖眉头揪在了一起。「你确定这个消息吗?」
    顏婍淳从袖中拿出一张纸条递到二人面前,「我昨晚收到的。」
    白彧亲笔信,这可假不了了。
    顏卓逸望着纸条想了一会儿,「他就是去年那个送你泥叫叫的小子?」如果是追求者,这么大的秘密却肯主动说出来就不奇怪了。
    「不是他,」顏婍淳小声回答道:「但我明白六叔问这话的意思,白彧他确实说过会向我爹提亲。」
    「居然还不止一个。」接过那张纸看了眼的顏卓逸笑起来,「我就说你爹很快会开始头痛的吧。」
    「六叔,这个时候您就别再顾着笑话我了。」顏婍淳嘟了嘟嘴,「我不懂他这么做是什么意思,难道要我去告发他?」
    「别操心了大小姐,」顏卓逸将纸条收进手里对她交代道:「这事你就当不知道,一切到此为止。」
    「你打算怎么办?」千洵颖暂时压下了心中的疑惑问他,「再去一次九天阁?」
    「我去找二哥。」查了两天,那边不可能一点眉目都没有,他需要听听另一边的看法。
    「应该的。」
    当着顏婍淳的面两人之间用一种只有彼此才看得懂的眼神传递着各自所想,很快他们就满意的确定对方跟自己想的一样,白彧不是真兇,因为不合理。
    千洵颖是红枫寨的人当然清楚祭天这么神圣庄重的事绝不可能经过男人之手,白夫人要么不做要做也不可能安排儿子去做。
    顏卓逸虽然不了解这么具体的规矩,可凭他对红枫寨的认识也想得到这并不合逻辑,所以他让姪女别插手。
    「那淳儿就在这陪你多待一会儿,我去去就来。」
    目送六叔离开后顏婍淳明显放松了许多,对千洵颖的神情也更像第一次交谈时趋于朋友式的随性。
    「呼,总算可以放下拘束了。」她带着调皮的语调拍了拍身边的空位,「六婶来挨着我坐吧。」
    「好啊,」两人年纪其实没差几岁,坐在一起就好像亲密的小姊妹一般,「你为什么要怕你六叔?他不兇呀。」
    人一走,她脸上的线条才终于不再紧绷。
    「不是怕也不是六叔不好,是我从小已经习惯在长辈面前维持基本的言行礼节了,」顏婍淳无奈的说:「六叔已经算是我最敢放肆的一位叔叔。」
    「这样就叫放肆啊?」千洵颖吐了吐舌头,「你们活得真辛苦。」
    「所以我很羡慕您。」
    他们就要去过最令人嚮往的日子了,而自己却只能待在家里眼睁睁看着越来越近的及笄之日来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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