交卷铃声一响,张玫玫迫不及待地交了卷,有同学还跟她对答案,她其实老讨厌对答案这种事,反正都考了成绩都摆在那里了,再怎么对答案也不会叫自己再涨些分,大学生嘛,每回就考试之前总是努力几天,好像几门课就放在考前几天才学了个透。
    “是A吧,”同学还跟她对着答案,一脸期盼的样子,“应该是A吧?”
    她本来想说自己也选的A,到是手机响了,就同学晃了晃自己手机,“我接个电话。”
    同学点头,就立马就另外一个同学对答案,她赶紧地站到角落去,秀气的眉头就略皱着,“怎么打电话来了,我这会儿不方便。”
    陈粹刚从研究所出来,难得能抽出空来,一听她这话,到有些不满,“你这些天都同高诚那家伙一起,我见你一面就叫不方便了?”
    被拿捏着短处,她着实被噎着,说出来的话就不那么有底气了,“在老宅呢,我妈过来了。”
    这话一说,陈粹还能有什么不明白的?他当下便来了劲儿,“那好呀,在老宅呀,好呀,你招待得挺好,就得叫丈母娘住咱们家里头,不能像上次一样那么见外,就叫妈跟爸住在宾馆,宾馆再好那也不是咱家,还是自家住的好。”
    她又被噎着了,心下有些担忧,“你别……”
    话还没说完就给打断了,“什么别呀,我同你说呀,你可别拦着我,我得去看看妈,你别不叫我看呀,我同你说了呀,玫玫,乖玫玫,要乖些呀,你别管呀。”
    她听得就头疼,火气一点点上升起来,可在学校里,心里头有再大的火气还得自个儿再压上一压,压实了她再开口,声音轻轻的,“伯伯您别这样,叫我妈晓得了,我、我可怎么着?”
    “怎么着就怎么着的,你过来同我住也行呀,把妈也带过来,也不是不行的,干吗非得同老二挤一道?”他还暗戳戳地给陈二下眼药,“他披着他那层皮,你不会又心软了吧?”
    她听得两头大,就最烦这些事了,非得闹这么麻烦,非得一个说这样的酸话,她面对不了,又觉得这种事挺别扭——她惯常有种想法,顺其自然了就好,但话不出嘴儿,真把话儿都说了,她自个儿就觉得面皮上过不去了,也不敢承认昨晚自个儿同二叔已经和好了,还硬着小嘴儿说,“什么呀,你胡说什么呀。”
    陈粹还不知道她?他走过的桥都比她走过的路多,还能不明白一个小姑娘的心思?“心软了也没事,只是别同以前一样了,不把伯伯放在眼里,伯伯嘛肚量也是不大的,不能光瞧着你待你二叔好的,也怎么着也得眼里头有伯伯的,不能叫他一个人全占了是吧?”
    她被说得都红了脸,“你别这样……”
    “什么别这样别那样的,”陈粹笑出声,“伯伯在外头等你呢,快些出来吧,别叫伯伯等急了。”
    他还接着说,“伯伯带你去吃饭,别怕,就我们俩,没别人,你想吃什么,吃什么都行。”
    她想想也是真的好久没见伯伯了,总是避着也不是个事儿,事情到这份上了,她连二叔都和好了,也没的道理不理伯伯的,可她心里头又有种不甘心,那股子不甘心叫她有些不自在,“我要吃火锅。”
    “行,你想吃什么都行,”陈粹高兴得跟什么似的,恨不得人现在就出现在他跟前,逮着人可得咬咬她的小嘴儿,都多少天了,也是他能挨,一直就等着她考试结束,这不,她考试一结束,就寻她了,“快出来吧,伯伯都等你半天了。”
    她一听这夸张的话,就不由笑出声来,“什么半天嘛,哪里这么长。”
    “就半天,”陈粹还真的跟她较起真来,“打你下午考试就一直待在这里,还不算半天吗?”
    她稍一顿,“你单位都没事儿,怎么着还能这么半天就出来了?”
    陈粹哪里会说他近段时间在研究室里忙成狗?
    不光是研究的事,还有研究所的管理,都他一个人挑大梁的,还得同人扯皮,对,也得同人扯皮,上头的任务下发过来,就简单一个文件的事,他研究所里头,那得叫能力说话,没能力他这在这个研究所里也做不到这位上,“伯伯能耐着呢,才能这么等着你呢。”
    她被他的厚脸皮都给逗笑了,“嗯,你能着呢,多能呢呀。”
    他把这个揶揄的话就当成夸奖了,喜滋滋的,“要不把妈也接过来,咱们一起吃饭?”
    说吧,这个人就是得寸进尺的,她哪敢呀,把她妈再接过来,恐怕叫她妈又得吓坏——“还是别了,你脸皮哪里有这么厚的,我们什么关系你不知道?叫我妈来,不是叫我妈受惊吓?”
    陈粹还理所当然,“丑女婿总得见丈母娘的,你总不能叫我不见丈母娘吧。”
    “神经,”张玫玫这会儿真是无语了,索性就骂他了,“你脑子里有坑吧,谁家亲妈晓得三个老男人哄着自个女儿睡,不去拿个斧子劈死你们?”
    陈粹还真当一想,要是将来他自个儿有女儿了,要是也碰到这个事儿——就这么一想他就受不住,这准双标的事,叫他面上有些挂不住,到不是他突然的就想通了,而是根本没这么想过,但他底线低呀,一下子就将自个安慰到了,“那不一样,伯伯待玫玫的心可至诚着呢,只要玫玫不抛弃伯伯,伯伯就……”
    “胡说什么呢,”她不耐烦起来,“谁要、谁要……”
    她想否认,可话又说不出来。
    “出来吧,别叫伯伯等久了,”他就跟老中医似的,将她的脉给摸得准准的,晓得她嘴软心更软,“玫玫,乖玫玫,出来吧。”
    她叹口气,都到这份上了,岂是她想能撇开就撇开的?“你自个儿等着的,乐意等就等着吧。”
    陈粹就将这个话儿当成打情骂俏的话,还觉得有几分享受,小姑娘的娇嗔嘛总叫人心软的,再说了,心软有什么要紧的,男人总要对女人心软,更何况是那么个娇俏的小姑娘,他都想捧在手心里的小姑娘,自然无有不应的,“嗯,伯伯愿意等着的,可玫玫也别叫伯伯等太久呀,伯伯嘛这个人也没什么耐心的。”
    这不,他就不上门来堵人了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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