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宋也跟着她站起来,走到她旁边,用“缠”演示给她看。
    黑色的“缠”像薄雾一样铺开,把他们笼罩在里边,相宋解释着:“你先选择一个区域,大小都可以,像我这样。”
    小耳用她的“燃”铺开领域,渐渐地,黑色的雾与白色交融,死气似乎也被稀释了。她还有问题,仰头看向他:“相宋,那选择区域的大小有什么区别吗?”
    “有啊,选择区域越大,你移动的速度就越快哦。不过你也不要着急,慢慢来吧。”
    小耳伸手勾住他的小指,那双杏眼弯成月牙,很高兴地对他说“对哎,有你教我呢。”
    她很喜欢他的眼睛,他也很喜欢她的眼睛。
    相宋的母亲曾经骂他恶心的像蛇一样,眼睛都像,属于藏匿在暗处的扑食者,觊觎着他人性命,会窜出来给她一口。可是他杀人一直以来都是光明磊落,不知道这个女人是怎么得出这个结论的。
    直到有天,夜耳狱的小狱警告诉他,他母亲口中的蛇瞳是琥珀色的,看起来像甜甜的蜂蜜。她也就知道吃了。不过相宋觉得她好像在追他,每天絮絮叨叨地来看他,一个人自言自语,还未让他觉得烦,就收拾东西走了,临走会说:“我明天又来。”说完还得傻笑两声。
    倒是没有人敢说她的不好,她真的会记仇,记在本子上,也真的有人会来收拾欺负她的人,小耳被很多人宠爱着。她的眼睛像圣首权杖上那颗明珠,那是圣首力量的来源。靠一颗石头,他很不屑这样的窝囊废,但他想要那颗石头。弄到手了,怎么玩不都可以。他一直这样想的。
    她笑起来尤其好看。羽翼未丰的他被驱逐到极地,那里满目冰川,终年被寒冬占领,在极地,时间都仿佛被冻住,回忆、感觉都很迟缓。当冰河乍破,发出清凌凌的碰撞声,他知道这里的季节终于得以流转,是该草长莺飞的春天到了。看着她月牙一般的眼,他觉得他的凛冬也要过去了。
    看着她的眼,相宋回过神。纵使回忆无法激起他半分波澜,可是小耳总让他沉迷其中。他清了清因思绪嘶哑的嗓子,对不远处练习的女孩出声:“小耳真聪明,学得好快。”
    小耳立刻跑到他跟前,炫耀似的向他展示,绞麻花一样绕着他的“缠”。相宋又摸了摸她微凉的发:“接下来是解构空间了,可能有点难哦。”
    “嗯嗯。”她轻巧地点头,满眼期待望着他,相宋甚至感觉到她心脏的颤动,是燃烧的火,驱动着女孩的躯壳。
    相宋的“缠”按照刚才她选的区域释放,小耳看见这方的景色从远到近由清晰变得朦胧,直至延伸到极目之处,她攥住了相宋的衣角才摆了摆手。整齐排列的结构被她打乱。
    “原来是实体啊。”小耳很好奇,“这样会有影响吗?”
    “这种现象称为‘熵增’,你也可以让它还原。而且因为事物普遍存在的连续性,给予一点外力,还原得很快。”相宋牵起那只在他衣角的手,一边解释道。
    相宋轻触那方混乱的区域,像推多米诺骨牌似的,一层一层很快排列堆迭成模糊的原状。
    “相宋好厉害哦。我试试!”小耳又将结构打乱,将“燃”点在手心,按照和相宋一样的动作试图还原。
    这些点在她手里就不如相宋手里听话了,她越捉反而跑得越远,好似一条条滑溜溜的鱼,游走了还要回头对她做鬼脸。
    “不要着急。”相宋站到小耳身后,将她拢在怀里,教小朋友写字似的,握住她的手把那些点还原。捣乱的鱼终于被抓住了,那些点在原地不停颤动,“做得很好哦小耳。”
    “是……是吧,我也觉得!”清亮的女声,女孩语气听起来很高兴。
    他教得认真,小耳也学得认真。
    突然,夜耳狱躁动了起来,谁都没有料到,寂静的昼勉殿会迎来新客人。作为监狱长,小耳也必须去检查情况。
    可恶,我还没学完呢。是哪个孙子阻止我学习!我要梆梆给你两拳。小耳烦躁得像只炸毛的猫。
    可不是嘛,就像看电视大结局了,却被要求去睡觉一样。
    相宋嘴角勾起,把这只呲着牙的小猫头发理顺,“去吧,我等你回来。”
    “那我要亲亲抱抱举高高!”小耳眼见撒娇的机会来了,立马见缝插针,踮脚环住男人的脖颈。
    相宋单手抱起小耳,手臂托住女孩的臀部,让小耳可以很轻松地亲到他,他也覆上去,空出的右手抚上她纤细的后颈,将她锁在怀中,唇齿交缠,男人给怀里女孩浅色的唇度了一层靡丽的口脂。
    小耳被相宋亲得眼神迷离,晕晕乎乎地被他放在地上,她靠在他的肩膀上缓和了一阵,最后小耳亲了亲相宋的琥珀眼,才依依不舍地和他告别。
    算是造化弄人,也不知道他会不会后悔今天放她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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