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鷺将今天毕业典礼上的两人合照放入相框,再置于电视柜。
    照片上女孩明朗的笑容,当初选中的棋子在精心雕砌下一点一点成了满意的模样,白鷺心底却不合时宜有另类的想法--想问问女孩的意见,问问她真正想做的事情是什么。
    是真的对她的商业版图有兴趣吗,还是只是寄宿他人屋簷下的无奈顺服?
    「姊姊」
    少女特有的声线打破女人的沉吟,她回首。
    有几分被眼前人的装扮惊艷,绵软的起伏很好收拢于小礼服之下,勾勒出一道深壑。
    即便是正人君子白鷺,视线也不由自主为此停留了下。
    几秒后,白鷺礼貌侧头移开目光,脑子却自动临摹完画面。
    她知道女孩的完美还空缺哪一块拼图。
    白鷺解开颈间长年配戴的颈鍊,贴向少女,下意识就想为她戴上。
    动作间耳朵却不慎擦过郁清辞的唇,青涩的少女体香朝白鷺袭来。
    她抬眸,正巧对上一双漆黑深邃的眼。
    两人温热的鼻息交接,靠得极近。
    「...」
    心跳漏了半拍,白鷺猛地退后一步。
    「时间好像差不多了,我们该去舞会了」
    郁清辞伸手稳稳扶住踉蹌的女人,语调平静,刚刚的曖昧对视彷若是白鷺眼花下的產物。
    *
    圆润的指尖熟练的打着方向盘,脚踩踏板催出车子的极限马力,锐利的车流线造型飞速行驶在高速路上,引擎的轰鸣声滑破紧密的车流,宝蓝色的车体再与黑夜隐匿的融为一体。
    郁清辞摸握住握把,望着挡风玻璃外百家灯火逐渐亮起,她原本只是其中一员的附属品,现在也有了真正的归属,只是她还不满足,郁清辞馀光瞥向女人的耳垂。
    不平静才好。
    半小时的车程,白鷺给硬生生给压成了十五分鐘到。
    这时长还是途中注意到某人紧抓着握把,放轻过油门的力道。
    下了车吹来的夜风驱散了她一路还在发烫的耳垂,白鷺悄无声息地吐出压在胸口的气。
    「姊姊等等到家长区等我,我们是开场表演,表演完我再去找你」
    郁清辞勾着女人的臂弯,踩着跟鞋的脚一步步小心翼翼登上台阶,身后的车一台接着一台到来,她无暇顾及宾客有谁,满心都是等等的表演。
    「到底是什么表演那么神秘」整理好情绪的白鷺宠溺的勾了勾郁轻辞的鼻尖。
    毕业舞会主角是学生,但家人也在邀请的范畴内,白鷺本来无意参加,她太明白在非富即贵的学校,舞会也是家长们拿来扩展人际的场所之一。
    身为半商人的白鷺,也不喜欢这种目的性极强的交际,若不是清辞特别要求,她万万不会参加的。
    白鷺特别挑了个较为隐密且不被注意的位置坐下,啜饮着手上的香檳听台上的开幕典礼,边滑阅平板里的财经新闻。
    某餐饮业又准备进驻某大百货。
    某大企业的女儿即将联姻,为家族再创商业价值。
    他们这种大企业的后代,感情注定是他人手下的棋子,无自由可言。
    平凡也很好,白鷺心想。
    思绪游离,大厅的灯光暗下,只留舞台的打光,红布幕合拢,为接下来的表演做准备。
    「开场好像是热舞社的表演」
    「听说排这场舞花了好几个月,不知道是不是那种勾人的」
    身边的人低声交谈,白鷺愣了愣,缓慢放下手里的酒杯。
    她不知道清辞加入的社团是热舞社。
    「好像还说等等有人要告白...」
    电音前奏适时注入,八卦被迫中断,白鷺亦无多想,因为她的目光停驻在台上一致的穿着上。
    不,还是不太一样。
    她眼中只有郁清辞,习惯了孩子平常保守的穿搭,此时诱惑微透的黑色薄纱化成了致命的小鉤子,扯动女人的心弦。
    耳边都是自己逐渐加速的心跳声。
    她看着台上的人儿裸着足尖缓缓跃动,脚踝处的脚鍊叮叮作响,再一点一点拉起轻薄的纱裙,露出精緻匀称的小腿。
    紧接着如蛇般将上身灵巧的贴近地面,随着节奏变换慢动作抬起身躯,两膝剎开跪在地上轻甩头发。
    纱裙掩盖住的大腿因为舞蹈动作必定绷紧出淡淡的肌肉线条。
    而在大腿根处,有颗小巧的痣点缀在上...
    白鷺突然有些口渴,抿起唇,耳垂隐隐发烫。
    「真不愧是热舞社,给大人们都整脸红了」
    白鷺猝不及防被口水呛到,掩耳盗铃般匆匆起身朝厕所踉蹌走去。
    她需要冷水冷静下!
    而且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还是自己作贼心虚,总感觉有股来自台上的视线落在身上。
    炙热却也若有似无。
    将某人的反应尽收眼里,始作俑者发现目的达到,悄悄勾起唇角,羽扇般的睫毛低垂掩住狡黠的目光,再抬眼时收住了刻意崭露的嫵媚,然而还是引起了覬覦。
    *
    当白鷺再回到大厅时,灯已经恢復明亮,舞台传来了起鬨声。
    「答应他」
    「答应他」
    「男俊女美,好天造地设的一对!」
    .
    .
    .
    白鷺捏着皮革製的女士手拿包,理好裙襬坐回角落的沙发。
    为年轻特有的美好莞尔,每个人的青春总少不了起鬨而成的佳偶,姿态儼然吃瓜看戏人。
    倒也不急着去寻女孩的去处,她也曾当过学生,所以知道表演结束后多半是回后台整理妆造,等等估计会回到大厅来找自己会合。
    「不好意思」
    女人微愣,这声音有些耳熟。
    「不好意思,我...」
    女人驀地起身,藉着身高很快就俯视到被黑鸦鸦的人群围在中间的清辞与...手捧花束的男孩。
    一扫方才的踉蹌,修长笔直的腿从高衩的裙襬迈开,又急又迅速的走向人群。
    或许是与生俱来的气场与凝重的神情,层层围住的人墙不自觉为白鷺让开一条路。
    「我是真的、真的很喜欢你!」
    「小心着凉」
    两道声音同时响起,加剧了高昂的气氛与莫名的火药味,起鬨声再起。
    郁清辞听出了女低音关怀下微不可察的不快,默默按住了被披在肩上的西装外套。
    「我想现在的她」白鷺握住女孩的胳膊,将人拉进怀里,略带强硬的语气:「还不适合谈恋爱」
    回程的路上,如果说去程是高温的曖昧,那回程就是低温的煎熬。
    虽然姐姐本身就不是爱笑的性子,但总归是温和如水,现在变成了冰瘩子,看起来很好亲的薄唇紧抿,柳眉紧蹙,一副莫挨老子的模样。
    清辞整路欲言又止,表演是有意,但被告白真是意外呀!
    焦躁了一路,唯一值得欣喜的是姐姐不像表面上的无动于衷...
    直到进车库,郁清辞还是没机会说上话。
    好在下车后,白鷺停在车前等女孩跟上,哪想对方同蛇见裩般两爪子并用,直接缠上她的手臂,紧抱着不放,明亮的大眼还闪烁着无辜与讨好。
    「...」本想抽出手的白鷺作罢,默认了她的行为。
    还在观望脸色的郁清辞一喜,麻利地跟着上楼。
    「姐姐」
    「姐姐」
    来到玄关,女孩见回到自己的地盘,可以不再顾忌,便一把揪住要去沐浴的人。
    「姐姐生气了吗」
    白鷺默默注视着女孩眼尾的泪痣,生硬地:「没有」
    她也不是生气,与其说生气,倒不如说是在同自己置气。
    「没有生气的话」
    「为什么要直接把我从宴会拉走」
    「为什么一路上都不讲话」
    「为什么脸这么臭呢」同时,温润的指尖抚上立体的五官摩娑着。
    连续的质问,白鷺才意识到面前的...已经不是几年前因为别人一句无心之言就不安感爆发的女孩,现在的郁清辞已经足够强大,能精准抓住她的逃避,再俐落地把自己问到哑口无言。
    「姐姐是在怕别人抢走我吗」
    白鷺紧抿唇不作答,并扯开搁在自己脸上的手。
    女孩不气馁,手顺势环住女人的颈,伏在她的肩头,贴着耳朵低声蛊惑道:
    「姐姐难道不想在我身上烙上记号吗」
    「这样就没有人可以再覬覦我了」
    「姐姐知道吗」
    「今天的表演和服装都是我提出的点子,是想给姐姐的礼物,不知道姐姐有没有被诱惑到,但我看下面的男生们...」
    白鷺的眼神清澈了一瞬,却再听到最后一句话时,莫名的佔有慾促使她抓住女孩的手,半强迫的推坐上沙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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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4、15章有提到热舞社,忘记可以回去翻一下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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