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绕是开自己车送她回去的。车库就在别墅旁边的那幢单层建筑。
    上车没多久,陈绕没说什么倒是梁子憋不住,她拉长了声音,”外婆说。“
    ”嗯。“
    ”外婆说,你超喜欢我的。“
    ”她说,虽然你没说,但是你爱我,而且非我不可。“
    这当然是梁子胡诌的,她只是想逗他。
    车流很少,陈绕单手搭在方向盘上,手指有节奏地点着,听了她的话倒是没反驳,只是说,”看来你的嗓子还能用?“
    梁子咽了咽口水,想起一些画面然后没了话。
    没有听到回复,陈绕转过头时正好见到她低声嘟囔了一句,”赖谁哇。“
    见此,陈绕勾了勾唇。好像身体前些时候受的苦痛都不复存在了。
    大概是车开的太稳了,梁子后来在车里睡着了,醒来的时候已经到楼下了。
    车停在那颗榕树下。陈绕下了车送她到家门口。
    他把一代纸袋包装的东西递给她,梁子接过,”什么?“打开看了一下,是各种各样的润喉含片。
    “什么时候准备好的?”她讶异。
    “你刚才在梦里被我操的时候?”
    “还没进入呢就叫的这么不可耐?”
    闻言梁子瞬间羞红了脸,因为她刚才在车上确实迷迷糊糊地陷入一些跟他交缠的画面,但是他怎么会知道。
    梁子扒着脸,满脸的懊恼。
    见此,陈绕抿紧了双唇,藏起那点逗她的笑意,说:
    ”哪个吃的舒服就吃哪个。”
    梁子点头的时候捉到他眼尾的一点逗趣,推了他肩膀一下,”什么呀。“逗她呢。
    陈绕握住她的手,捏了捏她的掌心,”明天见。“
    闻言梁子掀眸,然后便对上了那双带着笑意的眼睛,心跳倏地漏了一拍。
    他笑起来很好看,那笑意染在狭长的眼尾,这么看着好像真的像她说的那样,他很喜欢她,非她不可。
    ”明天见。“
    梁子也笑,笑得特别开心。失而复得的喜悦将她填的的很满。
    ”怎么不让同学进来坐一下。“
    梁子一进家门,梁秋韵就问她,也是带着点笑意。
    ”妈妈。“
    梁子羞赧地叫她。心里嚎叫,怎么都在打趣她呀。
    因着一句明天见,梁子便盼着能早点见到他。所以晚上睡觉前将闹钟调早了20十分钟,不料还是错过了闹钟,导致早晨出门的时候,又慌又急,因为她想着要去他那里跟他一起上学。
    ”妈妈,我出门了。“
    ”早餐带着吧。“
    ”不用了,我到学校再吃吧。“
    梁子出门的时候一边应着她妈妈让她带早餐的话,一边调整着反了的书包带子,关上门,正想着要小跑着过去的时候突然被人拉住了书包带子。
    她猛地刹住脚步,回过头来却惊喜看到陈绕穿着校服倚靠在墙上,双手插着兜看她。
    老实说,被人拎住书包带子的时候梁子以为是林胥那小子,刚想要破口大骂的时候看清来人整个人愣了一秒,问了一个白痴问题。
    ”你怎么会在这里。“
    陈绕弯腰轻轻弹了一下她的额头,说,“你属猪的么?”
    “我属狗。”梁子甚至还回答了他问的这个问题。
    陈绕直起身又弹了一下她的额头,“走吧。”说完提步往前走了。
    梁子这才明白过来,他是在等她。摸了一下被弹过的额头,在那呵呵地傻笑。
    ”迟到了记名啰。“
    闻声梁子快步跟上跟他并肩一起走。
    梁子虽然才160cm,但是因为身材比例很好所以看起来很高挑,但是跟陈绕并肩走在一起才也堪堪到他的下巴。
    这样的话,当他抱住她的时候,她会整个被他包裹住,而她要吻他的时候只要踮起脚尖就可以了。
    这就是现下他们正在做的事情。
    走了十分钟,这时再走过一道转角然后直走5分钟就是江阳门口。而在走过转角前,陈绕拉住梁子的手腕将她拉进一个狭仄的巷子。
    他将她抵在墙上,双手揽着她的腰,就在低头的同时梁子踮起了脚尖去亲吻他的双唇。
    陈绕扬了一下眉毛,随即接住她的吻。
    梁子觉得自己吻技进步了许多,现在至少能抗得住陈绕的进攻了,而在这之外她竟然还能在他将舌头收回的时候探出自己的舌尖在他的唇上游离,当然了,离开的时候毫不意外被陈绕擒住了然后又开始了新一轮的进攻。
    吻罢,梁子埋在陈绕的胸膛平缓呼吸。察觉到巷子外面的脚步声越来越碎的时候,梁子踮起脚尖凑在他耳边说了句,“我经期明天结束。“说完推开他完全挡住她的身体逃跑了。
    看着那抹身影消失在巷子,陈绕低头看了看,无奈地笑了笑,随后背靠在红砖墙上点了一根利群。吸完最后一口尼古丁,陈绕踩灭了烟蒂,这时眼底已经恢复了一贯的清冷这才慢悠悠地向学校走去。
    只是,还没等到第二天就发生了一些预料不及的变故。
    放学铃声响了之后所有人都往校门口的方向走只有梁子一个人往东面的校长室走。
    下午最后一节课是赵大海的课,这是放学前赵大海交代她的让她放学后去一趟校长室,说是有人找。
    再去的路上她在脑海里思索着会让她到校长室见面的可能的人选,直到她立在校长室门口她都没有任何思绪。
    梁子吸了口气,将右手的五指向掌心拢起,用拱起的指骨在红木门上敲了敲,在敲第二下的时候里面传来了一声低沉的男声,”进来。“梁子推开半掩的门进入,与此同时原本背对她坐在旋转牛皮办公椅的男人转过身来。
    50岁左右的年纪,但身材和气质不是这个年纪的男人所具备的,特别是那双像鹰一样的眼睛,威严,冷锯,还有令人窒息的威迫感。在对视第三秒的时候一丝熟悉闪过梁子的心头,但是那抹心狠手辣毫不掩饰地在他眼眸流转的时候,梁子确认了她并不认识这个人,但他全然不是,他对她很了解。
    “您好,请问是您找我吗?”梁子问。
    办公室只有他一个人,不会有别人,只是梁子下意识地希望找她的不是眼前坐着的那个男人。
    紧接着梁子听到男人缓缓开口,声音清冷地没有一丝感情,他说。
    ”梁子,跟母亲梁秋韵相依为命。父亲前几年入狱,后在狱中死亡。家里以旗袍裁缝为生。“
    梁子微蹙的眉头在听到来人下一句话时蹙得更紧,他陈述着。
    “现在在跟陈绕交往。”
    “你是谁?”
    他哈哈地笑了声,听不出是什么感情,他说,“倒是忘了自我介绍了,我是陈绕父亲,陈邑臣。”
    听到他说他是陈绕的父亲时梁子脑海闪过很多念头,盘旋在心里最强烈的一抹便是,他是来阻止他们的交往的吗?这么想着的时候却不料他下一秒就问她。
    ”你爱他吗?“
    梁子摸不清他的用意是什么,但对这个问题的答案她最清楚不过了,她点了点头,回答道,“毋庸置疑。”
    见此,陈邑臣眼底的笑意彻底消匿了,他冷了声音,”很好。那么有些事你该知道。“
    他说了很多,他说了陈绕小时候被诊断为偏执精神病,因为他看着他妈妈在他面前自尽身亡。他说陈绕发病的时候曾一把火烧了一座公寓,他说他在自残,并且会一直这么下去,他还说,他很聪明,这些病态他都可以藏得很好。
    梁子想否认,但这时他从校长室的2米长的办公桌上拿起一个文件夹,上面是陈绕的照片,是他发病时的一些病态,其实他隐藏得很好,但是有些没来及藏好的伤疤和道具赤裸裸地暴露在镜头下,有以前的,有最近的,他消失那段时间也有。
    梁子心脏忽地抽疼了一下,他躲在黑暗中,一个人承受着精神的割裂,只有当刀尖落在肌肤上才能得到一瞬的归宁,这么狼狈又脆弱,这些画面怎么可以让别人看到,他也不可以。梁子想把照片收走,可陈邑臣却将那些照片按在桌面上。
    “你要我做什么?”梁子讷讷地开口。
    “离开他。“
    “离开他?可是我并没有影响到他不是吗?”梁子颤着声问他。
    他哼笑了一声,随后摇了摇头,又从文件夹上上拿出了两份资料,一份是他父亲入狱的资料,还有一份是蒋利军,蒋敏的父亲受贿的资料,这些都是陈绕暗地里收集上报的。
    “可是,可是...梁子还尝试着去反驳对峙,可他似乎是没了耐心,又说了句什么,闻言梁子有一瞬间的心促耳鸣,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后来他又说了些什么梁子已经听不进去了。
    ”你不会这么做的,他是你儿子不是吗?“在他起身要走的时候,梁子开口。
    “你可以试试。”说完男人不再逗留多一秒拉开门径直离开了。
    男人离开以后,梁子没呆多久也出来了,那里跟他呆过的空间让她很窒息。
    梁子下了楼,脑子混了很多想法,但是每一条都没有出路,而有出路的那条她稍微想起就很难过。就这么行尸走肉般走着的时候突然停下了脚步,因为余光中离她5米远的陈邑臣也停了脚步,她便抬眸,却看到让她丢了呼吸的人,陈绕在奔向她,越过他父亲直直地奔向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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