室友的番外,与本文无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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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夏輑风真的很衰,衰到他怀疑他是不是被下降头还是犯太岁。
    他的车坏了,在路上拋锚,可是离车行还有好大一段的距离,而且现在也夜深了,他只能很无奈的牵着他的一二五慢慢沿着道路前进,途中他遇到很多人,但他们总是呼啸而过,丝毫没有想理会夏輑风的打算。
    夏輑风悲哀的想果然是世风日下人心不古……说实话他自己的心也没好到哪去就是了。
    过些日子后就是校庆,班上打算办个街头话剧,但是徵不到男主角,于是提议要用抽籤的,然后夏輑风就中镖了。
    夏輑风先是认命的接过文稿,瞄了瞄几眼便将稿子放下,开始在脑内模拟自己戴上兔耳的画面,妈啊!这画面实在是太惊世骇俗了。
    接着到了晚上,他骑车出门去买宵夜时,一边在路上把班上各个同学的脸套入兔耳里面,套着套着他感觉好像看到一丝光芒,有了!赵映易实在是很适合,白白嫩嫩的脸搭上那双大眼……不错不错!
    而事实上也真的是有道光芒,那是对面车道的远灯,刺得夏輑风睁不开眼,然后悲剧发生了,两人对撞。
    「喔干……」
    夏輑风跌坐在地,机车压在他的脚上,幸好他的时速并不算快,但对方显然不是什么有责任心的傢伙,见夏輑风还站得起来就丢下句:「下次小心点啊!」就把车开走了。
    干,是谁才该小心一点啊?
    虽然边骑车边发呆他也有错,但是在狭小的路上开着远灯到底是什么意思?心里不平的夏輑风不断在心中咒骂着对方,一边牵起机车,突然灵光一闪,笑开来。
    他拿出手机拨给尹书萍,电话接通后夏輑风乐陶陶地说:「班代吗?我发生车祸了,所以不方便演戏,这样吧……我推荐个演员给你,赵映易很适合……你想想看,他那张脸多适合兔耳啊!嗯?赵映易会不会答应?……这个容易啦,跟他说我摔断腿就好……真的假的?当然是真的,而且对方还肇事逃逸,唉……好啦好啦,先这样,掰。」
    嘿嘿嘿,赵映易,对不起啦,不是我要对你不仁,而是天将降大任于廝人也,阿拉佛祖基督耶穌会爱你,所以快接受这个从天而降的任务吧!
    夏輑风愉快的再度发动机车,虽然全身上下都有不小的擦伤,但只要想到解决了个烫手山芋他的心情就十分愉快,但他全然忘记这台车刚刚才出过意外,于是……发动一阵子后就拋锚了。
    干!至少让他撑到学校啊!
    夏輑风阴沉的下了车,一跛一跛的将车缓缓牵着前进,打算至少要先牵到车行去,之后再请人来载好了……就这样,走了大约快二十分鐘,夏輑风感到又累又渴,想停在路边稍微休息一下,就看见有个戴红色安全帽的机车骑士朝他的方向骑来。
    来人脱下了安全帽,略带疑惑地说:「你是……十四寝的?」
    夏輑风楞了楞,没想到会在这里遇到半生不熟的人。
    「楼、楼长?」
    「你的车怎么了?」
    「拋锚了……刚刚路上发生车祸,我跟人家对撞。」
    孙旆辰看了看全身是伤的夏輑风,戴上安全帽说:「先上来吧,我载你回学校。」
    夏輑风受宠若惊的问:「真的可以吗?可是我的车……」
    孙旆辰想了想:「不远处有个机车行,我先帮你牵过去吧。你还能骑车吗?这台先给你骑,你去那边等我。」
    「欸、这、这怎么好意思……」
    「快点,等等我还要回去点名。」孙旆辰看了看錶,认真的说。
    夏輑风无言了,只好乖乖的道谢,然后骑上孙旆辰的车先到机车行等候。
    过了不久孙旆辰把机车牵来,停好后对夏輑风说:「明天我再载你来领车,你什么时候有空?」
    呜哇!这个楼长人也太好了!夏輑风感动的说:「我课上到中午,中午过后应该都可以。」
    「……那我跟你约三点校门口?」
    「好,谢谢楼长!」夏輑风只差没泪流满面的表达感激之情,却没想过欠钱好还,欠人情难还。
    「……我叫孙旆辰。」
    「我叫夏輑风!」以为孙旆辰在跟他交换自我介绍的夏輑风,很爽快的报上自己的名字。孙旆辰没多说什么,只是跨上了机车面无表情的发动,然后……爆衝。
    「干!」夏輑风反射性的飆了一句脏话,下意识紧搂住孙旆辰的腰,回过神来后觉得怪不好意思的,正想要放手却听到孙旆辰说:「抓好,不然等一下掉下去。」
    夏輑风瞬间想大吼──那你就不要骑那么快啊!明明一脸正气凛然,却在限速五十的道路上飆到八、九十,风压高得他睁不太开眼睛,索性瞇起眼躲在孙旆辰背后算了。
    一路上孙旆辰就用这种时速回到学校,停好车以后夏輑风觉得自己的头都晕了,摇摇晃晃的下车,道完谢正准备回寝室的时候却被孙旆辰叫住:「等一下你先去洗澡,洗完澡到我房里来。」
    「……欸?欸!」夏輑风瞪了眼,房、房里?孙旆辰叫他去房里干麻?而且还要洗完澡?该、该不会孙旆辰对他好是有预谋的吧?
    夏輑风从停车场回到宿舍,从宿舍到澡间,从澡间到寝室就一直不安的思考孙旆辰到底要干麻。在浴室的时候由于太过焦躁不安,还不小心把门给撞坏了──
    夏輑风尷尬的逃离浴室,在脑内模拟了很多种状况剧,最后却什么都想不出来的一片空白坐在床上发呆。
    过不久后敲门声响起,夏輑风吓了一跳,赶紧打开门,站在门外的果然是孙旆辰。
    只见孙旆辰提着一个小型急救箱倚在门外:「不是叫你洗完澡后来找我?」
    「啊、啊啊、我刚洗完不久……」夏輑风心虚的说。想是自己被这个邪恶的社会污染太久,居然以为孙旆辰对他有意图,想想自己跟对方都是男的怎么可能呢哈哈哈!
    想开了以后夏輑风就很大方,打开房门请楼长进来坐坐,还准备泡茶请对方喝;孙旆辰婉拒了,只是要夏輑风伸出手脚,让他上药。
    夏輑风把袖子跟裤管捲起来,大片的擦伤跟瘀青让孙旆辰看得皱起眉头:「你明天记得去看医生。」
    「啊?这点小伤不用看啦!」夏輑风忍着刺痛开口:「我们不能浪费健保!」其实说穿了只是夏輑风懒得排队掛号和不想花那一百元的掛号费。
    孙旆辰没开口,只是手上的力道突然加大,夏輑风痛得叫出来:「轻、轻点!痛……」
    「去看医生?」孙旆辰问。
    夏輑风突然觉得如果自己拒绝了孙旆辰是不是会死在宿舍?只好硬着头皮点头说好。反正……明天的事明天再说!
    只是没想到,一山还有一山高,道高一尺魔高一丈。
    ■■■
    孙旆辰将车停在诊所门口,夏輑风抽了抽嘴角,心不甘情不愿的下车掛号去;一边觉得孙旆辰真烦,却又觉得有这么关心自己的人真好,有点矛盾复杂的情绪让他感到困扰。
    想着孙旆辰对每个人都这样吧?总是这么尽职,就像是那天他赶着回去点名那样。
    叫到夏輑风的时候孙旆辰跟着走了进去,医生检视了夏輑风的伤口后说他运气真好,表皮只有大面积的擦伤,而骨头并没有大碍,开了开药建议夏輑风最近都先不要骑车,等伤好了再说。
    夏輑风不太甘愿,毕竟没车很不方便,于是又问了问:「真的不能骑吗?」
    医生说受伤的手会不太灵活,怕下次运气就没那么好了,叫夏輑风不要冒险。孙旆辰听了之后对夏輑风说:「我载你吧,车子我明天找人去帮你代牵。」
    医生说这样是最好的,乐呵呵的拍了拍夏輑风说:「你有个很好的朋友。」
    夏輑风摸摸鼻子,没说话。
    接下来的几天孙旆辰真的说到做到,夏輑风要去哪孙旆辰就载他去哪,两人也渐渐熟了起来。
    一天夜里,孙旆辰照往例来到夏輑风寝室里替他换药的时候,夏輑风开玩笑的说:「你女朋友会不会嫉妒啊?你被我这么霸佔着。」
    孙旆辰沉默了一会才开口:「……我没女朋友。」
    「咦?真的吗?我以为你有。」毕竟女孩子应该很喜欢像孙旆辰这种负责任,又有安全感的男人。
    「……你呢?」
    「我?没……」夏輑风本想笑笑的开口,却在见到孙旆辰一脸认真的表情后楞住了,「……你问这个干麻?」
    「……你想知道吗?」
    夏輑风这才意识到情况好像不太妙,两人靠得很近很近,而寝室里头只有他们两人。
    因为夏輑风原来的室友住不习惯宿舍,所以学期初没多久就搬了出去,导致夏輑风一人霸佔整间寝室,原先他也没觉得什么不好,反倒感到颇为自在,现在却觉得不太妙。
    夏輑风跟孙旆辰对视着,他把视线从孙旆辰的脸上转开,看向后方的墙壁:「我其实没有……」
    可是在还没说完之前就被吻了。
    夏輑风呆愣的转回视线,接着听见孙旆辰说:「说话要看着对方说。」
    驀地夏輑风涨红了脸,然后他听见孙旆辰跟他道晚安,最后看着孙旆辰走出房门,这才回过神来大喊──
    「干!老子被吃豆腐了!」
    而且还是被楼长!这下应该找谁申诉去?
    夏輑风倒在床上,思索了整夜,想着下次见面该怎么办,以后要怎么相处之类的,脑内模拟了很多回两人之后见面的情形,越想越烦躁,然后他就失眠了。
    整夜没睡,理所当然的──隔天的考试考坏了,夏輑风把这件事归咎在孙旆辰的头上,想说不要再理孙旆辰了。
    但六点一到他依然准时的站在校门口等着孙旆辰,夏輑风对着这样的自己感到绝望。
    过不久孙旆辰来了,夏輑风想无论如何要和对方说个清楚,反正他伤也好得差不多了,不需要对方每天接送了。
    「孙……」
    「等很久了吗?」孙旆辰将安全帽递给夏輑风,夏輑风摇了摇头,突然想到他的安全帽好像从上次以后就一直寄在孙旆辰的车厢里。
    接过安全帽以后,夏輑风突然觉得原先想说出口的话现在却怎样也说不出口,闷闷的跨上后座,夏輑风彆扭的抓着后方桿子,死命也不肯抱住前方的人。
    孙旆辰也没说什么,只是他的时速不再像前几次那般快速,而是很缓慢,很缓慢的骑。
    忍了一会,夏輑风说:「欸……孙旆辰你的时速都掉到二十了。」
    「嗯。」
    ……这个回答是什么意思啊?
    夏輑风猜不透孙旆辰的想法,不管他如何进行脑内模拟,孙旆辰的行动跟他想的总是不一样,所以渐渐地,他也不想再去思考了。
    深吸了一口气,夏輑风突然闻到咸咸的味道──是海。
    虽然知道学校附近有海,但夏輑风从没有来过,因为总觉得很普通,没什么好看的。
    「我想带你来看日落。」孙旆辰把车停下,那是一个靠海的树丛,他对夏輑风招了招手,接着就鑽入树丛里。
    夏輑风跟了过去,发现看起来疑似无法通行的树丛后方竟然还有一条小路,沿着小路走,夏輑风跟在孙旆辰背后,隔了一段距离,又远又近,竟觉得孙旆辰的背影被夕阳给染红了。
    走到底有一棵树,那棵树长得十分奇特,树干的中央部分像是被挖了个洞,顶端却又合在一起,远远地看就像是一隻眼睛。而树再过去就没有路了,这是个连着海岸的悬壁。
    孙旆辰指了指那棵树:「你从这里看向树中央的那个洞。」
    夏輑风照做了,没一会夕阳就要沉入海平面,在沉入的前几秒火球划入了树干中央,那一瞬间──树像是真的活了起来。
    夏輑风眨了眼,再张开的时候,夕阳已经完全落下了,短短的数秒。
    「……为什么带我来看这个?」
    「每年到了这个时候,太阳落下的方位才会正巧通过树干的中心。」孙旆辰没有回答,夏輑风也没有再问,听了一会海潮拍打岩壁的声音后,孙旆辰开口:「走吧。」
    夏輑风默默的跟在孙旆辰身后,踏上机车,用着跟来时差不多的速度,又一起回到宿舍。
    夏輑风没有问,孙旆辰也没有答。
    关于那个速度的问题。
    当天夜晚,夏輑风等着孙旆辰来替他上药,但是孙旆辰却没有来。
    像是约好的一样,突然两人都没了交集,除了是楼长与住宿生的关係。
    夏輑风不再模拟孙旆辰在想些什么,却再也做不回那个原来的夏輑风,像是有些什么悄悄的改变了,他却无能为力。
    明明双方都是那么的在意。
    ■■■
    门又坏掉了。
    孙旆辰皱着眉头想这已经是这个月第三次报销了,如果不是有人蓄意破坏的话,照理说门应该不会这么轻易坏掉才对。
    该怎么抓出这个犯人呢……要二十四小时间监控吗?可是在人力的安排上会十分的不好控管。
    孙旆辰站在坏掉的门板前想寻找一些蛛丝马跡,却什么也找不到,正想离开的时候却突然看见在排水孔附近微微发光的物体。
    孙旆辰瞇着眼蹲下身子,捏起那个小小,晶亮的石子,突然瞪大了眼,虽然有些不可置信,但他想他必须去确认一下。
    正准备离开浴室的时候,突然遇到这楼层的住宿生,不晓得在玩什么奇怪的游戏,随口提醒别破坏公物后孙旆辰就离开了。
    他走出宿舍跨上机车,又来到了那个波光粼粼海岸。
    最后一次来,他是跟夏輑风一起来的。
    拨开树丛往里头走,越接近怪树就越能看清楚待在树下的人影,那是夏輑风。孙旆辰停下脚步,静静的看着在树下鬼吼鬼叫的夏輑风。
    夏輑风把嘴巴对准树干中空的地方,手圈着一个圆,一股脑的说些令人哭笑不得的话。
    「孙旆辰是王八蛋。」
    「是王王王王王王八蛋。」
    「快点发现啊!」
    「啊……」正当夏輑风还要骂些什么的时候,孙旆辰先忍不住笑了出来。
    一开始很小声的,后来越来越大声。
    夏輑风气愤的回过头,「笑什……么笑……」突然间洩气了。
    「继续骂啊?」孙旆辰笑着对夏輑风说。
    夏輑风瞪了孙旆辰一眼:「神经,被人骂还那么开心。」
    「喂──门是不是你弄坏的?」
    夏輑风青了青脸,大方的承认:「对啦──是我弄坏的!」然后负气的转过身,蹲在怪树前头不说话。
    「你为什么要把门弄坏啊?」
    「……不告诉你。」
    夏輑风听见背后传来脚步声,他知道孙旆辰就站在他身后,夏輑风将头埋入膝盖里。
    「你不说我不知道为什么喔。」孙旆辰认真的问。
    迟疑了一会,夏輑风才说:「……因为我想见你,好想好想见你。」闷闷的声音由膝盖里头传出,随后夏輑风突然觉得背后一阵温暖,孙旆辰从后背抱住了他。
    「你这个混帐!到底是什么意思?带人来看了这鬼日落,然后什么也不讲,就当什么都没发生过!凭什么要我主动去找你?」
    「……嗯,对不起。」孙旆辰将夏輑风整个人抱在怀里,轻声道歉。
    「说对不起有用吗!」夏輑风转过头来瞪向孙旆辰,话才刚说完就被孙旆辰吻了,夏輑风先是拼命挣扎死命的推着孙旆辰,后来渐渐地不再反抗,也慢慢的回应起孙旆辰。
    唇舌交缠的感觉让两人都忍不住脸红,之后夏輑风只是静静的靠在孙旆辰的怀里问:「你怎么知道是我?」
    孙旆辰伸出手来,手上有一枚晶亮的石子。
    「就我知道,这个石子要在这里才有,而我只带你来过。」
    「我还想说你什么时候才会发现。」
    「如果我一直都没发现呢?」
    「我就破坏门破坏到你发现为止!」夏輑风气鼓鼓地说:「我就不信依你那认真的态度会不想抓出兇手!」
    孙旆辰笑了笑:「我是很想啊……抓是抓到了,可是该怎么办才好?我要怎么处置犯人呢……依照校规蓄意破坏公物是要记过的。」
    夏輑风白了白脸:「……你向上申报好了,让你心疼死。」
    「啊,我捨不得呢。」
    「……那你要怎样?」
    「嘘……快日落了,一不小心就会错过美景。」
    「喂、喂!唔……嗯……」
    落日再度划过树干中央,像是一隻眼,惊鸿一瞥,随后害羞的落下。
    掌心的石子闪着落日的馀光,被两人握得牢牢的。
    抓牢了,就再也不放掉。
    ———
    这篇文全数贴完,谢谢大家。
    其实早年的歷史了or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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