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百年来第一次出现这种情况,厉桃脑子随结界破碎轰鸣作响。
    谢椿听到僵尸两个字,脑袋发懵、手脚直颤,抱紧了跳到怀里的净瓶鬼,无措后退几步。
    来者是上次见过的那只绿僵,它一蹦一跳进院,率先闻到了活人气息,瞬间把僵尸王交代的事忘得一干二净,哒哒哒着牙就要进屋扑咬吸食谢椿的血。
    谢椿只见一个浑身冒着恶寒绿液的骷颅向自己跳来,未待那玩意进门,厉桃先行挡在面前,怒喝“放肆”,随后手里黑雾将其打飞。
    绿僵背部落地又弹跳而起,厉桃化雾为剑斩断了它左右双臂,一脚踩上它胸前,利剑直击而下的同时声音威压十足,“我有没有跟僵尸王说过,若敢来犯,诛!”
    绿僵听到僵尸王三字,脑子清醒了会,僵尸牙上下哒哒哒似想说些什么,可惜被厉桃一击索命斩断头颅。
    厉桃看着断头的绿僵,久久未回过神,直到谢椿自后抱住她,把她的不安与无措全拢在怀里,小心护着。
    “我...我不知道怎么回事,几百年来第一次出现这种情况...谢椿,我...”
    厉桃禁掉了后面那句话,她不敢说刚才对绿僵发出的那致命一剑,几乎是用尽全身鬼力才得以成功。
    可按正常来说,对付这种级别的僵尸,根本不值她调用所有鬼力,为何会如此。
    谢椿把她的头按靠在胸前,明明他自己对僵尸怕得要死,哪怕是已经断头毫无危险的僵尸,他也还是打骨子里散发俱意不敢去看一眼。
    但他最后还是克服俱意出来了,因为看到了厉桃背影流露出的脆弱与无助。
    “别想那么多,只是个意外而已。”
    厉桃伸手回抱紧谢椿,不言语。
    净瓶鬼看着紧依偎在黑夜中的俩人,摸了摸鼻子,确认安全后又继续溜回树上睡觉了,亡女跟在后面走出院子,惘然看着远处天,嘴里依旧是那句“夫君”。
    *
    第二天一早,姬老娘火急火燎从鬼坊赶过来,见到白纱后衣衫不整同睡一榻的一人一鬼,o着个嘴巴咯咯笑不停。
    “哎哟喂~非礼勿视、非礼勿视。”
    说完便出去在院子里等着。
    谢椿先动身起床,不自在扭了扭腰,然后看着半遮脸躺在里面的厉桃,亲了亲她脸颊,柔声说道:“姬老娘来了。”
    “我知道。”
    看着她脸上不自然红晕,不免心生担忧,“是不是弄疼你了。”
    “没有,”厉桃紧了紧双腿,悄声道:“里面...流出来了...”
    昨晚亡女不知为何突然走了,厉桃心不在焉拉着谢椿一同上床休息。
    刚经历突发事变,一人一鬼各怀心事,到后面不知是谁先吻上来,又不知是谁先脱的衣服,总之自然而然就滚到一起了。
    谢椿做完后帮她清理过身子,却不想自己射的深,最里面液体到早上才慢慢流出来。
    手探下去摸了一下,还好,不是很多,拿过放在一旁的湿帕温柔给她擦拭。
    青天白日,厉桃没了那个胆子,不好意思闭紧腿,“我自己来就好...”
    “没关系,况且有些液体可能还得用手辅佐引导,否则过不多久又会像这样自己流出来。”
    “......”
    谢椿已经跪坐在她腿间,缓慢伸了一根食指进去,厉桃吸气,紧了紧穴壁。
    “放松,别吸。”
    听到这句话,厉桃想起昨晚他也是这般,在自己耳边难耐说着“放松”、“太紧了”、“再夹就要射了”之类的话,心生羞耻哦了一声,深呼吸敞开自己的腿,任由谢椿手指在里面扣弄。
    只不过,怎么感觉阴道内液体越弄越多...
    姬老娘在外面等了片刻,久不见厉桃出来,扯着嗓子嚷嚷,“老妹啊,别赖男人身上了,我有重要事与你说。”
    净瓶鬼坐在一旁啃着昨晚剩菜,鼓着腮帮说道:“昨晚折腾了一夜,估计是起不来了。”
    听此,姬老娘神秘兮兮凑头过去,“他俩啥时候开始的,我竟不知...”
    净瓶鬼嘿嘿直笑,刚想八卦给姬老娘听,头顶上那两颗草被厉桃拽了起来,然后拎到一旁坐着,吓得它立马闭嘴了。
    姬老娘尴尬咳笑两声,随后正色道:“乱葬岗出事了。”
    谢椿洗漱完径直进了灶房,停了手里动作听她们谈话。
    “何事。”
    厉桃先隐去昨晚那只绿僵找上门被她斩杀的事。
    “具体事由尚不清楚,但听城里多事鬼说,昨晚乱葬岗里那群僵尸似乎是遭到了不明袭击,一夜之间几乎全族覆灭...”
    “鬼城里发生小打小闹是常有的事,但各族群一向相安无事、井水不犯河水,何鬼贸然发动大规模争端?”
    “这就是奇怪之处,今早鬼城里几个前辈进去探了,但目前还没找出是何缘由,我看呐,迟早得有大事发生。”
    “......”
    “对了,还有一事,过不多久就是鬼节,我寻思着大家伙难得有缘分相遇,不如来我鬼坊一聚,你看如何?”
    净瓶鬼头上两根草竖起来表示赞同,厉桃下意识望向谢椿,刚好对上他看过来的眼,俩人心照不宣避开相撞的目光。
    送走姬老娘后,厉桃心不在焉回想着昨晚发生的事,几次欲言又止,连饭都吃得食不知味。
    谢椿伸手往她眼前晃了晃,唤回想事出神的厉鬼,率先挑明道,“你是不是在想,昨晚自己鬼力突变,与我有关。”
    厉桃急忙摇头,但一时又不知要说些什么,只得又沉默下去。
    “其实我也有这个想法,”谢椿说,“你不必觉得自己有错。”
    “瞎说,昨晚只是本厉鬼疏忽让那只绿僵钻了空子,与你何干。”
    “媳妇,你的眼睛不会骗人。”
    “......”
    隔很久,厉桃才闷闷出声,“对不起,我不够好。”
    “为何这样说。”
    “因为在出事后,我竟第一时间把原因归在你身上,我...我不配与你在一起。”
    谢椿被她赌气式的自责逗笑,“这有何干系,说明你爱我。”
    “这不是爱。”
    “这就是爱,女孩子生气时候,总会先把责任怪在自己最亲近的人身上,因为爱,所以才毫无理由式撒泼。”
    “你怎么知道。”
    谢椿接着笑,“因为你以前......”
    他被自己这句脱口而出的话吓到,厉桃亦是。
    “因为你以前...好像经常这样。”
    “瞎说,本厉鬼之前与你都不认识,你怎知我以前怎样。”
    谢椿喝了一口汤,默不作声把话题中断岔开。
    那是一种感觉,他感觉厉桃以前经常对自己赌气撒泼。
    所有东西都可以遗忘,唯独感觉不能。
    比如,走在路上会自然而然牵起她的手,见她熟睡想凑上去吻她,习惯性摸她的脸,拂她的眉...
    这不是跟她确认关系后才有的,而是第一次见面后,便有的感觉与习惯,并且他能确定,这是一种长久的养成行为,以至于一见到她,便会不由自主唤起那些习性。
    但他还无法对厉桃说出自己完整来历以及这些对她的习惯性。
    他还需要时间回忆脑子里断掉的那截记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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