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点上一支烟,继续听着匣子里的广播节目,但基本上没什么营养,上一首歌是梅艳芳的《女人花》,现在则是一些关于健身器材的广告推介,窗外的雨没有丝毫要变弱的趋势。
    天气预报说这场雨要下两天,远处不是由震雷传过来,我满脑子都是刚刚那个奇怪的人。
    我正出神,突然听见我面前的匣子突然有些异动,我以为又是电波信号不稳定,正准备拍,突然听到里面传来了声音。
    “满,满都...北纬41°,东经......0721...援....”
    我看着面前这个黝黑的匣子,刚刚的那段声音,听上去应当是某支队伍正在同本部联系的片段,他们应当遭遇了相当大的风沙,
    以至于人声都已经听不清楚,沙砾不停的拍在话筒上。
    我还想继续听下去,但是刚刚那段声音已经被广告重新覆盖了,我试着挑了挑频率,但却连刚才那个节目都调没了。
    我有些懊恼,只能听着嗞呲的电流声看着窗外,可是突然之间,刚刚那时断时续的声音突然从我脑子里晃了一下。
    满都。
    满都拉图。
    这个名字,不是那个十年前消失的调查队导游的名字么,我想到这里,整个人都激灵了一下,难道那支调查队根本没死?
    可如果他们没死,那为什么在这十年的时间里一直没有任何动静呢,魏达理和柳七口中那个十年前导致十一道几乎土崩瓦解的行动到底又是什么呢。
    我站起来在屋里走了几圈,只觉得脑子里就像是和了一锅猪食,十年前那趟行动,如果真如他们所说,似乎与我们在甲子坪山下的行动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我心中打定了主意,我必须要快点见到魏达理和柳七,告诉他们这件事情,这背后的谜团太多了。
    这时我就听见门外有关车门的声音,紧接着门就被扣响了,我把门打开,却被扑进来的魏达理撞了个趔趄。
    他似乎是有什么急事,一进屋四下环顾了一下,转身便把门反锁了。
    “我操他大爷的出大事了。”魏达理瞪着我说,“董大胡子死了。”
    “什么?”我几乎惊呆了,“董大胡子死了?”
    “就是刚我给你打电话的时候,整个县医院现在都乱成一锅粥了。”魏达理抹了一把脸上的水。
    “你怎么知道的,你去医院了?”我问到。
    “屁,我还敢去医院,我现在上个公公厕都得寻思寻思。”魏达理骂到,“柳七弄过来的消息,应该是稳当的。”
    “卧槽,他怎么死的,不是说昨天大夫才同意给他转病房的吗?”我问到。
    “事情很蹊跷,这后面有鬼。”魏达理咬着下嘴唇说,“这个人等不及了,但凡有点脑子的都不会现在就下手。”
    “医生说啥没?”
    “他能说个屁,人直接让派出所弄走了。”魏达理从桌子上把我的烟盒拿起来,“我跟你这么说吧,这两天会有大动静,最迟后天,最快今晚。”
    “老鳖盼董文昌死就跟盼月亮似的,我估计这次八成是他下的手。”魏达理眯着眼,“但是以老鳖那个老狐狸,他没必要现在冒这个天下之大不韪埃”
    “妈的,想来想去想的老子头都炸了。”魏达理啐了口痰骂到。
    “咱们现在就静观其变吧。”我说到,“就算天塌下来也没咱们啥事。”
    “呵,你心可真大,要不是那天魏爷我机灵你现在还不知道在哪儿呢。老鳖那天在车站堵你你忘了?”
    “他为什么要堵我,我现在都没想明白。”魏达理这么一说倒是给我提了个醒。
    “因为盒子是你的。”魏达理嘬了口烟,“这盒子咱这么说,就是个烫手的山芋,这盒子的秘密要是能解开,这背后的金山银山几辈子都花不完。”
    “我刚刚好像看见刘文了。”我说了一句,“还有,刚刚那个收音机里,好像,好像有你给我讲的那个故事里的人发来的消息。”
    魏达理听到我说这些,突然把头低了下去,默不作声。
    我看他这个反应,心里有些奇怪,便问他为何一副吃了屎的表情。
    “巧了。”魏达理的脸色突然变得铁青,“这两天我也看到了。”
    “你看到什么了?”我问到,“你也看到刘文了?”
    “没有。”魏达理摇了摇头,“我看见,我看见老朱头儿了。”
    他说完这话神情呆滞的看着我,像是想到了什么可怕的东西。
    我正想继续问,兜里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是一个我从未看见过的手机号码。
    我狐疑着按下了接通键。
    “李想是吗?”电话另一段问到。
    “对,我是。”
    “七爷让你们现在到小乐天。”
    “哪个七爷?”我问到,“柳七吗?”
    “对,柳七爷。”他说到,“接你们的车那就应该就到了。”
    我这边电话还没挂,只看见巷道口一辆白色丰田越野车急速的开过来,那架势像是要把这个房子撞倒,几个伙计从车上下来敲门。
    我和魏达理相视一眼,打开了门。
    “魏哥,七爷让你俩现在去小乐,我是过来接你的。”为首的一个秃子说到,“七爷说是要紧事。”
    我们两个没多言语,我在车上把自己的假发和假胡子一应东西装饰好,这样的工作已经做了四五次,所以倒还算熟练。
    我们一路绕过县城的主干道,沿着破旧城区错综复杂的路不停穿梭,原本十几分钟的路程我们却几乎花了近半个小时的时间才到。
    我们到时柳七已经站在滂沱的大雨中等着了,雨已经把他整个人都浇湿了。
    “不是,这是几个意思。”魏达理咂了咂嘴,“这孙子什么时候开始好这口儿了?”
    我们从车上下来时。雨已经稍微小了一些,但是还是电闪雷鸣,雨已经把天都下黑了,我面前的柳七像是一尊雕塑一般。
    “怎么着七爷?”魏达理冒着雨跑了过去,“咱有话好好说别老玩湿身诱惑行吗?”
    柳七扭过头瞥了瞥魏达理,毫无表情的说了一句:“要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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