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轮的游戏,各组仍是由六位小娘子来抽牌的,然后抽到大王牌的还是老大一组,田璐璐略作思考,铿锵有力地说道:“这一轮的惩罚还是大冒险吧!”
    其余五女一亮牌,却是冯提默他们一组拿的是草花q,要接受惩罚。这次换作小鹿凡抽一张大冒险的牌,翻开一看,上面写的行动是:“把你的手机,交给拿到大王的人,选定一组今天你和你同一组的队友拍得最亲密的照片,再找到你手机中和人最近一次通话的异性(注:此人不能是和你同一组的队友,如果是,则顺延),再并把刚才选定的照片发给刚才那个通过话的他或她。五分钟内,对方的回信,必须公布给所有人看。”
    小鹿凡乍一看完这些大冒险的行动指示,面如土色,全无表情,连自个手机何时被田璐璐给顺走了也不知道。而冯提默则是一脸羞红地把手机交给了宋江。
    。
    众人首先是围向了田璐璐,看着她打开小鹿凡的手机,打开通话记录,第一个映入大家眼帘的是柳晓岩三个字,宿舍众男有心想为小鹿凡遮掩,说柳晓岩此名其实是男性,可惜柳晓岩那典型的女性化头像,无人能在此时想出法子和说辞。大家眼睁睁地看着田璐璐打开手机里的照片集,选出三张小鹿凡和冯提默的不似亲密胜似暧昧的合影,发给了柳晓岩。其中一张照片,背景是“洛阳牡丹甲天下”的石雕,熟悉洛阳府的人都知道这是在哪里拍的,更何况那张照片还同时记录了日期和时间。
    发完这一组照片,大家伙又围向了宋江,打开通话记录,第一个映入大家眼帘的名称确是爸爸二字,众人一片哗热,不了解内情的众位小娘子均说这个难度更高。然后冯提默捂住了脸,大家看着宋江打开手机里的照片集,选出三张小鹿凡和冯提默要么一起撅嘴扮萌、要么一起伸手组成心形的合影,发给了冯提默的爸爸。
    再然后,大家一脸好笑地等着回信,旁边坐着的两个:冯提默一脸娇羞,小鹿凡一脸晦气。
    。
    没过多久,小鹿凡的微信首先响了,大家围上去一瞧,只见柳晓岩的回复是:现在在哪里,还在西苑公园么?
    小鹿凡嘴角一颤,想要说点什么,却不知如何开口。
    此时手机仍在田璐璐手中,只见她眼明手快,迅速地回复:是的,在和友好寝室的小娘子们在公园湖边的柳荫下做游戏。
    柳晓岩的回复也是迅捷异常:好的,马上到。然后、然后、再然后杳无讯息。
    同舍众男憋笑岔了气,红了樱桃;小鹿凡一脸懵逼,绿了芭蕉;众小娘子满是不解,风又飘飘,雨又萧萧。
    。
    又过了一会,冯提默的父亲回信到了:这小子就是那个让你打过两次胎的混蛋?
    围观的一众吃瓜群众一片哗然,小鹿凡从一脸懵逼、绿了芭蕉变得瞬间面色铁青、红了樱桃,眼看着风将飘飘,雨将萧萧。
    宋江楞了,拿着冯提默的手机不知如何是好。还是冯提默从宋江手中一把抢过自个儿的手机,迅速地回复:爸,你乱说什么呢?
    不等她爸爸回信,冯提默又快速地输出一段话:我和同学们在玩游戏,刚才那些照片不是我发的,是我的同学拿我的手机发给您的。
    不一会儿,她父亲的回复到了:知道,每次遇到这种没有文字说明,只是乱发照片的,我不都是按你要求这么回复的么?这次,你怎么生气了?
    看罢这段回复,大家若有所悟,点点头。
    小鹿凡似乎也明白了什么,脸上再次象道路上的红绿灯一样,来回转换颜色,风不再飘飘,雨不再萧萧。仔细再一深想,冯提默父亲的那段话,信息量太大,似乎不明白的更多,小鹿凡又变成一脸懵逼。
    游戏还在继续,小鹿凡却已心不在焉。
    ……
    第n轮的游戏,各组还是由六位小娘子来抽牌的,这一次抽到大王牌的是老五一组,女寝老五不假思索地说道:“这一轮的惩罚还是真心话吧!”
    其余五女一亮牌,却是何蓉儿他们一组拿的是草花q,要接受惩罚。这次换作李逵抽一张真心话的牌,翻开一看,上面写的问题是:“最近一次发自内心的笑是什么时候?最近一次特别伤心的哭是什么时候?为什么?”
    李逵看了一眼何蓉儿,抢先回答:“我最近一次发自内心的笑,就是今天的刚才;至于最近一次特别伤心的哭,时间不记得了,只记得是我第一次听到《流浪记》这首歌的时候,初次听到这首歌,我哭得很伤心。”言罢,看了何蓉儿一眼。
    何蓉儿正用手捋着胸前的双马尾,待李逵说完,不紧不慢地接着说道:“最近一次发自内心的笑,我已记不清了,应该是很久以前的事了;至于最近一次特别伤心的哭,我也记不清了,也应该是很久以前的事了。”言罢,看了李逵一眼,不待李逵抢着回答为什么,抢先说道:“至于为什么笑和为什么哭,时间太久了,我也不记得是为什么。”
    李逵待何蓉儿说完,接着回答:“今天的刚才,那一次的笑,是因为有人亲吻了我的手,这是我人生中第一次有异性亲吻了我的身体,所以发自内心的笑。”一边说着,一边偷偷地瞄了何蓉儿一眼,却见何蓉儿正微笑着看向自己,李逵不由得挺直了身体,继续说道:“至于为什么哭,《流浪记》这首歌,第一句歌词是‘我就这样告别山下的家,我实在不愿轻易让眼泪留下!’,……”
    李逵说到这,突然说不下去了,他似乎又看到那一年、那一天、那一刻:
    教室窗外的青山在晃动,紧接着天花板落了下来;
    小学校园化为一座废墟,周围有许多隐隐约约的人影,冲着缝隙处呼儿唤女;
    一个僵硬的身躯,双膝曲起,双手环抱着小腿,满脸尘土,看不清脸庞,唯有双马尾在风雨中飘动;
    双上臂前伸,双前臂中间弯折,低折着头颅,而腰腿部却笔直挺立的班主任万老师;
    四肢冰冷,身体僵直,蜷缩成一团的小弟李贵;
    永远埋在废墟下的村庄,长眠在堰塞湖下的母亲与继父;
    那一年的那一天,从眉间滴落的雨水,和着泪水,把脸上的灰尘冲出的那一道道污痕。
    李逵忽然觉得有点冷,双膝曲起,双手环抱着小腿,胸膛紧贴在大腿上,下巴支在膝盖上,呆呆木木,脑中一片空白,再也说不出一个字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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