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烟又走近了一步,老太太捏了捏她的手腕,说:“还是太瘦了点,小姑娘腕子要粗才有福气。”说罢,她从自己的干枯苍老的手腕上,捋下了一只鲜翠欲滴的翡翠镯子,给魏烟套了上去。
    魏烟的手腕细,那镯子没受什么阻力,就被推到了底。顶级玻璃种,内里不含一丝杂质,成色极好,是正宗,半松不松的套在魏烟白如皓月的手腕上,一白一绿,衬得她肤白赛雪,耀眼异常。
    魏烟微愣,连忙将镯子往下退,“奶奶,这个礼物太贵重了,我真不能收。”
    “是嫌不好?”老太太说:“是去年拍卖会上拍的吧?”
    “是。”姑妈笑着说:“这是玻璃种高翠圆条手镯。”她教魏烟:“既然是奶奶给你的,你就收下,跟奶奶好好道个谢。”
    “谢谢奶奶。”魏烟说。
    “挺好挺好,这镯子就你们年轻人才戴得好看,”老太太眉开眼笑,“这次来,急匆匆的,什么都没准备。这只镯子呢,算个见面礼,后面该备的东西,都按规矩来。”
    听到这里,魏烟有些疑惑了。
    老太太继续说:“你妈妈走得早,你那边没人帮着张罗,就叫你姑妈来给你张罗。”
    姑妈爽快地说:“没问题,包我身上。”
    “那是,”赵国忠今天有点受气,憋了半天,终于逮着个机会挤兑人,说:“这事她最熟了。”
    姑妈被阴阳也不恼,嘁了一声,扭头笑着对魏烟说:“你放心就是了。”
    魏烟没弄明白什么情况,赵彦丞一眼就看穿了,他无奈地说:“奶奶,您这又是做什么。魏烟还小,大学都没毕业。现在谁这么早结婚的。”
    听到结婚两个字,可没把魏烟吓掉眉毛。她压根没想到今天的事情会直转急上成这样。怎么就突然从逼着分手,变成了按头结婚了。
    老太太一脸遗憾,“还得等啊。”
    赵国忠见缝插针,说:“妈,不是您说的么,儿孙自有儿孙福咯。”
    “行吧行吧,那就再等等。”奶奶说:“两年也就是一晃眼的事儿,东西还得准备。”
    老太太和姑妈一整天车途劳顿,这会儿也该休息休息。赵彦丞说:“奶奶想不想在院子里看看花。”
    老太太打了个哈欠,说:“不看了,你这地方不就老样子?我不喜欢里院里种的花。我乏得很。”
    赵彦丞对候在一旁的周峰说:“给奶奶姑妈安排的哪间房?”周峰忙领着奶奶和姑妈回房休息。
    *
    卧室红木大门关上,发出沉闷的一声响。这声熟悉的关门声,仿佛就是一道条件反射的开关。
    魏烟后背靠着门,赵彦丞抱着她的腰。她身体摇摇欲坠地晃了晃,抬头望他。她以为他马上就会亲吻下来,呼吸时促时慢,甚至做好了准备,昂起脸来。
    赵彦丞却垂眸好近地看了她一会儿,然后突然将她往怀里一搂,在她后背上摸了摸,说:“好好跟我说说,你这几天,都做什么了?”
    魏烟被赵彦丞身上的气息扑了满怀,她迷恋地皱了皱鼻尖,然后从满脑子黄色废料的大脑里捡会一点理智,掰着手指数给赵彦丞听:“上网课、读文献、写论文、帮导师收集材料。对了对了,我还申请到了实习,一个月有两千五百块钱!”
    “厉害了,大律师。”赵彦丞轻笑着说。
    “还有就是。”魏烟声音哑了下去,眼眶涨得发烫。她低下头,轻声说:“到处找你了。”
    “过来点。”赵彦丞温声说。
    魏烟不疑有他,踮脚凑了过去。她头刚抬起来,赵彦丞手臂一环,就将她往上举抱起来,去吻她的嘴唇。
    当再次触碰到赵彦丞干燥温暖的嘴唇时,魏烟的大脑像触电一样一片空白。她闭上眼睛,终于能好好感受这个熟悉的吻。
    这么多天的苦涩的思念,被热烈的吻变幻成了甘甜的饴糖。
    她轻微地回应着赵彦丞,学着他的样子,也去追他的舌。他的手从她的背脊上来回扫过,每拂到一处,那一处就宛若抽去了力气和筋骨,绵软了下来。
    “唔。”魏烟头皮发麻,浑身都在战栗。
    她也用手去摸赵彦丞的腰和腹。那一块块藏在矜贵西装服和白色衬衫之下,整齐、有力、轮廓清晰的腹肌,正在她掌心下虬结充血。
    赵彦丞的探到了她毛衣里面去,那柔软的羊毛往上卷起,露出一小节细嫩白皙的腰,高腰牛仔裤上的黄铜纽扣,正被一枚又一枚解开。
    她也不甘示弱,手指胡乱抓得发白。她崩掉了赵彦丞第三枚白衬衣的纽扣,手指钻进了衬衣里。
    紧接着,她突然睁大了眼睛,“怎么这么烫?”
    “当然烫。”赵彦丞说,“很想你。”
    他低下头,追着吻了过来。毛衣被拉扯得变了形,纤细的锁骨和幽深的沟壑,从毛衣拉大的空眼里透了出来,甚至能看见那只骨骼分明的手在揉捏起伏。
    魏烟跟着热得冒汗,仍觉得赵彦丞的体温非常有点不对劲。
    她推了推赵彦丞,将头扭开,紧张地说:“你是不是生病了?”
    “没。”赵彦丞敷衍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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