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时候的李立军,选择性的忘记了他奶的彪悍战绩,毕竟他奶可是强压他爷以及三个儿女一辈子的狠人,周围的街坊邻居哪个不恨她恨的牙痒痒,但是见面,却不得不笑脸相迎,就这样的人,能是随随便便被人欺负的善茬吗?
    “我没事,只是看到了点脏东西,有些不得劲,不用管我。”
    “立军呐,你怎么去了那么久?”何秀满问道。
    只要是她问了的问题,是不许人隐瞒,也不许人表达不清,颠三倒四的含糊其辞的,她问什么答什么就好了,不然,保准会落一顿数落。
    关于这点,李立军非常的清楚。
    “这里上车的人太多了,刚开始我被堵了一下,后面则是因为在厕所里面的人实在是太能磨叽了,怎么拍门都不肯出来。”
    “他要是再不出来,我都打算去找服务员了,毕竟这人占着厕所,也不是个事啊!”
    听到这话,何秀满跟着骂道:“怎么哪都有这种占着茅坑不拉屎的人,净瞎耽误别人的时间,这也就是你脾气好,要是换成我,门都给他踹了,绝对不会放过他。”
    在何秀满看着孙子崇拜的眼神,大吹特吹的时候,之前那个蹲坑的中年大汉直接走了过来,吓的李立军连连拉他奶的衣袖。
    毕竟那中年大汉,长的着实有些唬人,络腮胡,眼睛又大又圆,眼尾还有一道刀疤,身材又高大壮实,瞪着眼睛看人的时候,老吓人了。
    “干什么干什么?”
    “你没事拉我干嘛?”何秀满不太开心的甩开大孙子的手。
    虽然她就这么一个大孙子,但是该发火的时候,她才不会收敛,毕竟大孙子不开心哪有自个不痛快来的憋屈。
    “别说了,他来了。”李立军用自认为很小的声音说道。
    “谁来了,我管他是谁,你怎么就那么怂啊!”何秀满的眼神不复之前的慈爱,反而带着些许的恨铁不成钢之色。
    结果,一扭头,看到那脸上长着络腮胡的黑脸大汉,直接就噤声了。
    她这绝对不是怕,是的,不是怕,只是怕打起来自己吃亏,毕竟火车上,人生地不熟的,她没有帮手。
    这要是在自己家,自个地盘,她绝对是敢骑在对方头上拉屎的狠人存在。
    哼了一声过后,胡子男直接就走了过来,随后,一声不吭的把鞋给脱了。
    在他脱鞋的瞬间,一股十分浓烈的恶臭气息在他们这个小隔间弥漫开来,那种臭味不知道该怎么形容,仿佛是厕所的味道混合着臭鱼烂虾腐烂的味道,十分熏人。
    秦江秦溪跟秦晴三个人闻到这股味道的瞬间,都十分不适的皱了皱眉头。
    可反应更大的是何秀满跟李立军,因为那胡子男直接把脚踩在了他们边上,也许是觉得不解气,他没直接往上爬,而是在下铺的床上多踩了几脚,留下几个黑乎乎湿漉漉散发着浓烈脚臭味的印子后,才施施然的往上爬。
    第488章 小事化了
    等人上去了,何秀满看着床上那几个大脚丫子,是越想越气,她感觉自己的尊严就像那床垫子似的,被那臭男人的脚丫子,给糟蹋侮辱了。
    她这一辈子,就没受过这种鸟气,忍不了了。
    只见她直接就站起身来,站在两边床铺的中间过道位置,双手叉腰,嘴里振振有词的叫骂了起来,词汇量之丰富,看得众人是目瞪口呆。
    当然,她也没指名道姓,就是骂,至于谁入了心,那不关她的事。
    终于,最上铺的胡子男忍不住了,大声呵道:“贼老婆子,你在说谁呢?”
    他这一辈子,走南闯北,什么牛马蛇神没见过,还能被一个老太太晦气了去。
    “你...你管我说谁,反正没指名道姓,你自个急赤咧咧的跳出来招呼什么,显着你能了是吧!”何秀满眼中闪过一丝迟疑,可最后,还是选择了硬刚。
    这火车上的人那么多,还有那么多服务员,还能怕他一个二流子不成,她可不信这人敢在大庭广众之下对她动手。
    “好...好...好,你给我等着。”本来因为肚子不舒服,而拉的屁股火辣辣疼,脾气有些暴躁的男人,这会子是真对那老太婆上火了。
    秦江秦溪看到这一幕,直接拉着秦晴,带上行李,就退到了外面的走道上。
    现在正是过年的时候,车厢里坐满了人,很是拥挤,听到这边的动静,不少人都往这边赶来。
    毕竟看热闹,是大家刻在骨子里的天性,改不了的那种。
    一边想远离,一边想凑近了看,折腾了好一会儿,三兄妹才逃离战场。
    秦溪跟秦晴留在原地,秦江则是去找乘务人员,这时候,也就他们这些穿制服的,说的话,最管用。
    可今天不知怎的,一连找了两个车厢,都没看到人。
    这边,因为胡子男打了李立军一巴掌,自觉有理的何秀满已经跳起脚来骂对方的祖宗十八代了,这次,她有理,边上还有这么多人,她的胆色一下子就壮起来了,压根就不带怕的。
    胡子男可不是什么好性子的人,四十多岁的他,脾气那是相当暴躁,周围的街坊邻居,一般而言,一看见他,就先怕了三分,家里的老婆孩子,也差不多是这个态度,这辈子,除了小时候,他还没受过这种鸟气。
    之前看她是个老太婆,还没动手,只是给了边上那贼眉鼠眼的小子一耳光,这是一个警告的信号,谁知道,对方竟然不识好。
    既然这样,他也不用心慈手软了。
    何秀满的手还指着胡子男的眼睛,正在叫骂,突然,对方一伸手,竟然擒住了她指着对方的那根手指,一个用力,往前一掰扯,何秀满直接哀声嚎叫了起来。
    “快...快松手,手要断了...断了...”
    剧烈的疼痛,使得她的泪腺压根就控制不住,眼泪水一下子就流了出来,身子也朝着对方站的方位软去,似乎是想要通过这种方式,减缓手上的痛苦。
    这时候,乘警也到达了现场,一看这情况,赶紧制止。
    “快放手,不然...”
    这时候的胡子男也听话,顺势放下了手,还一脸无辜的说道:“这事不能怪我,是这老太婆说话太难听了,手指头还一直指着我,我实在是没忍住,这才抓住了她那根手指头。”
    “你要是不信,可以问问别人,他们都看到了的,我没打她,这只是一些小矛盾,我们自己就能解决了。”
    这种情况下都不低头的,那指定有毛病。
    他只是长得凶长得糙,不是脑子有问题,这种时候,自然是要推卸责任,再说,他有分寸,就是给老太婆一个教训,省得她一天到晚瞎叭叭,他可不想听她说一路的风凉话。
    有乘警在身边站着,何秀满感觉自己又可以了,哭丧着脸,激动时,还抹了抹眼角的眼泪水:“警察同志,你可不能信他的啊!”
    “他是想要杀了我啊!”
    “你们把他抓住,抓去坐牢,像这种人,就不该任由他留在我们群众中,该把他抓去坐牢枪毙的,看他的面相就知道,这人不是什么好东西,以前指不定干过什么偷鸡摸狗、杀人放火的事呢!”
    “快把他抓起来,枪毙,就这种人渣,不枪毙,留着也是浪费国家的粮食,快抓他去吃枪子,他是想要害死我老太婆啊!”
    何秀满的声音特别尖利,一般人顶不住,特别是离她最近的乘警,他只觉得自己的耳朵都快要炸了。
    “行了,大娘你冷静一些,这种事情你们自己协商就好了,不是什么大事。”
    如果连这种鸡毛蒜皮的小事都要抓着上纲上线,那他们绝对会分身乏术,他们就那么几个人,车厢却有那么多节,经常会有乘客发生摩擦。
    这一没丢钱,二没怎么动手,就这样吧!
    “你眼睛瞎了吗?没看到我的手被他掰断了,还说没什么事,你是不是跟他一边的,故意联合起来欺负我老婆子。”
    “不行,你不行,我要去找你们管事的,这种事,我就不信没人管,我就不信这地方没王法了。”何秀满嘴里念叨着,身形一动,就要去找人。
    与此同时,心里也在暗暗期盼,希望赶紧来个人把她拉住,给她一个台阶下。
    可惜,无论是胡子男,还是乘警,都不为所动,任由她造作。
    乘警也不是什么都没干,他查看了一番胡子男的证件跟介绍信,确认没问题后,才走的,毕竟对方从长相上来看,绝对不是什么良善之辈,多查一遍,安安心也是好的。
    “喂,你不管这件事了?就那么走了吗?”何秀满在后面大声叫道,可是压根就没人搭理她。
    这件事,到最后是不了了之的,何秀满是个小气的,一直记得这件事,嘴里一直在念叨,直说自己被人欺负了,但到底不敢过分。
    胡子男也不是个好性子的,对方的一言一行他都很清楚,但是这口气,不忍也得忍,毕竟是在火车上,形势比人强,他只能暂时性的偃旗息鼓,完肯定是没完的。
    第489章 出师不利
    几个小时一晃而过,很快到了晚上,这辆火车大概是第二天早上六点多到永新县,按理来说,今天晚上,他们应该是可以好好休息的。
    可下午发生的事情,使得他们这个小隔间里的氛围不是很好,大家你看我我看你,最后还是各归各位,没再生出什么事端。
    晚上睡觉的时候,无论是秦江还是秦溪,都不太睡得着,他们怕晚上发生什么事情,今天晚上有可能不太平静。
    他们也不缺觉,平时睡的都很早,今天晚上熬个夜,应该不是太难。
    刚开始,车厢里面还有些许嘈杂的声音传出,但是等到后面,车厢里面渐渐安静下来了,不少人都进入了梦乡,只火车进站,上下车的时候,吵了一些。
    但如今已是深夜,自觉的人还是很多的,大家的动作都很轻,很快就安静了下来。
    凌晨两三点,正是大家睡的最沉的时候,秦江跟秦溪也都睡着了,毕竟躺在床上,被子盖着,火车轻微摇动的朝前行驶,他们抵抗不了睡意的侵蚀,那是再正常不过的事了。
    毕竟他们是人,不是神,虽然打定主意,想着晚上不睡,免得出什么事,他们一点察觉都没有,但是想是一回事,做到又是另外一回事,安逸的环境是最能溶解人的意志力的,他们两个也不例外。
    此时,睡在秦溪对面的男人,猛地睁开了眼睛,他之前也睡着了,呼噜声打的很响,但是因为心里一直想着给下面的老婆子一个教训,差不多到点了,自己就醒了。
    这算是他睡前给自己留下的一个心理暗示,用还是有用的,这不就醒了吗?
    看起来粗重蠢笨的男人,此时的行为动作灵巧如猫,十分轻便的就着火车行驶时的咔咔声下了床,他之前就注意到了老婆子挂在胸口处的那个包,从她那时不时瞟向包的眼神中可以看出来,里面应该是装了好东西的,不然她不会那么在意,人下意识露出的情绪,是骗不了人的。
    何秀满睡的是下铺,这地方可比中铺那狭窄逼仄的地方敞亮,别的不说,靠坐在下铺的时候,跟靠坐在家里靠椅上的感觉是差不了多少的。
    睡觉的时候,何秀满怀里还紧紧抱着她的包,包里装着她这次出行所带的贵重东西,一个金戒指,还有二十多块钱,这么重要的东西,放在别人身上,她是肯定不会放心的,哪怕那个人是她的亲孙子。
    男人借着月光,看清了边角处露出的包包带子,他的手伸进何秀满的被子里面,手里还拿着一块刀片,不一会儿,包就到了他的手里,他直接就带着东西去了厕所。
    五分钟后,男人悄无声息的回来了,身上没有带任何东西。
    火车早上六点多到站的,快到站的时候,会有工作人员提醒,所以,六点的时候,六个人全都醒了。
    何秀满也是永新县人,这次她去的是闺女家,她有一个闺女嫁到了湘安市,现在是在她探亲回来的路上。
    刚醒来的时候,何秀满还没发觉有什么不对劲,但过了一会儿,她去了一趟厕所,站在洗手台前,看着镜子里的自己,突然就愣住了,她知道哪里不对了,她包呢?
    昨天晚上还在她脖子上好好挂着的包,这会子,竟然不翼而飞了,是落在床上了吗?
    这是最好的结果,更坏的,她并不愿意接受。
    何秀满一路跌跌撞撞的往回跑,路上甚至还撞倒了几个站在过道的无关人员,引来了不少的抱怨,但是,这些小事她都没有放在心上。
    等跑回自己的床位所在地,她直接扑倒在床上,四处搜寻起来,可却一无所获。
    “没有...没有...”
    “怎么会没有呢?”
    “我明明记得是放在这里的,怎么会没有呢?”
    突然,她似乎是想到了什么,直接爬到了铺位底下,在下面搜寻,整个人都弄得灰头土脸的,可却一无所获。
    站起来的时候,她整个人都有些神经质了,三两下跳上了孙子的床,疯狂的在上面翻找着:“这里没有...这里也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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