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黑小子是我最亲密的人,这亲密不只是身体的也是心灵的,我对他坦承,也很做自己,但是当我尝试想跟他说一些我前男友和我的经歷,例如去过的地方,他似乎都不太愉快,但是我心里其实一直卡着,好想有人可以聊,身为我最亲密的人,我好想聊,想被支持.
    有一次我终于找到机会,我说了,我第一次是被约会强暴,他为我生气了,一开始我有些开心,他骂了几句然后沉默,然后他追问我和前男友交往一个月的上床次数...
    我艰难的说了实话:很多,有见面对方就要.
    他坚持问我几次?我说:不知道,扣掉上学时间十几..可能二十..
    黑小子沉默了很久,脸色不好,我很忐忑,我一直追问他怎么了?十几分鐘后他的脸色恢復正常,说没事.我松了一口气.
    但是我很想知道他脸色难看是在想什么?在他冷静之后,他跟我说,他一听到时感觉我是很随便的人,然后他回想认识我后我的表现,他觉得我不是爱玩的女孩,所以他就不生气了.
    我听到以后晴天霹靂,耳朵嗡嗡,随便,随便...这两个字轰击在我脑中,他知道我是被强迫的还说我随便,我的表现又是什么意思?爱玩的女孩怎么了?如果爱玩就随便吗?我不过没朋友没出去玩就是乖女孩了?为什么?
    别人怎么看我,我都不在意,就连我妈妈,我也知道她就是毒嘴又不爱我而能够合理化心痛,但是黑小子,你应该要瞭解我,我们都交往三个多月了,只是因为我有没有出去玩来评判我随不随便?..我不能接受,我无法接受,心脏像被狠狠刺一刀,血狂喷,被强暴的伤口被狠狠扒开,我开始陷入质疑自己的地狱,我真的很随便吗?
    我回家爆哭,把以前没哭的都哭出来,开始无法不去回想,当初的一幕幕,那些被我一直压抑的,想遗忘的,通通喷涌而出,回忆和情绪像泄洪,挡都挡不住,我完全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和身体的颤抖.
    晚上我开始常常做恶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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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每天白天没事一样上学,再也不和人提前男友的事,回家就爆哭,疯狂的回忆,疯狂的写着日记,把所有情绪自责愤怒恐惧都刻画在日记中,划烂一页又一页.
    这样持续了好久,从天天哭纯发洩,到几天哭一次,随着眼泪,理性和分析开始慢慢回笼,情绪被宣洩掉一大块后,心中虽然还是一样沉重疼痛,但已经不再胀得难受控制不住.
    我想知道我到底是不是随便,什么叫做随便?我的个性比较软弱是随便吗?为什么当时会软弱?为什么当时会答应去他家?为什么会相信他?为什么让他亲让他摸?为什么会求他?为什么没有大声呼救?为什么我会遇到这种事?为什么我还原谅他?为什么我还继续跟他交往?交往过程中明明那么讨厌和他发生性行为,但是回家后却有性衝动是什么意思?我有个变态的身体?我自己没自觉,现实是我很随便?我也有主动牵他的手,我不是应该厌恶他吗?我也曾试着去配合他,为什么!为什么?...所有的当时做的决定和行为都成为疑问和自责,我像自虐一样,一遍一遍刻意去回忆,去抓回当时的情绪想法,还有所有细节.
    我觉得我不是随便的人,我要证明我不是,我的行为没有强烈的拒绝,但是我从来不是随便的人!所以为什么?我当时为什么选择那么做?
    我进入自责模式,这时期什么都可以怪自己,任何当时的想法都是自己的错,即使那很荒谬.
    我甚至质疑自己被强暴了为什么不觉得自己脏?是因为我认识他?是因为对方不够难看?我不知道,但是我就是还好,虽然心里一样很不舒服,但是我不讨厌自己的身体,明明是对方的错!为什么我的身体就要脏掉?没错!干我身体屁事?它受伤已经很可怜了.
    忍着心撕裂般的痛,不断的自己和自己对话,一次次的问,一次次的为自己贴上随便,贱,变态的标籤再撕掉,随着次数,心中反驳的声音慢慢变得响亮,两方辩证.当我能抽离自己,回忆时好似用第三视角去看,一直思考,一直写下来,直到自己能给自己一个满意的答案为止.
    对于答案,我偏好爱我自己,本来我看待事情就有自己的一套,不驯服于社会道德,而心中有了答案后,我才稍微恢復了一些自我肯定,一些微薄的自我信任.才能尝试放下.
    这个过程时间以年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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