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青松现在可是轻松不起来了,站在那里左思右想的,心里也没有一个主意,一边是积威深厚的天山派,一边是心狠手辣的小魔头,而且这个小魔头似乎对自己有拉拢的意思(其实我本来是想恐吓他的,现在改成拉拢了!)心里一直举棋不定。

    就在这个时候,那个黄小魔头突然朝他说,整个顾府的性命都掌握在他一个人手里,那意思已经很明显了,如果自己还犹豫的话,估计那黄小魔头就要下杀手了。

    照现在的情况看来,似乎在场上那黄小魔头占了上风,等那黄小魔头解决了尊使以后,可能就要轮到自己了,天山派以后寻仇是他们的事情,现在最主要的是先稳住那黄小魔头。

    想到这里,他朝我这边看去,却发现那个他平时当神一样供着的天山派尊使已经在那里被黄小魔头杀的左右闪躲了,那黄小魔头似乎并不着急杀她,只是在那里不急不缓的进攻着。看着他有点心惊,就象一只猫在那里故意玩自己的猎物一样,随着打斗的继续,他越来越肯定自己心里的感觉。

    而这个时候的我,却已经和那天山派的尊师打的不可开交,本来我可以一招把她击倒的,可是万一把握不好力度或者是她自己起了寻死之心,那我这一趟咸阳城可真是白来了。

    所以我并不着急她逃跑或者是拼命,说逃跑她肯定跑不过我,说拼命她又不是我的对手,现在最怕的就是他自杀了,唯一的好办法就是趁机把她的穴道点上,顺便把她劫持出去,刑讯逼供。

    现在的问题是她还在那里奋起反抗,很难想象她在断了一只胳膊的情况下,反抗的很激烈,有点像那些个革命电影里,那些个烈士们,在临死的时候最后的反击一样,而我则一直都很像一个反面角色一样。

    现在我转入了守势,先让她在那里耗费体力把,等她把体力耗费的差不多了,我把穴道给她点上,也就没有什么事情了。

    那顾青松在场外似乎也看到了这里的变化,似乎并没有趁这个时候和那个天山派的“尊使”一起来攻击我,看来他早就已经看出这场比武的胜负了。

    老狐狸!我心里暗字轻笑了一声,果然是聪明人,没有在这个时候给我添麻烦!

    那尊使的“最后的反攻”打完以后,向后面退去,看样子不是要逃跑的样子,逃跑不可能走那么慢的。

    我跟在她后面,我倒要看看她到底要干什么,却是看到他朝西面一拱手,含泪说道:“尊主,紫月向您尽忠了!”

    我终于知道她到底要干什么了,果然不出我所料,想要自杀了,呵呵,可没有那么容易,小爷我早就防着你们这一手呢!

    说是迟,那是快,我提了一口真气,跃到她身后,以讯雷不及掩耳之势,点住了她的几处的的穴道,道不是因为我速度有多么的快,是她在刚才“最后的反击”中,几乎用尽了所有的内力。

    现在想要寻死,却没有那么容易了,我心里狠狠的想道。回头看了那顾青松一眼,却见那老狐狸依然站在那里,只是脸色变的平静了许多,看来这只老狐狸应该早就知道结果,心里也早就知道主意了。

    我朝他拱了供手,意思是多谢他这次没有给我找麻烦,他也在原地朝我点了点头!

    看来他心里早就有主意了!我心里想道。然后微微的朝他一笑,抱起那天山派尊使,往肩膀上一扛,纵身一跃,跳上了墙头。

    回头看去,整个顾府已经沉寂在夕阳的余辉中了,除了那些惊魂未定的顾府弟子们挥舞着他们的各种兵器大杀风景之外,一切都显得是那么的安详,在不知不觉中,一天就这么过去了!

    轻轻的我走了,正如我轻轻的来,我挥一挥衣袖,只带走我想要的东西!我轻轻的叹道。

    “少侠当顾府是什么地方,想来就来,想走就走!”后面一个年轻的声音吼道。

    怎么这么像前世的一句电影台词——“公共厕所吗!想来就来,想走就走!”他既然说我把顾府当成了什么地方,那肯定就是公共厕所了!想到这里,我的心里不禁有点想发笑。

    我倒要看看是谁怎么幽默,回头望去,却是那前几天打斗的顾长庆!心里越发感到奇怪,他不是受了重伤了吗?怎么这么快就康复了?

    心里有点疑问,于是我朝顾青松那里看去,却看到那顾青松也在那里用疑惑的目光看着他的儿子,看来貌似他也不知道内情的样子!

    那顾长庆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呢,却是原来他正在房中休养,听那老蔡说黄小魔头过来找天山派寻仇,心里暗恨,爹爹没事招那些天山派来府中本身就是一个失策,自己虽然多次和他说过这个问题,可是爹爹一点都听不进去!

    既然那些人住进了顾府,那就顾府的客人了,绝对不能让他们在顾府受到伤害,这事关顾府的尊严和江湖名声!

    可恨的是他现在躺在床上并帮不上什么忙,家遭大难,身为家中长子,却躺在房中休息,心里觉得很不是滋味。

    “老蔡,扶我出去看看!”顾长庆说道。

    “大少爷,您还是别去了,老爷吩咐,让您在这里好好的休养,什么地方都不要去,还吩咐老奴在这里一步不离的伺候好少爷!况且前面情况不明,大少爷您还带着伤,万一出了什么差池,您让老奴如何向老爷交代?”老蔡说道。

    “带我出去!”顾长庆命令道。

    老蔡看着这位大少爷,虽然躺在床上,但是说话中隐然有种不可抗拒的威力,让人不得不照他说的去做。

    却又听到那大少爷轻声说道:“没事的,我只是想出去看看,况且就是想出手,你看我的身体,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啊,只是看看而已!”

    “这个……好吧!”老蔡犹豫了一阵,接着说道:“可是少爷一定要跟在老奴后面,少爷现在的身体……唉!”他叹了一口气,扶着顾长庆下了床。

    在顾长庆的软硬兼施之下,老蔡终于有些心动了,把他扶了出去!他也想看看前面到底是怎么一个情况。

    等他们到了前面的时候,我已经和天山派的那些人打斗在一起了,顾长庆看到自己的家人名没有受伤,心里稍许有一些安慰。

    但是他看到那黄小魔头使出来的武功的时候,心里却又多了一些震撼,似乎他的武功又长进了不少,反观自己依然受伤在身。心里不禁有一些黯然!

    尤其是看到那黄小魔头使出他的那一招“一舞剑气动四方”的时候,所散发出来的那种气势,让人仰视!

    那种身处阵中,却依然谈笑风生,一句“破阵正是我所长”把整个天山派的气势都压了下去,自己在旁边看着,心里也多了一层的惊惧。

    不过这个时候,还有一层就是对天山派那种阵法的佩服,不由得把自己也代如那个阵法中,心里有时还在想,如果是我又当如何破解这个阵法呢?

    尤其是最后,那天山派会众的自杀性袭击,对他的震撼相当的大,似乎完全不顾个人的生死,去保护他们的尊使,心里不禁有种敬佩,以前对他们的一些敌意也似乎渐渐的有一些消散了。

    而似乎那个黄小魔头天生就是一副铁石心肠,并不为所动,杀人不眨一下眼睛,似乎对所有人都漠不关心似的。

    这样的人如何能留得,虽然前一阵子武林中风传他是一个“弑师逆徒”最后被天山派的人澄清了,可是现在看来,他将来肯定有成为一代魔头的潜质。

    那个天山派尊使的逃跑,就是在他眼皮子底下发生的,他也没有说话,虽然以前有过过节,但是刚才他们的刚才“自杀性袭击”让他佩服,况且怎么说他们也是顾府的客人。

    他也知道,如果放过这个尊使,也就等于在黄小魔头解决了那几个天山派弟子以后,就把他们顾府推到了前台,不过在他看来,顾府的名声似乎要比这些重要的多!相信他的父亲在大是大非上头还是看的清楚的。

    接下来的谈话内容更是让他的内心里起了不少的波澜,尤其是我在说“怕上面怪罪下来”的时候,顾长庆心里已经不是滋味了,如果说他以前只是有一点怀疑的话,那么现隐约间似乎有证明了什么,这些都是他尽量在回避,或者是不想承认的。

    他们所说的“上面”估计就是那个所谓的天山派,而且似乎顾府是天山派的下属一样,这是他最难以接受的,不过细细想来,从父亲对待天山派那个尊使的态度,早就远远超过了一个主人对于客人的客气。而且那天山派的尊使居然还坦然受之,这又能说明什么问题,他有点不敢往下想了。

    一直以来,他都以咸阳顾府而自居的,现在看着自己所一直引以为自豪的咸阳顾府,居然投靠了被武林中视为洪水猛兽的那个天山派。

    顾长庆在一旁听着他们之间的对话,心如死灰一般,他们没有想到自己自幼就被送出学艺,直到前几天才回到顾府。

    在学艺的时候,他都以顾府为自豪,可以说,顾府和顾青松的形象,一直在他的脑海中是那么的高大。甚至有的时候,可以成为激励他用功的动力。

    可是回到顾府以后,又觉得事实和自己梦中的形象不是那么相符,先是和那个天山派弟子们打斗,被父亲回来以后大骂了一通。开始的时候,他觉得是父亲的大度,不仅没有怪罪天山派的意思,还收留在顾府。

    可是自从天山派的人住到顾府以后,丝毫没有客人的那点心理拘束,成天趾高气扬的,仿佛正个顾府都是自己的下人一样,还经常和父亲以及各房叔叔、高级弟子在那里通宵彻谈,也不知道在商量着什么。

    有时候,自己看不惯那些天山派弟子对顾府的众人的样子,但是每一次提到这件事情,总是被父亲大骂一通。

    想着回家以后发生的种种事情,他终于明白了这个他不愿意知道的秘密。

    一个人的童年梦想突然在短短几句话中破灭了,那种心情是可以想象的,可恨自己还受着内伤,不能上去帮忙,可是他又在想,如果自己出去帮忙的话,拼死拼活就为那个天山派的“尊使”?心里又觉得不值。

    就在他心如死灰的时候,突然听到了我对顾青松的那句恐吓——“贵府上上下下上百口人命可就都撰在你手上了!”的时候,心里更是难受,一向以为自豪的咸阳顾府,名扬陕西的武林世家,居然受到人的如此威胁。

    当然让他更难受的是,那个天山派尊使说的“我一定和尊主求情,从轻发落!”这句话无疑是证明了顾府和天山派的关系,尤其是那个“求情”、“从轻发落”这些字眼是他无法接受的。

    他想不到,自己学艺短短十年,顾府居然发生了这么多的变化,成为别人的附庸不说,还要让那狗屁的“尊使”求情,“从轻发落”!居然还要受到那黄小魔头的威胁。自己心中的父亲,心中的顾府,和这幅场景是完全不搭边的。

    怎么会是这样?他不止一次的这样问自己。浑然不知道他的眼泪已经顺着他的脸颊滑下,慢慢的滴在了顾府的青砖地上。

    他正在想这些的时候,我已经再向那天山派的“尊使”攻击了,让他心痛的是,他的父亲和那些顾府弟子都站在原地,对那场打斗更是不闻不问。

    莫非爹爹惧怕了那个黄小魔头,为什么不去搭救呢,难道真的要做墙头草吗?不对,他应该是看准了那“尊使”必败,但是作为盟友也好,下属也好,至少应该有一些忠义之心把,虽然他并不喜欢天山派,但是他还是希望他的父亲可以把顾府的尊严给要回来。

    可是这样的场景他没有看到,只是看到他的父亲站在那里呆立不动,冷眼看着黄小魔头一步一步的把那天山派“尊使”制服。

    “尊使”果然没有逃出那黄小魔头的手掌,被他点穴后,软软的躺在了地上,可是还是看不到顾府众人有什么反映,依稀看到一些年轻的顾府弟子那脸上害怕的表情,和那种没有出手的喜悦,似乎他们只在乎自己的性命,丝毫不在乎顾府的名声。

    这个时候,他对这个顾府完全失望了,他看到的场景离他梦中的顾府相差太远了,他永远无法把两个顾府联系在一起。自己童年的梦想在这个时候,已经完全的破灭了,他丝毫没有想到,事情到了最后居然会成为这个样子。

    心里纵然有千般不甘心,却也没有办法,自己身受内伤在身,行动连一个普通人都不如,如何能给顾府挽回其尊严。

    这个时候,一个想法在他的心里越来越是强烈,他突然想起他师父教过他的一种西域的奇怪运功法门,可以在身受内伤的情况下短期压制住内伤,还可以短期提高自己的功力,但是这种武功有个弊端,就是可能会有生命危险,当真气耗尽的时候,也就是自己的命丧之时。就算是侥幸没有死,也可能成为一个废人,终生不能在习武了。当然如果修为很高,可以控制自己受伤程度的话,估计在家里修养个两三年可以康复。

    这个法门,师父在传授他的时候和他说过,这个法门虽然威力强大,但最好不要轻易使用,除非到了生死关头!

    这个时候的顾长庆虽然并不处在生死的紧要关头,但是在他看来,这是处在一个比他个人生死更重要的关头。事关顾府的兴衰名誉,这个时候他告诉自己,不能退却。

    其实顾长庆也不知道自己究竟可以达到哪一种境界,是会受重伤,还是终生残废,又或是暴毙当场,现在在他看来,这些都已经不重要了,无论如何要保住顾府的名声,让那黄小魔头无功而返,即使自己死了,将来江湖上的人谈起,也要对顾府竖大拇指的!

    年轻人的想法原来就是这样的简单,他也没有想到,如果他成功了,就凭顾府那些个人能否保的住他靠生命打下来的名声,这些他都没有想,只是想他的一死,可以换来整个江湖对顾府的尊敬,想到这里,他更是热血沸腾。

    就这样,他在短短的时间之内就打定了主意,就这样看似不经意的一瞬间,他就决定了自己的生命,也改变了自己的生命。

    于是,就发生了这样的一幕,就在我想要离开的时候,顾长庆突然对我说道:“少侠当顾府是什么地方,想来就来,想走就走!

    看着他那气势逼人的样子,丝毫看不到任何受伤的痕迹,当时的我自然也想不到他背后的那么多想法。

    只是感觉有一些奇怪,受了那么重的伤,如何这么快就好了,而且从他散发的气势上来看,似乎比以前更加精进了。

    这个时候,我并没有先理会他,只是朝顾青松那老狐狸那里看去,却见他依然站立在那里,也看不出什么表情,莫非在我临走的时候,他又给我安排了那么一出戏?

    其实这个时候的顾青松心里也不好受,顾长庆能在这个时候出来,估计刚才他一直就在旁边看着呢,想着这个自负的长子听到自己和天山派之间的那些事情,心里也不住的冒冷汗。

    他也奇怪顾长庆怎么就突然出来了,而且内伤好象全部都好了一样,丝毫没有看出有内伤的情况,这个内伤他会同整个咸阳城三大高手都没有办法,那么顾长庆又是怎么恢复的呢,这些他也不得而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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