咸阳的顾府似乎这几个月来一直都没有过上安生日子,才没有几天的功夫,就出了各种各样的事情,让整个顾府都应接不暇。

    顾长庆的伤势最近好象好了许多,但是整个顾府的气氛却是显得特别的怪异,顾青松除了查看顾长庆的伤势以外,就是每天都把自己锁在屋子里,也不出来,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对策。

    按照黄小魔头说的,他当天就差人换了天山派的服装,在咸阳城光明正大的走了一圈,然后朝城外走去了。

    他也不知道这样的做法到底能不能骗过那些天山派的耳目,每天依旧忧心匆匆的,天山派的实力如何,他心里清楚的很,如果说以前没有名气的话,那么少林一役,则足以使这个门派名扬江湖了。

    少林一役,天山派名闻天下,他没有想到的是,天山派居然找上门来要和他合作,名义上是合作,更深层次的东西,大家都清楚的很,西安城的“震远镖局”那是威镇西北,一夜之间,惨遭灭门,据那个天山派“尊使”讲,就是因为他们不和天山派合作的缘故。

    少林寺身为天下第一大门派,尚且不能敌,咸阳顾府作为一个二三流的门派,在那天山派尊使的威逼下,最后终于同意了和天山派“合作”。

    顾长庆回来的很是突然,突然的他都没有一点的准备,而且回家回的声势逼人,一下山,就和天山派“尊使”大战两个时辰。

    想到这个儿子,顾青松心里是又爱又恨,他的三个儿子中,他最看好的就是顾长庆,悟性很高,学武功进步非常快,就是有一条不好,性格太过梗直,错就是错,对就是对,似乎在他的眼中,这个世界就只有对和错,遇到看不惯的事情,就老想出手。

    小时候就是这样,为了改变他的性格,自己还专门把他送出去磨练磨练,以期望可以磨磨性子,将来好执掌顾府。

    可是,一晃好多年过去了,顾长庆的性格似乎丝毫没有改变,依然是直肠子一根,所以他回到顾府以后,自己就一直没有和他说关于和天山派“合作”的事情。

    那天他突然出现,估计他什么都听到了,听到也好,不用自己再想着这件事情该怎么和他解释了,只是希望他可以理解自己的苦衷。

    天山派的“尊使”被掳走了,这件事情上面迟早要过问的,自己又该如何解释啊,还有长庆那个孩子,这个时候可不要再使小性子了,这可是关系到顾府上上下下近百口人命啊。

    想到这里,顾青松又是长长的叹了一口气,要是一切都没有发生那该是多好,天山派没有来找他,顾长庆按时回来,长庆那个性子,不行,这个事情一定不能让他知道。这个时候,顾青松似乎已经下定了决心。

    又是一阵叹息从顾青松的房间里传来,似乎能听出一些无奈来,是啊,似乎整个顾府这个时候都显得有一些无奈。

    顾府的管家顾山刚刚从外面回来,顾不得扫去身上的积雪,就急匆匆的赶到顾青松的房间。

    “老爷,已经打探到了,昨天有两个天山派打扮的人从西安城走过往东边赶去了!”顾山一进门就急匆匆的说道。

    “该来的迟早还是要来的!”顾青松叹息了一声,然后继续说道:“少爷那头怎么样了?”

    “这个小的还没有去看,可能还在养伤把!”顾山回道。

    “这件事情千万不能让他知道,你去安排一下!”顾青松朝顾山说道。

    “小的知道了!”顾山回了一声以后就下去了。

    这场雪下的好大,不过一会的工夫,整个顾府都被一片白色所覆盖了,鹅毛般的大雪随着寒风,在空中打着卷,缓缓的落在了地上。

    窗外虽然寒冷,但屋子里却非常暖和,碳炉子上的火烧的很旺,不时冒着点点的火星,走近试温度的时候,感觉还有一些烫手。

    顾长庆这个时候好象很有心情欣赏这一场大雪一样,一边烤着他的火炉子,一边很有兴致的看着窗外的飞雪,虽然开着窗户,但是寒风吹来,却是丝毫没有影响他看雪景的心情,虽然前一阵受了伤,但好在伤势并不大,才修养了几天,就感觉好的差不多了。

    他也一直很奇怪,为什么他明明受了伤,用了那西域的奇怪法门以后,不但没有加重伤势,反而感觉好的更快了,还莫名奇妙的体内多了一股纯阳真气,似乎就是那天黄小魔头打伤自己所用的那股真气。

    好在自己那个时候已经真气耗尽,要不那些个残余真气非和这股纯阳的真气发生冲突不可,那个时候自己可是真的去见阎王了。

    自己练习的棍法主要配合使用的是一种属阴性的真气,据自己的师父说,这样是为了要加快出棍的速度,给人一种寒气逼人的效果。

    可是当他的内力在缓慢恢复的时候,感觉自己的内力似乎都受了这一股纯阳真气的影响,似乎这股奇异的纯阳真气在转化着自己体内的其他真气一般,还好自己的内力是一点一点恢复的,如果自己的内力没有用尽的话,估计这个时候他已经真气冲突而死了。

    虽然是一点点的恢复,一点点的转化,可是最近一段时间以来,尤其是随着受伤经脉的逐渐愈合,自己内力恢复的速度也似乎越来越快了,而这个时候,转化起真气来也越来越是难受了,总是一会冷一会热的,冷的时候有如自己在数九天里站在外面,而热的时候却也没有那种有如火烤的强烈感觉了,相反显得有一些的柔和,有如夏日正午的阳光晒在自己身上一样,虽然不好受,但是没有如火烤那般的强烈了。

    开始的时候,总是冷的时候比较多,身体冻的难受,所以他就吩咐下人把碳炉子生的火热,以消除自己的寒冷,体内不自觉的也用上了那顾纯阳真气来转化那些阴性的真气。

    后来,他逐渐感觉到好象发冷的时候越来越少了,发热的时候也没有刚开始的时候那么的严重了,每次转化完,四肢和百骸总有一种说不出来的舒服,让人不由的为之一震!

    反复转化了几次,当自己内力恢复快差不多的时候,感觉自己似乎已经掌握了如何使用那股纯阳真气了,转化的时候也不用那么的费力了,搞的身体忽冷忽热的,只要打坐两个时辰就可以搞定了。

    由于他今天刚刚悟通这存阳真气的使用,以后转换真气的时候不用在那样费力了,所以顾长庆今天的心情非常好,所以座在窗户边观赏起雪景来。

    其实他的伤势早就好的差不多了,可是父亲吩咐,必须要休息满一个月才能出来练功,所以最近他一直在屋子里呆着,想想也怪郁闷的。

    其实他一直很想知道他这样转化真气以后自己的棍法有没有受到影响,记得自己学习棍法的时候,师父曾经说过,只能用纯阴的真气,带动棍法的运行,才能达到速度的极至,给对手最大的伤害。

    虽然他们学的并不是纯阴真气,只能算是属于阴性的真气,但是配合棍法使用起来,确实速度快了不少!

    可是现在他把体内的真气全部改成了纯阳真气,似乎完全和师父所教导的东西背道而驰了,虽然自己很不情愿把体内的真气改造,但是这股纯阳真气实在是太强大了,基本上没有什么真气可以压制,只能顺着它来改造其他真气,改造完以后这股纯阳真气似乎更是强大了,更加没有其他真气可以压制了,就这样不断的改造,不断的循环,到了最后,连顾长庆自己也没有办法了,只能顺着这顾纯阳真气一条路一直走下去。

    看这这股真气越来越是强大,顾长庆也只能顺着它的发展,通过几天的改造,顾长庆觉得自己的内力似乎精进了不少,至于精进了多少,他自己就不知道了,因为最近几天他一直都被闷在屋子里,出不去。

    但是他可以感觉到自己体内内力的增长,越是这样,他心里越是感到心惊,这个黄小魔头的内功果然不一般,怪不得小小年纪就闯出那么大的名号,内力居然如此精纯,怪不得自己和他对敌屡屡失败,这样精纯的内力却是不多见,再加上他才仅仅十二岁,如果潜心修习,想到这里,他不禁后脊梁骨有点发凉,心底深处有点后悔当初为什么要和他定一个“三年之约”,不过这个也只是一个想法而已,在他的脑海中一闪而过了。

    顾长庆本来就是一个心高气傲的人,当初之所以和黄小魔头定那个“三年之约”,就是一直觉得自己的武功各方面并不比那黄小魔头差多少,相信只要通过三年的苦练,一定可以超越他的,可是现在他已经对黄小魔头的武功有一个深入的了解了,武功招式上层出不穷,据说是许多还是他自创的,看来这个人武学天赋并不弱于自己。

    至于内力,他更是有着深刻的体会,在他看来,这个黄小魔头的内功似乎更为可怕,他从来没有见过如此精纯的内力,甚至与连他自己的师父都没有如此精纯的内力,那黄小魔头纵横江湖,无所顾忌,所依仗的应该就是他的内力吧!(其实他不知道,我真正所依仗的是我的“霹雳雷珠”)

    也难怪他如此的惊骇,我的内力一直都在用《易筋经》提纯的,虽然相对来说内力修为的进度并不快,但是内力相比较同辈人来说,却是精纯了许多。再加上我最近修习了《九阳神功》这样的绝世内功,在《九阳神功》和《易筋经》两大奇书的作用下,内力当然精纯了,要不也对不起这两本秘籍啊。

    顾长庆虽然惊叹,但是并不代表他怕了,既然定了这个“三年之约”,就应该好好修习,三年之后就算是输了,也要输的轰轰烈烈,想到这里,顾长庆的心情似乎也开朗了不少,看着窗外的雪景,一时豪情大发,如果不是父亲有禁令,非要出去在雪地里举棍挥舞一番的。

    顾府的老仆人老蔡一直在房间里照顾着他们的这位大少爷,看着大少爷伤势一天天的好转,老蔡心里也随着很高兴,他对大少爷还是有感情的,毕竟这位大少爷是他看着长大的,今天大少爷打坐完以后似乎心情大好,要观赏雪景,他连忙把碳炉子移到了窗户边上,怕他们大少爷冻着。

    看着他们大少爷站在窗户边,看着外面的雪景,有时候脸上泛出一丝笑意,过一会又是眉头紧锁,有的时候还对着外面叹息几声,那声音像极了老爷顾青松。

    只听那大少爷叹息几声以后,似乎心情又开朗了许多,他可以感觉到顾长庆身上所散发出来的那种少年人无所畏惧的豪气。

    正在这个时候,突然听到偏院的大门一响,一个中等身材的人推开院门走了进来,却是那顾府管家顾山,只见那顾山照直往顾长庆房间这里走来。

    顾山在外面拍了拍身上的积雪,掀门帘打外面走了进来,朝顾长庆作了一个揖,说道:“老仆见过少爷!”

    顾长庆关了一边关了窗户,一边向他说道:“顾叔不用那么客气,都是自家人。顾叔过来可是有什么事情?”

    顾山回道:“禀少爷,其实也没什么大事,只是老爷不太放心少爷的伤势,让老仆过来看看,还有就是转告少爷,最近风雪比较大,少爷就不用出去了,安心在屋子里养病把,需要什么吃的用的,告诉老仆就可以了。”

    顾长庆笑道:“其实也没什么,我的伤势已经好的差不多了,我还想等两天出去练练棍法呢,在屋子里憋了几天,怕生疏了!”

    顾山听到以后赶忙说道:“这个万万不可,老爷吩咐少爷这几天一定要安心修养,没事就不要出去了!”

    顾长庆听到这里突然一楞,似乎想到了什么,便对着那顾山说道:“顾老管家,你老实和我说,顾府是不是出什么事情了?”

    顾山听到以后也是一楞,接着说道:“能有什么事情,没…没什么事情,少爷多心了!”

    这个时候,他越是这样说,却越是显得他有些个欲盖弥彰了,更加显得有些慌乱了,这个大少爷似乎精明了许多。

    其实顾长庆自从那次从生死一线上回来以后,变的不在那么冲动了,遇到事情也冷静了许多,遇到事情也想想前因后果,相比以前,那是成熟了许多,但是性格却没有改变多少,还是直肠子一根。

    “到底出了什么事,你还是直接说吧!家里有事情,我也应该知道的。”顾长庆说道。

    那顾山看了一眼顾长庆,感觉他身上有一股让人折服的气势,但想起老爷的吩咐,便接着说道:“真的没有什么,是少爷多心了,少爷安心养伤就可以了!”

    “顾管家,你到底要瞒长庆到什么时候?”顾长庆看了看顾山,顾山不敢直视顾长庆的眼光,缓缓的低下了头,毕竟他现在在大少爷面前说谎,感觉到心虚,好象这个大少爷把自己全部都看透了一样。

    却是只听那顾长庆接着说道:“早晨的时候,父亲大人就亲自来看过我,而且看到我快要康复的样子还很欣慰,那个时候我就感觉到他心里有事,但是一直没有和我说,至现在过了还不到三个时辰,父亲怎么又会差你来看我,一定是有什么大的事情发生,父亲让你来看看我的反映!”

    说到这里,顾长庆顿了顿,看了看顾山,却是发现顾山显得有点慌张了,于是接着说道:“还有就是我听说顾管家最近一直在外面,看你身上的积雪,更加肯定你是刚刚从外面回来,你去外面一定是父亲派你有什么事情,而你回来一定是向父亲禀报这件事情,对不对?”

    “这个……”顾山看了看顾长庆,却是不敢正视,缓缓的低下了头,酸是默认了,无奈的拍打着身上的积雪,心想确实是啊,回去像老爷禀报的时候,确实没有顾的上拍打自己身上的积雪,现在看来是积雪暴露了自己啊,不过自己不得不佩服这个少爷洞察力如此之强!

    “顾管家一回来就风尘仆仆的向我这里赶来,一定是父亲吩咐的很重要的事情,如果光是来看看我这样简单的话,父亲随便派一个家丁多来就可以了,何必烦劳顾大管家呢?”顾长庆接着说道,他估计把“顾大管家”四个字说的声音特别的大。

    那顾山听了之后,继续低着头,并不说话,因为他也不知道到底该说什么,只能低着头了,这个时候的顾山狠不得找一个地缝钻进去,以结束这个尴尬的场面。

    顾长庆在那里座了半天,却是听不到顾山的回答,便问道:“顾山,你老实和我说,是不是天山派过来寻仇了?”

    这个时候,顾山抬起头看看大顾长庆,然后又低下头,算是承认了。

    “果真来了!”顾长庆自言自语道。

    “父亲大人打算如何应付?”顾长庆问道。

    “这个,老爷倒是没有和老仆说过!”顾山说道。

    顾长庆看看顾山,再看看窗外的雪景,似乎这场雪下的越来越大了。

    顾青松在那头却丝毫没有欣赏雪景的心情,不断的向顾山发着脾气。

    “不是我说你,阿山,你怎么能让他知道的!”顾青松向顾山抱怨道。

    顾山现在可能觉得自己比窦娥还冤把,当然,在他知道窦娥的情况下。但是顾山却没有和他的老爷去争辩,只是默默的底着头。

    顾青松似乎最近一直都对不起他的名字,想轻松也轻松不起来啊,天山派寻仇的人还没有来,顾府内部倒是先乱了起来。

    真不知道他那宝贝儿子知道了这个情况以后,会有什么反应,无论他有什么反应,都不能让他参合进来,还嫌现在不够乱啊!

    顾青松长长的叹了一口气,朝门外走去。越是在这个时候,内部可越是不能乱啊!顾青松想道。

    当顾青松迈着步子走出他的院子的时候,似乎这雪下的更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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