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风建的房屋还真是个风水宝地,朝阳初起这里便金辉满堂,烈日悬空,这里却因在山壁凹陷之内颇为阴凉,夕阳西垂这里便又火霞满室,端的是冬暖夏凉寒暑不害。

    散流云与苏倩儿现在都住在这里,陈风担心的所谓名声问题并没有出现,因为,他根本没有邻居,而这方圆数里,除了一些文人墨客踏青赏霞时偶尔会经过,其余时间更是连只野兽都没。

    两人都已在这里住下数日,这几日里,苏倩儿颇为辛苦,每日天还未亮便早早起来打扫,准备饭食,使陈风与散流云起床便可坐在干净的环境里吃上新鲜饭菜,等洗刷完毕,又略微收拾便出门找活,虽然她手里拿着散流云给的那个银柜牌子,那个牌子足以使他们三人什么也不干大鱼大肉吃到老死。

    陈风也恢复了以前的生活,一切就像以前那样,傍晚出门,等到后半夜鱼肚微白才会回来,用他的话说,这是他的生意,就这段时间生意好。

    相比他们两人,散流云倒颇为悠闲,从住在这里之后,也不知什么原因,或许真的像陈风说的那样,这里风水养人,他的衰老速度缓慢起来,最起码已经看不出来了,虽然,他自己依然觉得,身体越来越虚弱。

    他每天起来都会站在小屋门口,那是这座房子与外面连接的唯一的路,不管刮风下雨都站在那里,一直站到深夜,露水满衣,每次,都是他刚睡下,陈风便回来了。

    日子就这么一天天的过去,苏倩儿凭着一手好女红,在绣庄做了绣娘,散流云依然是墨发鸡皮,陈风也依然是晚出晚归,唯一有变化的是陈风的那只兔子,那只兔子更肥了,已经成了一个圆球,弄的陈风现在每次看它的眼神都充满了食欲。

    这天,天还未亮,苏倩儿也刚刚起床正在洗脸,陈风却带着一脸的倦容颇为兴奋的窜了起来,跟苏倩儿打了个招呼,便匆匆出门了。

    陈风早上突然早起出门,但也没说是做什么,苏倩儿本以为陈风马上就会回来,便在家等着他回来吃饭,打算收拾过后在去绣庄,结果,这一等便等到了半午,苏倩儿匆匆跑去绣庄告了个假,带了几件女红回来。

    一晃眼饭时都过去了,陈风还未回来,收拾完的苏倩儿再也耐不下心坐下锈红,焦急的在院子里转来转去。

    “散公子,小风哥去做什么也没跟你说么?”

    “没有。”不管苏倩儿怎么着急,散流云依然风轻云淡的站在那里,任凭苏倩儿在眼前焦急的晃来晃去。

    “这太阳都西斜了小风哥怎么还不回来。”苏倩儿双手垂在腰际,烦躁的揉着腰间的挂穗。“就算去做生意也从来没这么久啊。”

    干枯的散流云闭着眼睛,仰头迎着太阳,一脸的惬意,好似一只寒冬出水晒壳的乌龟。

    “散公子。”苏倩儿焦急的转着。“要不倩儿去找找他?”

    “恩。”

    “那倩儿去了。”苏倩儿一脸的惊喜,转身跑了两步,满是懊恼的转回跺脚道。“可倩儿去哪找他,连个信儿都没留,真是……急死人了。”

    就这样,在苏倩儿不停的拿起绣框放下绣框,然后起身焦急乱转的情况下,天已经渐渐黑了下来,西山仅余一缕霞光。

    “哈哈,你病有救了,兄弟,你病有救了。”在最后一缕霞光即将隐没时,大喜过望的陈风几乎是狂奔着赶回来了。

    散流云诧异的看着气喘吁吁的陈风,自从散流云突然衰老在无好转起,陈风几乎从来不与散流云照面,甚至话都很少能说一句。

    “做什么去了。”散流云慢吞吞的,好像在打盹的猫。

    “我,我,我,我……”陈风喘着气,咽着口水硬是说不出话来。

    “小风哥,别着急。”看见狂奔回来的陈风,苏倩儿忙倒了碗水端来。“喝口水,慢慢说。”

    “恩。”陈风接过水碗好似一条即将渴死的鱼一般往喉咙里倒。

    “我,我,我找到,找到,可以,可以治,治散,散,的病,的病,的,的人了。”也不知是喝水太急憋的,或是狂奔累的,陈风脸红彤彤的。

    “我,我,我,我回来,回来,报,报,报信,现,现在去,接人,你,你们,等,等我。”陈风匆忙的说完,把碗塞给苏倩儿,好像撒欢的兔子一般跑了出去。

    “散公子!”陈风跑了一会,苏倩儿仿佛才回过神来,满是惊喜的跳了一下叫到。“小风哥找到办法了,小风哥找到办法了。”

    最后的一抹霞光下,苏倩儿欢呼着,跳跃着,翠绿的衣衫飞舞着,及腰的青丝随着跳跃上下飞舞,脸上挂着开心的笑容,仿佛一只雀跃的翠鸟一样让人欣喜。

    “恩。”或许是被苏倩儿感染,也或许是高兴,散流云虽依然是那副风轻云淡的笑容,但他挽在背后的双手却在颤抖,好似冬日颤抖的枯蝉。

    “太好了,要不是你,也许,也许……”陈风领着一名大约二三十岁的男人走在回家的路上,满脸的兴奋,双眼闪闪发光。“总之,太好了。”

    “呵呵,小风兄弟,你先别高兴,我也不能确定是不是,如果不是,或者……那我也没办法。”灰衣短打,肩上扛着褡裢,头戴平檐帽的男人一脸的苦笑。“我连人都没见,只是听你说的,觉得是早衰症,但如果不是我推测的早衰症,甚至是其他的原因,我就没办法了。”

    “没事,没事,我相信你肯定治得好。”陈风显然根本认为男人是在谦虚。“连早衰都能治好,还有什么治不好的。”

    “小风兄弟……”男人无奈的叹气。

    “我懂,我懂,医人者话尽七分,我师父教过我。”

    “我……哎……看看再说。”男人好像要说什么,看看满是兴奋的陈风,叹了口气无奈的摇头。

    “我回来啦,我回来啦。”陈风老远就扯着嗓子嚎叫。“倩儿,散大哥,我回来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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