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青木幸子在家遇袭已经过了大半个月,特高课全力搜捕犯人,却都是一无所获,只是在街上游走的宪兵比往常要多了些,检查的关卡增设了七八个,一时间人心惶惶,气氛很是紧张。
    明家进进出出也多了几分警惕,阿香和陶小曼自那天起没有出过家门,那天随行的司机也被明诚送走,时隔半月,青木幸子已经出现在特高课,正常处理公务,也让人放松了不少。
    得到明楼的松口,阿香随林双怡坐车出门,然后在市场附近被放下,去采购些食材什么的,阿香下车,一直盯着明家车子的一个男人,把嘴里的烟丢在地上,然后用脚尖熄灭,看了一眼阿香和离开的车子,然后随阿香离开的方向跟了上去。阿香自小进明家,倒是清楚得很家里人的口味和喜好,林双怡和陶小曼虽然也有自己的喜好,但是也没有什么偏食的地方,若是明楼和明诚说会回家吃饭,那么当天的饭菜都是按着他们的喜好口感准备的。
    阿香停在鱼摊面前,认真的拿网子挑着木桶里的活鱼,还在和鱼贩子讨价还价,一边小巷子里的人就站在不远处看着,在他看来,明家真不缺这姑娘大费口舌省下来的那几个小钱,点上一根烟,烟烧了三分之一,阿香满意的提着买到的鱼离开了,从鱼摊到猪肉摊子要经过粮铺的后巷,阿香提着篮子就往这个后巷去了,许黜已经在里面等着了,却在阿香快进巷子的时候,被人拍了一下,然后那人出手,许黜也没想过和他动手,便随着那人走了,绕着小巷已经走出了市场范围,那人放开他,给了个眼色,两人进了一件简陋的差铺子。
    两人坐到角落里,明诚衣服下已经上膛的□□在桌下对准了许黜,许黜给自己倒了杯茶,然后把明诚面前的茶杯也倒上,明诚没有看面前的茶杯,而是面无表情的看着许黜说“我一直觉得你是个聪明人。”
    许黜喝了一口茶,眯着眼睛像是很享受的说“不笨。”明诚问“你跟着阿香要做什么?”许黜说“本来有些问题想问一下你们家小丫头,现在没什么问题了。”他要问的问题本来就简单得很,现在既然明诚出现在这,也就没有必要问什么了。明诚问“什么问题?”
    许黜笑着说“这些天跟踪我的都是你吧。看到你,我觉得我心里已经有答案了。”他只是想确定一下他的猜想,明诚出现了,那么陶小曼的确是把那件事情第一个告诉了他。
    明诚也笑“我不知道你心里到底要一个什么答案,你要再敢拿枪指着小曼,有杀她的念头,我就杀了你。”
    许黜笑了起来说“我就不明白了,一个汉奸的妹妹,怎么就把你迷得晕头转向的。”明诚没有回答,知道明诚懒得跟他扯。然后喝了口茶说“我又去了灯笼巷十一号,那里被收拾的干干净净,一点痕迹也没有留下,我甚至没办法证明那天有人救过我。”
    许黜说完,仔细的看着明诚,却见明诚一脸的波澜不惊,好像并不知道他在说什么,而且他更是没有证据证明自己在说什么。然后放下茶杯说“我欠了陶小曼两条命,不管我心里猜测的多少是准的,我就当那两条命赔了。”
    明诚看了他一眼,把枪收了起来,然后说“不要去骚扰明家的任何一个人。”然后起身离开了,依他对许黜的了解,他知道这件事情许黜会烂在肚子里,但是许黜的旁敲侧击,他却是懒得理会,给他答案的。
    明诚走后,许黜一个人坐在茶铺里,把叫来的茶都喝完了,给钱的时候,摸到口袋里的东西,然后郁闷的看着明诚离开的方向,他是找他们家丫头问些东西啊,但是还要把手帕赔人家呢,干嘛话都不说清楚,就把他拉走了?然后无奈的把帕子随便又塞进口袋里,放下钱出了门。
    许黜回到报社,然后一个人把一张纸递了过来,许黜问“是什么?”那人说“今天四点接到的电报,上头说会派一人到上海协助我们在上海的工作。”
    “派人?什么人?”许黜皱着眉问,他们现在这个行动小组的配合已经很默契了,而且并不缺人手,为什么会再派一个人来?是毒蛇吗?许黜摇了摇头,毒蛇不会使用这个电台,而且如果是毒蛇,明诚今天的行为就不能解释了。
    “代号,墨竹。”许黜小声的念叨,然后看着这个人的资料,一个很优秀的特工,放在军统训练营里,可称为天才了。这么一个特工,在这个时候派到上海,是为了什么?
    这时候,一个穿着黑色风衣的男子搭上了到上海的火车,手里只是提着一个轻便的行李箱,这个人个子不高,人显得非常消瘦,看起来有些病态的苍白,手里拿着一张照片,嘴角带着轻轻的笑意,毒蛇。。。
    三天前。
    军统得到消息,这次任务里,琉璃叛变,从军统手里救出一个被秘密抓捕的地下党,然后顺藤摸瓜的查下去,发现琉璃和代号为凤凰的女□□非常相似。甚至可以肯定琉璃就是凤凰,凤凰就是琉璃。
    而琉璃曾经和那个被救出的地下党曾经一起出现过在上海。
    而琉璃曾经的上线是毒蜂,毒蜂死之前最后的一个死间计划的参与人是毒蛇,毒蛇和琉璃曾经因为死间计划接触过,而琉璃这次来上海,见过毒蛇。
    墨竹到达上海,是早晨六点多,下了车,车站旁边已经有不少小贩在卖热腾腾的早点了,卖报的报童吆喝着举着手里的报纸在站台上卖着报纸。
    墨竹招招手,然后从报童手里买了一份报纸,报纸上是新政府经济顾问明楼一篇关于现如今上海经济的走势,洋洋洒洒的漂亮词汇,说得冠冕堂皇,却是没有多少有用的信息,但是还是凳在了报纸的首页。
    这时候几个孩子围了上来,手里都提着篮子,都是些小吃食之类的把他围住,他皱着眉丢给其中孩子一张钱,然后拿了一块饼就走了。
    孩子散去,其中一个孩子得意的看着那个消失的黑色背影,拿着一个黑色的钱包飞速的跑开了。
    许黜他们所在的报社比较隐蔽,并没有什么热闹的人群,但是三教九流的人倒是不少,经常有些偷贼来往,许黜也就警备了几分,出门买早点的时候被一个孩子撞了一下,然后摸了摸口袋,叹了一口气,钱包里倒是没有多少钱,但是这偷儿还顺手把他要还人家的东西给摸去了,这就不对了,转身就追了过去。
    要说这些巷道,他一个特工为了工作方便,要摸得门清怎么也比偷儿在行吧,拐了三个道口便追上那个孩子,然后把人收拾了,伸出手摇了摇,那孩子立刻把他的钱包拿出来给他,结果他的手掌还是摇着,孩子咬了下牙,又放上一个钱包,许黜皱着眉顺手拿着那个钱包就拍了孩子的脑袋一下说“和钱包一起拿走的帕子呢。”
    孩子纳闷的把那块帕子丢到许黜身后,许黜转身去捡的时候孩子就跑了,许黜也没打算追,捡了帕子看了一下手里的钱包,笑道“这才大早上呢,就偷了多少了?”顺手把钱包打开,一张照片掉了出来,许黜捡起来,就没笑了,照片上的人他认识啊,明诚和明楼啊,他不觉得这个钱包是他们的,是因为两人的脸上都被划了一个问号。
    许黜皱着眉把照片和钱包装起来,然后去了市场,本来是想还帕子的,结果就看见明家那丫头身边还跟着明诚的老婆,两人晃到一个人少的地方,许黜就朝两人吹了个口哨,陶小曼和阿香同时转头看过去。
    陶小曼伸手指了指自己,许黜满意的点点头,然后朝她们招招手,陶小曼四下看看就走过去了,问“干什么?”许黜直接从怀里拿出照片给陶小曼说“拿回去给明先生,说是我捡到的,什么人的不知道,他们有分寸。”
    “。。。”陶小曼默默的结果照片,然后捏着照片说“为什么我每次看到他们的照片,都是从男人身上拿到的。”这要是姑娘她还能理解,明家这两位很容易勾搭姑娘,可他娘的这都是男人是为了什么。
    “。。。”许黜和阿香听陶小曼那么一说,无言的看着她一脸的纠结,然后许黜朝阿香弹了一下舌头,阿香抬头看着他,许黜把手帕递给阿香说“谢谢了。”
    然后朝两人摆摆手,就慢慢走出巷子去了,阿香看着手帕上刚才偷儿不小心留下的黑手印,嫌弃的拎着帕子,人家专门还回来,她也不好意思丢啊。丢还是丢呢,还是丢呢,还是丢呢。
    陶小曼和阿香两人各怀心思的回家了,陶小曼把照片给了明诚,把许黜的话也如实转告了,然后明诚发现陶小曼一双大眼睛滴溜溜的看着他,他媳妇要说什么惊人之语的时候,他的第六感总是强烈极了,陶小曼才想开口,就被明诚抓了一块糕点塞她嘴里了,等糕点吃完了,明诚和明楼躲书房几个小时了,陶小曼也忘了她是想和明诚说什么了。
    然后路过洗手间,就看见阿香对着放着水的池子发呆,手里拿着香皂不知道在想什么,好心的提醒“阿香啊,水快漫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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