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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88章

    短短一封信,楚晴翻来覆去看了好几遍,才珍重地打开炕桌上最底层的抽屉塞了进去,可脸上的笑意却再也没散过,哄周云琴玩闹的时候也格外用心。

    看到周云琴那双眼就想起周成瑾,信的内容便清清楚楚地闪现在脑海里。

    他说:苒苒,你几时醒的,吃过饭没有?我这里已经哭过两场。祖母告病没有过来,伯娘没跪多久就被扶下去休息了。殿下口谕,说先帝仁心爱民,定不欲他的子民伤身动体,让各家病弱之人酌情歇息。你大可以放心,我过会就回去陪你。

    噩耗公布之后,沈在野当着诸位阁老与重臣之面把圣旨拿出来宣读,又经众人查验认定是真正的圣旨,五皇子才被承认为下一代帝王。

    因不曾举行登基大典,目前只能以天子储君的名义发号施令。

    万晋朝的规矩,帝王丧,百官斩衰二十七日,百姓百日内停音乐、嫁娶、祭礼。这个春节便是在一片素服中静悄悄地度过了。

    正月十八,五皇子萧文宬举行了登基大典,改年号为泰德,又三日举行封后大典,江西廖氏正是入主后宫,成为母仪天下的皇后。

    二月二刚过,先帝停灵四十九日,葬入皇陵中。

    然后新登基的泰德皇帝大赦天下,大皇子赐封地在云南,四皇子赐封地在贵州,均限期一月月赴任。

    楚晴听说后也不得不承认,萧文宬的安排非常巧妙。

    几位皇子往日积怨颇深,又都在西南,彼此定然多有防备,这样既能防着他们暗中串通,又能杜绝有人私下勾结外敌。尤其云贵两地粮米少,年年依仗朝廷供给,想必翻不起多大的风浪来。

    四月初,泰德皇帝加开恩科,沈在野仍为主考,取中进士百人,而后辞官回乡。泰德皇帝再四挽留不成,只能应许。

    周成瑾代楚晴送去一百两银子的程仪,并亲自把他送至正阳门外。

    沈在野着一袭青衫,意态风发,“我未到不惑之年犹能自养,等你们生了儿子,养到五岁时给我写信,我回京替他开蒙。”

    周成瑾大言不惭地说:“一定一定,有先生这般学问的夫子,我与阿晴一定多生几个。”

    沈在野朗声大笑。

    四月底,大长公主过世满一年,楚晴除了孝,为自己跟周云琴各添置了几身鲜亮的衣衫。周成瑾立志要守足二十七个月,仍是穿素衣吃素食,只是夜里在床上挑逗楚晴时,好几次险些擦枪走火。

    想了想,备好祭品带着楚晴与周云琴到大长公主坟前拜祭,“祖母,您知我素来孝顺,我也愿意忌酒茹素,守身自律,可子嗣是大事,您想不想多生几个像琴儿这么聪明伶俐的重孙女,还有像我这么孝顺能干的重孙子?”

    大长公主坟前插了柳枝,经过一年已长成小树苗,风吹叶动,发出哗哗响声。

    周成瑾大喜,“祖母这是应允了,多谢祖母。”

    烧了纸钱,供上米酒,然后恭恭敬敬地磕了三个响头。

    楚晴抱着周云琴跪在他身边也拜了三拜,一边跪拜心里却在默念,“祖母,阿瑾就是这样没正形,您可得好生管管他……也保佑他平安康泰。”

    得了大长公主的认可,周成瑾再无顾忌,吩咐寻欢将府里白烛、白灯笼等物一概收了换成平常用的,他拉着楚晴关在房里一天一夜没出门,连饭食都是在床上用的。

    等房门终于打开,楚晴脸红得好似能滴出血来,躲在净房不见人,周成瑾却神清气爽容光焕发,镇定自若地吩咐暮夏更换被褥收拾床铺。

    寻欢得知主子放开了,趁机提出成亲之事。

    周成瑾心情大好,“找人看日子吧,哪天吉利就哪天成亲。”

    寻欢高兴得嘴巴几乎咧到耳朵根上,蹦着高儿就出去了。隔了半上午,又一阵风似的回来,捧了张纸条笑道:“五月初八就是吉日,大吉大利宜嫁娶。”

    五月初八,五月初八……暮夏默默念叨着,扒拉着指头拉长了脸,“才半个月工夫什么都没准备,怎么成亲?我连盖头都没绣。”

    楚晴抿着嘴笑,吩咐府里上下针线好的婆子丫鬟来帮着暮夏缝嫁衣绣盖头,其余诸物便在喜铺里买了。

    寻欢是管家,暮夏又是楚晴身边得力的,大家伙儿也愿意捧着,没几天工夫在后街的住处就粉刷好了,新房里的铺陈也准备好了。

    成亲前一天,问秋充作长辈教导暮夏房里之事。只是教的人说得含含糊糊,学的人却打破砂锅问到底想弄个清楚明白。

    问秋羞到不行,气道:“我说不清楚,赶明儿你就知道了。”

    暮夏只好告饶,“我不问还不成,那么你是什么打算,听说石头今天又来给你送吃的,还说要把家里那个打发了,他这阵子倒是勤,三天两头来。”

    “我没见他,东西也没收。”问秋见她不再追问洞房之事,羞色淡了许多,语气也平静,“我仔细想过,再让我跟他一处过,我心里膈应。而且那女子没做错什么,挺个大肚子被赶出去,可见石头也并非良善之人。总之我不想再回去,等找机会请奶奶做主与他合离拉倒。”

    “嗯,等合离再找个好的,”暮夏点头认可,又问道,“你刚才说乍乍放进去的时候疼,是放在哪儿?”

    问秋“腾”一下站起来抱头鼠窜。

    过了五月,天仿佛一下子就热起来,而且许是因为去年冬天格外冷的缘故,今年的夏天尤其热。

    楚晴倒不觉得如何,只苦了周云琴,天天早晚各洗一次澡,身上还是痱子不断。夜里也是,睡着便是满头地汗。

    周成瑾商量楚晴,“要不去田庄待几天,就是先前你曾住过一夜的那个小田庄,靠着山,夜里有山风,应该比京都凉快。”

    楚晴记得那个地方,她被贼人所劫,周成瑾把她带了过去,冬欢也埋在那里。不经意间已经三年有余,也不知逢年过节有没有人给她上一炷香。

    这次去正好把她的坟茔也修整一番。

    暮夏成亲后便不在观月轩当差而是去了徐嬷嬷那里,楚晴把春分还有去年刚买来的一个叫寒露的丫鬟提拔成一等,留在身边使唤。

    寒露才十三岁,行事利落周到,颇有几分当年语秋的气度。

    这次出行就是她来打点收拾。

    四天后,一家三口加上奶娘、丫鬟和随行的护院小厮,带着十几只箱笼,趁清早凉爽浩浩荡荡地就出发了。

    清晨人少马车跑得快,赶到田庄时还不到巳初,天还没热起来。

    刚下马车,楚晴立刻呆在当地,只见目光所及之处,铺天盖地的全是蒲公英。

    不同于梦里萧瑟的秋日,此时正值盛夏,蒲公英叶子翠绿,花朵金黄,雪白的绒球颤巍巍地随风摇动,“呼”一下绽出无数小伞。

    而不远处,没有梦里孤零零的小院,却是一座座简朴的农舍,能听到鸡鸣犬吠,间或还有孩童稚嫩的笑声。

    分明上次来,这里还种着庄稼,几时又种了这许多的蒲公英?

    楚晴不禁回头搜寻周成瑾的身影,就见草丛里,周成瑾一手抱着周云琴另一手攥一把白绒球正鼓着腮帮子教周云琴吹气。

    他穿宝蓝色杭绸道袍,腰间束着白玉带,发间簪着白玉簪,身姿挺拔容貌俊美,楚晴看得有些呆,竟然移不开眼睛。

    感受到楚晴的目光,父女两人不约而同地抬起头,齐齐露出甜蜜的微笑。

    看着一大一小两张极为想象的脸,楚晴莫名地泪湿,仰起头拼命把眼泪逼回去,也绽出笑来,缓步走到两人身边,低声问道:“好端端的庄稼地怎么种了蒲公英?”

    “去年就种了,刚成亲时你不是说想看成片的蒲公英?”周成瑾笑笑,毫不在意地回答,“反正咱家又不缺这点米粮,你喜欢什么就让人种什么,否则岂不是白担了逍遥侯的名号?”

    萧文宬登基后论功行赏,说要封周成瑾为武定侯,周成瑾嬉皮笑脸地推辞,“我担不起这个名头,武定侯太难为人了,你要么别封,要么就封我个安乐侯,一生安乐,逍遥侯也行,逍遥自在。”

    萧文宬拿他没办法,朱笔一圈选定了逍遥侯。

    面对这样无赖泼皮的周成瑾,楚晴也是没办法,嗔他一眼,“你呀……”还真是个纨绔。

    她何曾说过喜欢蒲公英,只不过是想问他是否跟她有同样的梦境。

    可眼下,不管他有没有这样的梦都不重要了,现在他们已经幸福美满地生活在一起,还有了俊俏可爱的小闺女,以后还会更幸福。

    楚晴想一想,踮起脚尖贴近周成瑾耳畔,“阿瑾,下一世我们还做夫妻,不管你是什么人,不管你在哪里,我都会去找你。”

    周成瑾尚未回答,周云琴已咧开小嘴,“啊、啊”代他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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