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语有云:上赶子不是买卖,自动送上门的,总会让人有廉价感!简氏本来品貌优秀,出身高贵,比之宋氏都不差啥,可就因为没经过系统认证(选秀),进府就被两个有孩子的侧妃压了一头,心里那叫一个王八钻灶坑,憋气又窝火。

    其实,如果简家,或者说简淑妃有点耐心,等到几年后再选秀时求个旨,那第一侧妃的名位绝对是妥妥的,说不定还能把宋妃熬死,就像前世一样,直接当继后。

    可惜,今生白若作的有点大,柏君溯早早就封了亲王,宋氏也因为秦庶妃等人的死而身体健康,活蹦乱跳,没看出一点要死的模样,于是,简氏也只能早早的嫁了过来,没像前世一般,活活等到二十几岁,当足了被人嘲笑的老姑娘,直到柏君溯继位,宋氏身死,这才一举翻身。

    景王府,南院儿。

    “去啊,怎么不去啊,三个活生生的美人儿眼巴巴的等着你呢!蹲我这儿干嘛啊!”盘膝坐在软塌上,白若满面笑盈盈的,可眸子里那股仿佛要直冲天际的怒火,却吓的窝在绣蹲上的柏君溯直往后缩缩,“我这儿人老珠黄的,儿子都会走会说了,哪儿还敢占着爷不放人呐!”

    白若抿着嘴儿,咬着牙从唇缝儿里一字一句的往出挤,直把柏君溯刺的哭笑不得,窝在低矮绣蹲上的高大身影越发可怜巴巴,这才觉得出了胸口一股恶气。

    简氏被昌德帝明旨赐婚,这和选秀时那几条杂鱼不同,拖是拖不下去的,白若心里不痛快归不痛快,但好歹还勉强保持着理智,也说不出什么反对的话……

    但是,一个和三个能一样吗?前世的仇人简侧妃大礼进府,就已经够让白若窝火的了!可谁知,李妃娘家那两朵姐妹花儿也跟着简侧妃一顺儿进来了,还是昌德帝口旨的,她连反对都不能反对!

    一个庶妃,一个娘子,那庶妃还有聘礼有嫁妆,比之简侧妃的排场也只差一丁点,这局面,白若敢对灯起誓,绝对是李妃在昌德帝耳边吹了风,跟她,呃,或者是简淑妃打对台戏呢!

    哦,好吧,她承认,是跟简婕妤,虽然上次在长春宫撕了一场,但她目前还没被李妃放在眼里呢!

    谁让人家是昌德帝的‘真爱’呢……

    “这不怨我,我也不想啊!”柏君溯窝着身子缩在小绣蹲上,面对气势汹汹的他家潋滟,柏君溯觉得自己有点方!

    府里被插.进来三个明显心思不正的女人,他也很痛苦啊,跟李妃彻底掰了,完全归了简淑妃,柏君溯表示,他也不是很愿意啊!

    虽然对生母没有任何好感,但他从来没打算改玉碟,当然,他不是圣父受..虐狂,或者期盼母爱的小可怜,只是,改玉碟改到简淑妃名下这种……

    他对完全把他当工具,有用捡起无用就扔的女人根本不感兴趣啊,他都快三十了,生母是没办法,谁让滩上了,但莫名其妙又认一个亲娘什么的,这简直灭绝人性!

    昌德帝,这也好意思算亲爹!柏君溯只想仰天呐喊!

    “不怨你?不怨你怨谁啊!你不想?呵呵,你不想人家也进门了,还一进就是三个,这几年府里没进人,这回全补齐了!”白若翻了个白眼,恨的牙根直痒痒,到不是真的针对柏君溯,她也知道这事是昌德帝御旨,他根本没拒绝,只是……

    但凡一想起四抬桥子,大礼进门的简侧妃,白若就有种毁天灭地的冲动,这让她不由自主的迁怒起柏君溯来。

    都怪他,要不是他封了亲王,简侧妃怎么会辣么突然的进门,她还没做好战斗准备呢!容玳年纪又小,万一撕出真火来,出点什么事,她哭都来不及啦!

    白若越想越生气,干脆甩着绣枕直接从柏君溯脑袋上空横飞而过,口中还说着,“今天可是五爷您洞房花烛的好日子,三个如花似玉的美人儿等着您,您还不赶紧过去,留我这儿受什么气啊!”

    不过,她口中虽然这么说着,但无论行动还是眼神,都完全表达着‘敢出去,弄死你啊’的最终思想。

    “父皇御赐的侧妃,我娶进门来,就已经是遵了旨,至于什么时候洞房,不论是父皇还娘娘,都不好强求。”柏君溯完美领会了太座的方针,异常配合(识趣)的道:“钦天监也不知怎么算的日子,三个人一同进门,虽是名份有别,但也不好太过偏颇,反正我方才都已经打了招呼,天色也不早了,我明天还要早朝,就不费那个功夫,干脆直接在你这儿歇了,也免得还要奔波!”

    一句话说完,都没等白若反应过来,柏君溯以如风般的速度把自己扒了个精光,然后飞一般的卷进床塌里,连被子都没盖,闭眼直接秒睡了!

    白若:……

    她话还没说完了,不带这样的,气撒不出去睡不着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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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比起迎娶正妃,纳侧虽然也有仪式,但到底要简单的多了,简凝从简家门出来,坐着四抬的洋红桥子,一路晃晃荡荡的来到景王府,被不知明人士狠狠灌了几杯酒,又被来去如风的五王爷‘体贴’了几句之后,就一直挺直腰板坐在喜塌上,从天亮等到天黑。

    “姑娘,要不您就先歇了吧,都丑时(半夜1点)了,王爷恐怕是……”不会来了,大丫鬟思松捧着脸盆走进来,看着一脸沉思状坐在塌上的简凝,小心翼翼的劝着。

    “王爷……是去了那两个‘李’那儿?”简凝微微皱眉,低声问道。

    所谓的两个‘李’,自然就是李妃的两个远——房侄女,一个庶妃名李双,一个娘子名李容,都是跟简凝一块儿进的门,只是这两位身份到底还是差点,不像简凝,因封侧妃可独占一院,那两个‘李’,进门后就挪到许侧妃的院子去了。

    “没瞧见东侧院点灯,奴婢许了银子问了人,说王爷还在书房呢!”外间,简凝的另一个陪嫁大丫鬟谷翠走进来,贴到简凝耳边,低声答着。

    很明显,刚进府,啥情况都没摸懂的谷翠被人糊弄了,柏君溯明晃晃,半点没掩饰的去了西侧院,但谷翠撒尽银子愣没打听出来,呃,或许这也从侧面表示了白若在景王府确实挺有威信,没人愿意得罪她……

    “去了书房啊,许是王爷公务繁忙!”简凝眯了眯眼睛,没在问话,只吩咐两个丫鬟道:“得了,既是如此,咱们也别等了,都歇了吧!”

    错误的信息,带来了错误的影响,谷翠带来的误导消息,让简凝直接错过了她在景亲王府最大的敌人,一步慢,步步慢,直接导致了她根本性的失败……

    ☆、95.9.0.4

    不管许侧妃院里的李双,李容如何咬着帕子愤恨,反正三女同入门的洞房之夜平平淡淡的过去了,柏君溯依然坚定不挪窝儿的宿在了白若这儿,而他宿在西侧院的消息,府里,包括下人,都知道的一清二楚。

    只除了新进门的三个,这三位直到进门三个月之后,才终于打听清楚洞房那天,柏君溯原来不是因为公务繁忙而宿在书房,而是没心思搭理她们+被狐狸精蛊惑了……

    可惜,弄清楚是清楚了,但一切却都晚了,谁都没想到朝廷的发展会这么快,那么诡异,只区区三个月的时间,一切就都尘埃落定了。

    不过,现在说这些还为时尚早,我们把目光转回这一天清早,三位初进门的新妇前往正院请安的时候。

    正院,宋氏半靠在塌上,手中端着一杯清茶,面色凝重的从窗口看着正院大门,眉头似皱非皱。

    “娘娘,您这是怎么了?可是有什么心事?”大丫鬟含笑端着盘梅花糕走进来,小心放在茶几上,轻声问道:“一会儿简侧妃并李庶妃和李娘子就要来给娘娘请安了,您怎么还没梳妆呢,难道是哪里不舒坦了吗?”

    “哦,没什么!”宋氏微微一愣,脸色变的更加难看,但却没发作什么,而是侧头看向含笑,貌似随意的问她:“你含翠姐姐呢?今儿怎么没瞧见她?”

    含翠姐姐,便是侍妾含姑娘,宋氏提拔来生儿子用的。

    “禀娘娘,含姐姐说她昨晚上吹了风,早上起来时懵住了,正头疼呢,说是不敢来正院,怕过给各位贵人。娘娘若有什么要事,就吩咐奴婢吧!”含笑小心翼翼的说,眉目间却是掩不住兴灾乐祸,甚至,眼眸深入还有一丝丝深深的嫉妒和渴望。

    “这样啊!”宋氏眼帘下垂,不冷不淡的应了一声,斜目睨了满目期盼的含笑一眼,懒懒的挥了挥手,道:“没你的事儿,你下去吧!”

    “娘娘,奴婢还想在这儿伺候您……”含笑面色一怔,急急的喊!

    “娘娘让你下去,你在这儿嚎什么?”外间,听了半晌的马嬷嬷快步走了进来,扬手对着含笑的脸就是狠狠一巴掌,直扇的含笑连退两步,鹅蛋小脸儿刹时就红肿了起来,“大早上的,你在这儿嚎什么丧,娘娘让你退下,你还敢辩,真是好大的狗胆!你这小蹄子,当你嬷嬷不知你起了什么脏污心思呢?跑到娘娘这儿卖骚,果然是外头买来的,端是下作货儿!”

    平素一惯老成的马嬷嬷当真是气极了,在顾不得忌口,骂人的话一串儿的便脱口而出,只训的二八年华的大姑娘含笑满面胀紫,捂着脸跪地叩头,也不敢辩,只呜呜直哭。就这,马嬷嬷依然不解气,伸腿踢了含笑一脚,狠骂道:“现在装什么端庄像儿,方才来娘娘跟前自荐的时候怎么不哭?你是个什么东西,敢到娘娘跟前自比含翠,想在景王府当二主子,也不看看你配不配。呸,下作货,就该把你卖到外头脏窝子里,看你还浪不浪!”

    马嬷嬷怒气值爆满,指着含笑骂的口沫横飞,青筋暴出。含笑跪趴在地上,脸上火辣辣的疼,心里也是暗叫一声倒霉。

    本来想着含翠那死丫头多年不孕,又在王妃和简侧妃初次对擂——这么重要的时候称病躲了,她冒头能得王妃的青眼,指不定会提□□,从此平步青云,没成想……

    真倒霉,含笑在马嬷嬷的怒吼下捂紧脸,又见马嬷嬷怒极抬腿,仿佛想再给她一脚时,瑟瑟发抖着的往后跪退。

    “得了嬷嬷,饶了她吧,又不是什么大事,她一个丫鬟,想往上爬爬没什么大错,何苦为难她,到显得我心胸狭窄,容不下人了!”宋氏斜靠在塌上一动未动,只微微抬了抬眼皮,暼了含笑一下,哼声道:“总归,我这儿的妖魔鬼怪多了,也不差她一个。”

    “娘娘饶了你,还不快滚。”马嬷嬷面部狰狞着的肌肤不由自主的抖了一下,咬牙切齿的用脚踹了含笑一下,怒吼道:“在让我听见你使那脏污心思算计娘娘,我就扯了你的牛黄狗宝跺碎了喂鸡!”

    马嬷嬷是宋家的家生子儿,丞相府里的奶妈子,虽是个奴婢出身,但真论起见识学问,一般的小户千金都未必赶得上她。但今日面对含笑,又是耳瓜子,又是下脚踹,甚至连脏话都骂出来了,可见是真的气狠了。

    “是,是,奴婢在不敢了!”含笑一边假哭,一边顺着马嬷嬷脚下的力道倒去,滚了一圈,她翻身蹭到门边,随后爬起来就一溜儿烟的跑了出去。

    边跑,她还边回头去看,脸上的神情除了惊慌疼痛之外,还夹杂着一丝恼怒和不屑。

    这眼神,准准的让马嬷嬷瞧了个正着。

    “死蹄子,早晚处置了你!”马嬷嬷咬牙恨声,向门外大力啐了一口,又回身望向宋氏,疼惜道:“娘娘,奴婢知道,你一惯对王爷身边的事儿大方,但像含笑这起子没安好心眼儿的奴婢,您可不能放纵了她,您得想想,这种事儿,有一就有二,现在咱们的处境……唉,万一身边伺候的人闹起来,可就……”

    马嬷嬷话没说完,但望着宋氏的眼神却满满都是心疼,透过窗口看着外头冷冷清清的院子,和孤零零靠在塌上,面带疲惫之色的宋氏,马嬷嬷觉得自己的心简直都快疼碎了。

    她们家大姑娘啊,从来都是高高在上,傲视天下的,什么时候这般安静憔悴过?都是简淑妃那贱.人,她家姑娘处境本就艰难了,竟还赐下来个那般身份的侧妃,这不是要活生生逼死人吗?

    “娘娘!!”马嬷嬷哀戚戚的喊了一声,眼泪在眼圈里打着转儿,满心觉得她家姑娘简直是受了天大的委屈,千古第一奇冤了。

    “……嬷嬷,你快收声吧,又没出什么事,你这是干什么?”宋氏被自个奶娘,这仿若嚎丧般的动静喊的汗毛都快竖起来了,见奶娘那一脸‘姑娘您挺住,但凡有事,奶娘二话不说就能躺下给您趟地雷’的模样……她抿起嘴角,感觉有些哭笑不得。

    说真的,她最近的日子确实不怎么好过,到不是柏君溯给了她什么苦头吃——毕竟,他俩的夫妻关系二十年如一日的‘相敬如冰’‘相看两相厌’,没法再坏了。也不是家里的侧妃‘淘气’——许侧妃和白侧妃这两位,虽各有各的讨厌之处,但好歹对她还算恭敬……

    丈夫和丈夫的小老婆们没给她找什么麻烦,下人们也早就被训服了,她说一不敢有二,院子虽清冷了些,但这也是她多年的习惯,没甚可说的,那宋氏到底为什么在闹心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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