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伸哪一只手,左手还是右手?”方辉态度很好,那模样就像在问路那么轻巧随意。
    严恒终于忍不住了:“哪只手脱的?”
    他实在是恼火了,恨不得直接给这小子头上轮一鞭。
    方辉皱眉苦思,他竟然真的在仔细回忆是那只手扯掉的衣服。
    刘海潮在旁边看不下去了,忍不住插话:“真墨迹,反正都是你挨鞭子,再拖延时间,小心加重惩罚。”
    “啊~我想起来了。”方辉恍然大悟的叫了一声:“右手,对就是右手。”
    严恒冷哼一声,他心中打定主意,管你那只手,保管你皮开肉绽。
    刘海潮见方辉迟迟不伸手受刑,阴阳怪气道:“你不会是分不清左右吧,别装傻充楞了,快受邢吧!”
    方辉看向刘海潮,嘴角带着带笑,好像看到一个笑话,面部笑容越来越夸张,最后竟然哈哈大笑起来。
    周围的人看的莫名其妙,这个乡下来的愣小子不会是被吓傻了吧!
    也有人悄悄的议论:这小子真聪明,装疯卖傻呢!
    这是怕受刑罚。
    周围的人说什么都有,远处的人看见这边围了一圈,也过来看热闹,再这么下去,恐怕整个青松学院都能知道这边的动静。
    严恒此时倒不急了,正好趁着人多,杀鸡儆猴,把督察队的威严树立起来。
    刘海潮心中隐隐感觉不好,对方此时竟然指着他,笑的前仰后合,心中莫名的有点恐惧。
    他此时就想让严恒快点行刑:“这小子纯粹装疯,他这是怕了,绝对不能让这个奸猾的小子得逞,快动手吧!”
    严恒看看四周,人不少了,此时动手,明天整个青松学院的人恐怕都知道了,目的也算达到了一半,往前走了两步,手中的鞭杆轻巧往后面一甩。
    鞭梢灵蛇般蜿蜒,鞭杆一顿,奥黑的鞭子直的像个棍子,躺在身后,储蓄着力量。
    方辉眼皮跳了一下,收住了笑声,冲严恒行了一礼:“就是他用右手扯掉我衣服的。”
    呃……
    严恒愣住了……
    他心里盘算着怎么办?
    围观的吃瓜群众有来的早的,对此事从头到尾可谓一清二楚,方辉因坦胸漏背,违背青松学院规则,督察队的来追究。
    可是,人家不是自己脱的,衣服是被刘海潮故意撤掉的,刚刚刘海潮还鼓动着严恒出手,此时刘海潮恐怕是要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了。
    四周的围观着都用怪异的目光看向刘海潮,这真是……
    刘海潮终于意识到不对,喊了一嗓子:“又不是我赤身裸背,我又没犯规,看我做什么!好没道理!”
    他说完话转身就要分开人群往外走。
    嗖……
    鞭子从地上跳起,带着划破空气的哨音卷向刘海潮腰间,盘了两圈,往回一带,刘海潮竟然被拉扯回来。
    严恒一抖手腕,鞭子展开,把刘海潮扔了出去,不愧是武修者,这劲也使的灵巧,刘海潮落地时正好脸着地,虽然落相惨了点却没有受伤。
    刚才刘海潮吓了一跳,身上没有伤痛才放了心,刚撅屁股准备爬起来。
    啪
    一鞭子落在他的屁股上,
    顿觉屁股上火辣辣的疼痛,还没有来得及喊出口。
    鞭子似雨打芭蕉,一连贯的落了下来。
    衣服被几鞭抽成碎片,带着血花被鞭梢带起,纷纷扬扬,有血珠溅在方辉的脸上,吓得他面皮抽搐。
    太狠了,这是往实了揍啊!
    作为穿越者,前世不曾见过这么惨烈的场景,前世就算是犯人,听说也不能用刑的。
    世道真真的不好活啊!
    等打完了,刘海潮躺在地上已经没了意识,只有腿像抽筋一般抽搐着。
    严恒看了一眼方辉,砸吧砸吧嘴,也不知道说什么,瞪了方辉一眼,又用眼睛扫了四周的人群,哼了一声,直接往外走。
    人群一阵鸡飞狗跳,看热闹的人围的太严实,此时让路,难免拥挤混乱。
    人群也随着散去,与刘海潮一起的来查看情况,方辉从包袱取出一件麻布的褂子穿上,皱着眉头往外走。
    第一次来学院报名竟惹出这档子事,是自己穿着太寒酸吗?好像真的是这样,青松学院,一个修者的进学之地,那个不是穿着体面,用度考究。
    自己难道要买几件绸缎料子的,来装点一下门面?
    可是,自己毕竟是农户出身,这是瞒不住的,成为修者大部分都是官宦士族,商贾出身,作为农户,很难供的起子弟修行。
    被人鄙视不是因为衣着,是因为身份,既然几件绸缎的衣服解决不了问题,那就穿着麻布的衣服吧,毕竟这衣服是这一世的母亲,亲手缝的。
    油灯下,那个一针一线忙碌的身影,总是让他心中暖暖的,陌生人的鄙视,不屑,如何抵得过亲人的呵护。
    三天后就要考试,虽然只是对问,但还是要上心的。
    随便找了个小客栈落了脚,开始温书,身上其实真没有几本书,属于他自己的一共五本,其他的四本是夫子的收藏,师生总共九本书。
    夫子那几本已经不敢多看了,那书实在经不起多看了,书磨损的将要散掉了。
    巨松城有四条主街,北大街住的皆是官宦士族。
    刘府是一座三进的宅院,后院此时甚是热闹,几个夫人围绕在床边,口中呼着,可怜的儿啊,你可是秀才啊,你这细皮嫩肉的,怎么就被人打了屁股。
    一个二十多岁的小妇人,拉住夫人道:“姐姐啊!别哭了,哭有什么用……”
    刚说到此就被夫人推了开来:“不是你儿,你不心疼,咱家就这一个独苗,全指着他传递香火的……我可怜的心肝儿,他们真舍得下手啊!”
    小妇人突然叫屈:“姐姐,我的下半生也指着潮儿呢,我也心疼,我的意思是咱要帮潮儿报仇,岂可让人白白占了便宜。”
    夫人怀疑的目光看看小妇人,虽然她不信这个狐媚子,可是说的好像有道理,一定不能放过那个乡巴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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