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邯郸城内。
    一貌美肤白之妇女愁容满面,说是妇女,只因做的是妇人打扮,否则,搁在现代,那就是美丽的小姐姐一枚,“雨如此之大,政儿该如何回来?”
    “诶,赵姬不必担忧,政儿有侍卫在一旁伺候,无碍的。”一中年男子,衣着绛红色华服,蓄着两摸八字胡,头戴玉冠,眯着眼睛看眼前的女人,笑着道。
    “君上,可政儿毕竟才10岁。”女子叹道,“让君上担忧了。”
    男子挥挥手,“我既心悦于你,自然也将政儿视若己出,之前政儿不是才派人来取了30金吗?想来伤势应当也稳定住了,男孩子顽皮一些,并不是什么大事儿。”
    “让君上费心了。”女子给男子福了福身子,依旧担忧着,说不担忧是不可能的,可,赵政还小,无法谅解她她也没有办法。
    “无妨。”男子叹道,“如今雨势俞大,如此下去。”男子摇摇头,叹口气,“怕是又要多上许多流民了。”
    “君上心系天下,实乃百姓之福,赵国之福。”
    忽然间,门口传来了士兵的声音,“君上,大王令你即刻进宫!”
    房内男子听了后,眉头皱起,这个时候进宫,怕是与这大雨躲不开关系,随即又对女子笑了笑,道,“赵姬不必烦忧,待本君从王宫回来后再做议论。”
    “是。”
    ……
    这是一个灾害性的天气,闪电时不时的照亮乌黑的天空,惊雷又常常响起,吓哭了许多孩童。暴雨肆虐在黄河大地,魏县的堤坝上,高高的浪头升起,重重的拍打在那渺小的,不堪一击的堤坝上,好在,堤坝并没有就此崩溃。河岸边的百姓,悬着的心又稍稍放下了一些。可他们明显的感受到了堤坝的颤抖,有个眼尖的百姓见到了堤坝上裂开了缝!
    紧接着,轰隆一声,堤坝就溃开了一个口子,河水如同发疯的野马群一般,瞬间撕开了整条堤坝,岸边的百姓才跑了几步,就被河水吞没。
    “老天爷啊,你这是不给我们活路啊!苍天啊!”一名老者双手举起,高声怒吼着,他年纪大了,并不在意,可他的子子孙孙该如何?浑浊的河水不过是轻轻的落下,就吞没了这个小小的祭品。
    若从上空看,会发现浑浊的河水一路往地势低处翻涌而去,一路吞没无数百姓,房屋,形成了,地上河,势不可挡。
    陈忱从未想过,自己才穿过来没多久,居然遇到了黄河溃堤。历史上,黄河溃堤次数不计其数,更别说战国时代了。
    但木家村的位置,是在邯郸的西面,依着太行山脉东,所以即便暴雨如注,这边的百姓除了出行不便,庄稼被淹之外,少有死亡。
    “这般大雨,大名、魏县、馆陶等地,怕是危险了。”木云看着天空,开口,即便吃了一顿新鲜美味的午食,心情依旧沉重。
    “为何?”陈忱疑惑。
    “这几地挨着大河,这样的雨势,怕是要溃堤。”木云开口。
    “啊?”陈忱瞪大了眼睛,黄河什么时候流经邯郸了?明明是从河南开封过的!
    “阿生,雨势若再大下去,我们说不得又要去山中躲上一躲。”木云看向阿生,让他做好准备。
    “阿爹,我知道了。”阿生点头,脸上没有什么担忧,看起来,这种事情他经历过多次了。
    陈忱觉得,他还是不接话的好,看了看木家的茅草屋,叹气,的确,水如果再高一些,就要没到家里了,如今,木家那头牛,就整日的泡在水中。
    “我们去镇上买些吃食吧,套上牛车。”木赵氏开口,“这样下去,粮食说不得又要涨价。”
    木云点点头,“一会儿我和阿生一起去。”
    “我这就去给你们准备。”木赵氏又进了屋。
    陈忱不知该说什么好,好像,一切超出控制了?看着墨黑的天空,陈忱第一次离天灾如此之近。他看了看自己的小胳膊小腿,担忧起来。如今腿还伤着,就算真的被水淹了,也不好逃生吧?然后,他又想到了还在房间里的赵政,得,那位的腿更碰不得水。历史上记载,始皇可不是个瘸子,所以,陈忱一直不确定此赵政是否是彼赵政。
    但陈忱也从来不是一个坐吃等死之人,既然有预感会有大灾,那就要做出防范措施来,木筏是一定要做的。可,怎么做木筏呢?阿生说了,家里的木头都是新木,除非房梁,不然是撑不了人的。
    但,只要浮力大于重力,就可以使船漂浮于水面。既然只有新木不够,那就增加体积,降低密度。新木的筏子照样做,但,可以在筏子上加一些东西,例如木盆。
    “阿生哥哥,去了镇上,你拿着钱,多买一些木盆回来。木盆越大越好,若是有澡盆,也可以,只要你带的回来。”陈忱递给阿生五金,认真的对着阿生道,“很重要,事关性命。”
    阿生点点头,“我知道了。”
    陈忱这才放下心来,不得不说,这个时代的手工匠人的手艺极好,既然吩咐了阿生去买东西,那就要让留在家里的人开始做筏子。
    陈忱说了目的后,木云也没有反对,多一手准备总是好的,于是,陈忱向赵政借了人,赵政手中有五名侍卫,至于那名老大夫,进镇上拿药材后就没再回来。
    “人可以借给你,但若是要走,必须得带上我们。”赵政开口,这个时代,侍卫什么的对于贵族来说根本不值钱。
    “好。”陈忱点头,“你们几个,跟我走吧,你们自己的命,你们公子的命,就握在你们手上了。”
    “诺。”几名侍卫也是邯郸本地人,也都见过大河肆虐,河水泛滥的时候,所以不敢偷懒耍滑,见陈忱准备东西要用到他们,见赵政开口的时候还包括了他们,内心不感动是假的。这个时候,他们才正视起赵政来。这个靠着母亲以色侍人的十岁孩童。
    木赵氏带着几名侍卫到了自家柴房,那里装满了今年新砍的木头,最长的约有三米长。
    “都推出去,放在外头,用麻绳绑起来,做成筏子。”陈忱开口,如今,哪怕是他,脚也已经泡在了水中,毕竟阿生已经出门。好在是他腿上并没有什么伤口。
    “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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