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伯年大怒道:“显州距离这里如此远的距离,竟然要跑来这里借粮草,且不说能不能借到,就算借到了你们能平安运到你们金国势力范围去吗?当小爷什么都不懂?
    铁牛,给我切下他右手食指!”
    完颜宗烈顿时立刻求饶,但高伯年丝毫不为所动,将匕首递给了李逵!
    李逵接过匕首,一脚踩住那家伙的右手,一刀子就下去了。
    “啊!”
    李逵没有松开脚,完颜宗烈就在原地拼命挣扎。
    “再等十息时间,他还不说实话的话,那就切下中指!”高伯年冷冷说道。
    “我说!”完颜宗烈真的怕了。
    “我没说谎,我们的确是借粮草,但不是运到我们金国地方上去,而是要送到双港寨去!就是为了不让大辽国借到粮草!”
    柴进没忍住怒道:“胡说八道,双港寨是我们大宋戍边的军营,你们怎么会把粮草放到那里去的?难道就能防止大辽国借道粮草么?”
    完颜宗烈不想回答,但看到高伯年的冷笑,立刻说道:“双港寨的确是你们大宋朝的军营,但那里的厢都指挥使,已经投靠了我们,他麾下的亲卫都是我们大金国的人,他只是一个傀儡。等到我们大金国打过来,那就是我们的粮草!”
    “切他中指!”高伯年牙缝里蹦出几个字。
    “不要啊,此事千真万确,绝对没有骗……啊!”完颜宗烈一句话没说完就惨叫起来。
    “我真的……没说慌!”完颜宗烈已经极为虚弱了。
    高伯年挥挥手:“杨志,给他个痛快吧!处理掉痕迹!”
    其实还没有审问完,但高伯年不想问了。
    完颜宗烈的话,让在场所有人都是后背发凉,凉的透彻,就跟掉进冰窟窿一样。
    大宋的边境军营竟然被金国鞑子控制了!
    关键是金国鞑子距离这里还很远呢,太可怕了!
    若不是亲耳听到,只怕所有人都不会相信。
    “可恨!我们去杀了双港寨的金国鞑子和那个都指挥使!”柴进怒道。
    高伯年摇摇头:“不用,其实粮草已经被烧掉了,谁也得不到的!”
    众人一想,对啊,今晚已经被点着了啊!顿时心情竟然有些快意。
    “可那个厢都指挥使和金国鞑子必须杀了!”柴进不忿。
    高伯年摇摇头一叹道:“没用的,你杀了那几个人,可你能确定哪个人才是金国鞑子?杀错人了呢?可能没等你杀人,就被人家围杀了!
    还有,就算被你顺利杀了那些人,可这仅仅是一个双港寨,难道就仅仅一个双港寨被控制了?如果我是金国皇帝完颜阿骨打,能控制一个,就能控制两个甚至更多。
    不是这几个人的问题,而是朝廷的问题!”
    高伯年没敢继续说下去。
    点到为止。
    “没错,就是朝廷的问题!贪官污吏横行,百姓民不聊生,那些贪官就该全杀了!”林冲也说道。
    “咳咳!”杨志忽然轻咳,众人顿时反应过来,微微看了一眼高伯年。
    高伯年苦笑一声道:“不用在意,我父亲算不算贪官我不知道,但起码也不是一个好官,比起蔡京、王勔之流能好一些,但也说不上好!
    我在东京城呆了那么久,说实话,好官没几个,那么一个大染缸,好官进去也就是那样了。不然也早死被人弄死或者贬官了。
    不是哪个人的问题,而是这个朝廷从上往下有问题啊!”
    高伯年自知说多了,摇摇头道:“不说了,赶紧回去吧,这几天都不要乱跑,防止露馅,尤其是林教头,你的头发放下来一点,遮挡一下脸上的金印。柴大官人回去了让人探听下各处消息吧!”
    高伯年毕竟是做了这么就县尉的人,很快就给众人安排了事务!
    众人心情沉重,等杨志从树林深处回来,12人23马,带着缴获的东西,向南方疾驰而去,转眼消失在茫茫夜色中。
    因为路上遇到的特殊事件,回到柴家庄后,高伯年等人也是深居简出,很少在外人面前露面,全部休息。
    尤其是林冲,脸上金印很是明显,更不好露面。
    不过仅仅过了两天,柴进就来找高伯年。
    柴进进门就说道:“衙内,小可刚刚接到了知府的传令,必须马上前往沧州大营协助调查草料场失火之事,还听说来了辽国使臣,正是为了借粮而来。看来此事影响不小!”
    高伯年微微一沉吟,马上道:“柴大官人,此次前来虽然顺利将林教头接了出来,但也给大官人引来了一些麻烦。
    林教头的身份比较特殊,还有在下身份也是极为引人注意,稳妥起见,我等还是早些离开为好!”
    柴进点点头:“这样也还,只是如此一来,柴进还未能好好尽地主之谊,实在是招待不周,失礼啊!”
    高伯年笑着摆摆手道:“大官人,我等都不是女儿家,不必如此,大丈夫在世,当以天下为重,我想,我们定有再聚之日,来日方长!”
    柴进也笑着抱拳道:“倒是小可做作了。那小可这就去为诸位准备路上一应物品和干粮!”
    高伯年拦住道:“干粮可准备一下,其他盘缠完全不用,此前带出来的金银还有不少,足以够用。再说我等身手,哪里会饿的着啊!”
    两人客气一阵,柴进离去,高伯年也赶紧召集所有人商议,最终决定次日一早起程返回郓城县。
    柴进虽然当天就离开了,但还是让人准备了不少盘缠,让众人都是感激不已。
    来时只有三人,但回去的时候,没有了陆谦,但多了林冲、杨志、李逵三人,一行五人,都是宝马良驹,一路风驰电挚一般向南奔去,等到了大名府才再次进城休息。
    城内依旧的繁华一片,丝毫没有外面的荒凉场景,只是街道上偶然的乞丐让人感觉这个世道并非那么美好。
    高伯年这次没有废话,他直接带了高富安进了梁子美的知府府上,他主要就是为了接走巧儿的。
    答应的事情,总该信守诺言!
    梁子美倒是说话算话,巧儿一直给他留着,也没让人碰,清清白白。
    仅仅在大名府留宿一夜,高伯年就借口出来日久,必须回去照看带着所有人赶紧出城,只不过,如今多了一辆马车,和临时招来的一个乞丐赶车。
    回到郓城县,众人顿时大感轻松林冲再次和妻子重逢,更是彻底消除了对高伯年的怨恨,诚恳答应日后听从高伯年调遣。
    高伯年心满意足。
    再次回来,李宗之、徐宁、朱仝、雷横、邓龙等人纷纷前来拜见,各自禀报了很多事情,却是让林冲大吃一惊,没想到高伯年在这里打下了这么一份基业,等于直接把郓王赵楷的老巢给掏空了。
    高伯年得到两个好消息和一个坏消息。
    第一个好消息是:蜂窝煤早已试制成功,炉子也初步成功,可以四处贩卖了。
    第二个好消息是:赵金奴怀孕了!
    坏消息是:陈文昭剿灭梁山有功,确定要被擢升,只是暂时职位未定,要召回东京重新授官,而新任郓州知府乃是郑亿年。
    郑亿年是什么人,高伯年似乎有点记忆,但很模糊。
    但李宗之一句话就让他顿时感觉到了问题的严重性。
    李宗之说:“衙内,你可不敢小看这个郑亿年啊,此人身份既不简单,说起来跟你还是沾亲带故呢!”
    这一句话让高伯年瞬间皱眉:“说清楚,我们高家的亲戚我怎么一点印象也没有啊?”
    李宗之笑道:“这可不是你们高家的亲戚,而是衙内的亲戚!”
    高伯年没好气的说道:“说清楚,说话不说清楚会招人打的!”
    李宗之马上道:“这个郑亿年,字长卿,父亲是当今太宰郑居中郑相公,母亲王氏则为神宗时宰相王珪之女,而王氏,乃是您那位秦先生的泰山大人的姐姐,可不是您的亲戚嘛,算起来,您还得叫他一声师叔呢!”
    高伯年顿时大感头疼起来。
    自己刚刚在这里弄死了王仲山,他的表哥就来这里做知府,加上秦桧这一层关系,自己还真是麻烦呢。
    高伯年第一个想法就是,这家伙来者不善,定然是冲着自己来的。
    看到高伯年颜色阴沉,李宗之也不开玩笑了,小脸严肃的说道:“衙内,听闻王仲山在梁山附近被歹人袭杀致死,您身为郓城县尉,有这不可推卸的责任。而此刻郑亿年前来,定然有所图谋,你必须有所防范才行啊。”
    高伯年点点头:“宗之所言不错,不得不妨!
    你且去处理其他事情,那个炉子的事情暂时搁置吧,不能做了县放着吧,你让杨大兴照着样子弄个泥坯的,若是能烧制的话,就烧制成粗陶的,然后连同煤球一起开始贩卖,争取过年之前卖出一大批出去!”
    高伯年也是随口一说,无非是给放弃炉子找个借口而已,其他也没多想,但他不知道,却是因为他的一句话,带起了一场历史上都没有出现过的大风波。
    李宗之闻言大喜,他没想到这炉子还能用泥土烧制,感觉很新鲜,就直接去找杨大兴了。
    高伯年却是赶紧召集朱仝和徐宁、杨志,还有林冲、阮小七五人过来。
    “事情有些变故,刚刚来了一位新知府,只怕对我不利,梁山上的事务必须谨慎从事,不要再扩张人数了,保持现有人数,还是徐宁总管全局,朱仝负责山上防守,阮氏兄弟负责水上防御,现在增加一名枪棒教头,由林冲担任,主要负责训练步军攻杀演练,一应事务你等几人决断。
    杨志返回,负责县城总体的防御事务,开始对军营那些人进行整编,不合格的直接剔除,让我们的人充当进去。
    另外,让晁盖开始送人上山,接触一些山上外围的防御事务,各自的人自己管理,职责划分清楚,不要重复!
    其他人事务不变!”
    事情安排下去,郑亿年到任之后倒是没有太多举动,也没有四处巡查,仅仅发布了一道核查三年内冤案的文书。
    别人没什么感觉,但高伯年却是陡然心惊起来,这明显是对准自己来的啊。
    刚刚有点做父亲的喜悦也被迅速冲淡。
    巧儿被带了回来,高伯年也没哟隐瞒,只是说了有关她的事情,赵金奴虽然有些不高兴,但最终还是将她安排在身边做了一名高伯年的贴身婢女。
    一连好几天,高伯年都在思考着关于郑亿年的事情,赵金奴见他一连几天都愁眉不展,就问道:“官人到底为何事发愁,可否对妾身说说?”
    高伯年没有隐瞒,直接说了此事,同时也告知了有关王仲山的事情。
    赵金奴不愧是皇家女子,很快就肯定道:“不会错了,这个郑亿年肯定是针对官人来的,此刻发布查案文书,明显就是针对时文彬和王仲山的事情,的确不得不妨。”
    高伯年皱眉道:“找这么说,秦桧已经倒向郓王了?”
    赵金奴摇头:“这个不一定,但王家是王家,秦桧是秦桧,但有这个可能!”
    几乎在一瞬间,赵金奴彪悍霸道的本性就体现了出来:“不过不管是谁,既然敢打官人的主意,那就先下手为强,提前处理掉就是!”
    高伯年苦笑:“这可是朝廷命官,我又不是土匪,哪能随意出手杀人啊,那可是大罪!”
    赵金奴翻个大白眼道:“王仲山都弄死了,还不是没什么证据?你现在手下那些家伙,别以为妾身不知道,什么货色都有,要弄死一个人还不简单,想让他不明不白的死,也不是什么难事吧?
    已经死了一个王仲山,再死一个郑亿年,看以后谁还敢来这里当知府!”
    高伯年满脸黑线,他感觉自己这个公主老婆还真有一种山大王的霸道啊!
    不过赵金奴的话也让他心里一动,不一定杀掉,但吓唬震慑一下也不错!
    第二天,他就找了张大、张二兄弟吩咐道:“现在给你们两个一件好事,你们去东平,发挥你们的本事,将新认知府郑亿年的大印给偷出来,随便扔个什么地方,但必须让他找到,另外,在东平弄点麻烦出来,除了军令禁止的东西之外,一切都可以干!”
    两人顿时眼冒金光,张大道:“大人,那我们可以偷钱?”
    高伯年翻个白眼:“只要别被抓到,没问题,但别祸害普通百姓!回来后,所得收获你们拿一半!”
    “小的明白!”
    连个祸害出门,高伯年还真不知道会出什么事。
    不过,敌人的麻烦,就是自己的快感,大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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