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纪氏集团历练了几个月,纪得算是独当一面了。
    好几个重要会议,纪年琴都放心交给她去主持,只需要会后给她一份会议记录即可。
    大约也挑不出什么问题。
    “嗯,不错,就按照这个方向执行吧。”
    纪年琴合上文件夹,看着亭亭玉立的女儿,眼底的赞赏和欣慰都不收敛。
    “好,我这就吩咐下去。”纪得收起文件,正要起身离开。
    “宝宝。”纪年琴喊她。
    公司里,她大多时候都是喊她名字的,这一声亲昵,些许不寻常。
    “怎么了,妈妈。”
    “你久不回别墅,张姨跟我抱怨了。”
    母亲的话语里多了揶揄,眼光也带着打趣的意思,看得纪得脸热。
    “是我不好,光顾着自己……忙得忘记了。”
    “这周末回家吧。”
    “好。”
    “带上男朋友一起。”
    纪得诧异,看着母亲,有些不敢相信:“……”
    她以为,妈妈是不赞同她和陆禾在一起的。
    “张姨这下可真要高兴坏了。”纪年琴换了个方式打岔,也不透露自己是否乐意。
    眼瞧着女孩仍是傻乎乎地呆滞不动,叹了口气,将话挑明了说。
    “陆家那小子,里里外外的送礼搭人情,托了几道关系套近乎。自家的事何必如此劳师动众,叫他来家里吃饭,有什么话当面说。”
    “知道了,我去问问他的行程安排。”纪得敛下眉眼,温顺答应。
    这话,纪年琴可就不爱听了,“他若不得空,就作罢。”
    纪得这才真切笑了出来,难得看母亲这么孩子气的一面,顺势哄着:“他不敢的,妈妈,您别为难他。”
    “知道了知道了,去忙你的吧。”纪年琴故作不耐,挥挥手把眼前胳膊肘往外拐的小姑娘轰了出去。
    纪得走后,董事长办公室里,年过半百的纪年琴摘下眼镜,揉着太阳穴回忆过往。
    小姑娘从牙牙学语到现在玉立标致,到了留不住人的年纪了。
    想着她未来身披白纱,嫁为人妇的画面,没来由的一阵眼眶酸涩。
    两个孩子都懂事,从岭南回来,也没有当着长辈的面表露出不成体统的情情爱爱,大约是怕惹大家不高兴。
    这段感情,也不全然水到渠成,一帆风顺的。
    他们这群瞎操心的长辈全使了绊子,可是,结局却是惊人的相似。
    到底是长大了有主见了。
    磕磕绊绊终于还是逃不过两厢情愿,罢了,除了成全,还有什么法子。
    纪得回到办公室,一颗心才后知后觉地狂跳不已。
    第一时间打电话给陆禾,也不管他是不是能接听。
    私人电话响了几声,转到了留言信箱。
    再打公事电话,是安哲接的。
    一问才知道,陆总在开会,不方便接电话。
    纪得堪堪忍住了心里的雀跃,和安哲说了声,叫陆总忙完后回个电话,就挂了。
    等再接到陆禾的电话,临近下班时分。
    纪得接过秘书递来的文件,脑子里被纷乱的数据充斥着,等陆禾追问了两遍,她都没反应过来。
    “什么?”
    陆禾笑着,难得见她犯迷糊,“不是你打电话来找我的吗,迷糊鬼。”
    “啊,对哦。”女孩恍然大悟,突然严肃起来,“陆禾,你周末有空吗。”
    那边静默了一会儿,大约是在查阅行程安排,回答道:“暂时没有安排,午餐约了黎牧谈工作上的事,可以推掉。”
    “妈妈叫我带你回家吃饭,你有空吗。”纪得小心翼翼地说,咬字清晰。
    突如其来的沉默,纪得以为他没听清,又说了一遍。
    “我有空。”他说道,语气沉稳有力。
    纪得听闻,憋住心底的笑,故作严肃正经地嘱咐他:“你,好好表现哦。”
    “好!我准备一下。先挂了。”
    第一次被他率先挂了,纪得只觉得好笑,这才周三,就开始准备了?
    想着他慌乱紧张的样子,又觉得心里暖暖的。
    这傻瓜,别是把商场里的礼物都搬到她家才好。
    新陆大厦。总经理办公室。
    如纪总经理所料,一贯淡定从容的人来回踱步,紧张的神情昭然若揭。
    才做回椅子上,又站起来走到床边,明明是想喊安哲进来,叫错了人又莫名其妙把小助理轰了出去。
    “boss,你……老板,陆总……”安哲喊了几声,面前急躁暴走的男人仍是不见消停。
    “陆禾!你冷静一点!”
    他也是真的没大没小了,居然敢喊着自己老板的名字,还是怒吼的那种。
    总算了起了点作用。
    神经质的陆总终于被喊停了,大约是想到了要送什么礼物,转头惊喜地对着安哲说。
    “把库里的鸽子蛋取出来,只有三天了,不知道够不够时间打条项链,不然……戒指也好。”
    “安哲,去安排一下。”
    “首饰一件太小气了,其他看着好的珠宝你攒一盒,仔细包装好。”
    “张姨喜欢烹饪,我记得爷爷那里还有几本古著食谱。”
    “老夫人喜好花草,听闻临时的兰花最为出名,去寻几株,算了……还是我自己去。”
    “还有,纪家爷爷喜欢练剑,去把那把云雷剑找出来,应该也在库里。”
    陆禾喋喋不休地安排着,倾家荡产的架势,听到云雷剑,安哲有些迟疑了。
    “那云雷剑,可是老董事长的爱物……”轻易不肯送人吧。
    “是不是傻,悄悄拿出来啊,爷爷那么多爱物,哪会记得这一件。”
    陆禾恨铁不成钢地睨了他一眼,转头又开始盘算着再送些什么。
    古人云,烽火戏诸侯,只为博红颜一笑。
    这话放到现今也是妥当,至少在陆禾身上,字字珠玑,都讲到点子上了。
    眼看着千金散尽,只为换来“纪家女婿”这一头衔。
    值不值当,只陆禾心里明了。
    自然是,天值地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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