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新开口,“镇北军被清剿之后,我被吕敬调回了京师,成了禁军教头。算是苟且活着,但寝食难安。当我知道白将军的余部在南边另立朝廷之时,本想去投靠,但……镇北军遭到清洗之时,我不见踪影,若是再被他们查出我曾担当了周柄坤的禁军教头,那我真是……”杨正卿又有些说不下去了,七尺汉子竟有些哽咽难言。
    “我明了,我明了。”孟桂山安慰他。以杨正卿的立场,确实没有什么理由可以回归镇北军了。
    杨正卿理了理情绪,继续说起了齐昊与马帮的故事,“齐昊本是白沐将军麾下的一员营长。镇北军被清洗之时,他被蛮族俘获又逃了回来。回来之后听闻白沐将军意图谋反,镇北军被清剿,便觉得自己也是叛徒之身,无处可归,便在西北马帮落草为匪。”
    “又过了几年,齐昊凭借功夫与威望成了马帮首领。朝廷招安之时,他觉得这是一个洗刷自己叛徒罪名的好机会,于是带着马帮去接受招安。在都城见了我之后,才知道了当年白沐将军被陷害的真相。”
    “知道真相之后,他与我打了一架,悔不当初。于是抛官弃职,打算南下投奔白将军的余部去。”
    “而我在当了几年禁军教头之后,实在是良心有愧,不愿再替朝廷做事,也自觉无脸去面对白将军的余部。遂回乡归隐。”
    “后来赵宥在蜀中练兵,说要匡复正统,立清瑞帝的二儿子为帝,让我来操练军队。我本不愿,百般推却,但当听说竟是吕敬的三儿子吕益要匡复清瑞帝的时候,觉得这事情真是蹊跷了,才答应赵宥来看一看。”
    孟桂山听出门道了,“等等,你方才不是说是吕敬帮着周柄坤陷害了白将军吗?左相是他的三儿子,怎么会来反周柄坤,匡复清瑞帝呢?”
    “我也是不懂,所以才想来探个究竟。”杨正卿道:“后来见了吕三少爷,也就是左相之后,左相说也并不是想匡复谁,只是想灭了周颐湘。一则是因为周颐湘查抄了吕家,二则是因为他爹周柄坤诬陷了白沐将军。”
    “我不明白了……”孟桂山听着有些糊涂,吕益为了报吕家抄家之仇尚可以理解,但为何还要踢白沐将军报仇?吕家当年也是为虎作伥,陷害忠良的罪魁祸首不是么?“左相为何要因为白沐将军的事与周颐湘为敌?”
    “说来真是天意弄人……”杨正卿叹了口气,“许白许少爷,是白沐将军的儿子。”
    “什么?”孟桂山惊得几乎要跳起来,他意识到自己的声音过大了,急忙捂住了嘴,“你说什么?你怎么知道?天底下哪有这么巧的事?”
    杨正卿示意让他嘘声,继续说道:“白沐将军被满门抄斩之时,曾派人将他的夫人与他刚出世的儿子偷偷送出去。当时我听命于吕敬,要在白家被满门抄斩之时仔细盯着,不留一个活口。但在他们出逃之时,我下不去手,反而帮他们拦下了追击的官兵。我觉得自己做了一件对的事情,为白将军留了一丝血脉,所以这么多年,我还能苟且活着,不被自己的羞愧之心折磨致死。”
    “后来我在都城见了齐昊,跟齐昊说了这件事之后,齐昊说他在一个地方的一户人家里,见了个孩子。那孩子本姓白,被收养之后改姓许,名为许白。而那个孩子的年龄,正好和白将军送孩子出逃的时间对得上。我们便想找到那个孩子,再由齐昊带着去南边。但去了收/养/孩/子的那个姓魏的人家,孩子却不见了。姓魏的人疯疯癫癫,而孩子的养母也不知去向。我们在四周都找遍了也不见踪影,只得放弃。”
    “再见到吕少爷的时候,吕少爷说许白就是那个许白,就是当年我和齐昊要找的孩子。机缘巧合之下,他竟被拐卖,然后又被吕少爷买了去。实在是天意啊!天意!”
    “所以说……许白就是当年名震西北的白沐白将军的儿子?”孟桂山瞪大了眼睛,都说天道好轮回,但轮回了一圈,兜兜转转,当年被陷害的白沐将军的儿子,竟与陷害他的吕敬吕尚书的儿子,搞到了一起?
    、71 齐昊1调兵
    “天意!真是天意弄人!”孟桂山摇头感慨,“白沐将军的儿子竟然还活着,还能被我们遇见……左相是何时知道的?”
    杨正卿点头,“恐怕左相知道的要比我们早得多。”
    “真是命数啊……”孟桂山还是感慨不已,“我看这是他俩命中的劫数。”突然又想到杨正卿既然是来找自己帮忙的,肯定不止说说许白的身世这么简单,“你最开始说的找我帮忙是为何事?”
    杨正卿下意识地看了眼窗子,门窗紧闭。
    “左相既是陷害白沐将军致死的吕敬的儿子,自然没什么立场去联合白将军在南边的余部,”杨正卿低声道:“但许少爷就不一样了,他是白将军的亲生儿子,心却又是向着左相的。如果派他去南边调兵的话,南边说不定就会跟我们结盟。”
    孟桂山恍然大悟,“你的意思是……让许少爷去南边调兵?左相知道这件事吗?”
    “左相是知道的,但左相有些犹豫不定。”杨正卿叹气,“若他将实情与许少爷说了……那可是杀父之仇,许少爷难保不会恨他。但即使不说,许少爷去了南边,见了白将军的余部之后,当年的事情也瞒不住。”
    孟桂山终于明白了,“难怪左相对联合南边举棋不定,宁可冒天下之大不韪,背上私通外族的千古骂名,也要跟察尔哈赤结盟。原来是在顾及许少爷。”
    “虽说左相做事果决,算计颇多,但遇到了许少爷的事,还是有些犹豫。”杨正卿道:“左相说迟早要用许少爷,但眼看朝廷兵马将至,若此时不让许少爷去调兵,恐怕就来不及了。”
    “所以你是想传假令让许少爷去调兵?让我瞒着许少爷不在军中的事?”孟桂山猜测。
    杨正卿承认,补充道:“我会派一骑精兵随许少爷同去,许少爷走了之后,你给左相造成一种许少爷没有离开的假象。”
    孟桂山想了想,有些犹豫不定。欺瞒左相可是大事,相当于欺君之罪了。若是吕益知道了,难保不追究。
    但他与杨正卿一样希望吕益能和南边结盟。他有老婆孩子和家乡父老,若是造反失败,一死了之还好。但若造反成功,夺取天下了,他可不想背个通敌外族的千古骂名,被乡亲们唾弃。
    “事关将士们的性命,死在这里的话,我们便什么都不是了。”杨正卿劝他。
    孟桂山一想也是,如果失败了,战死沙场了,如果他真的有幸能被后世史书铭记的话,肯定是以乱匪草寇的名头被一笔带过。届时还有什么好名声可言?
    罢了罢了,等到成功那一天,再叫左相治罪吧。
    孟桂山心一横,点头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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