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磨蹭着上前蹭到了袁璐的身边,然后轻轻地拉了拉她的袖子。
    袁璐见了就要把他揽到怀里坐,他在她手下挣扎着不肯,嘴里念叨着:“祖母交代我一早上了,这段时间不能让娘亲抱我的!”说着还依依不舍地拉着她的手没松,一脸想被抱的表情。
    袁璐看着好笑,故意夸张地夸奖他说:“我们澈哥儿真棒!”
    澈哥儿就挺了挺小胸脯,“我以后也是哥哥了!我已经长大了。”
    袁璐又被他逗得一阵笑。
    老太太就说:“你这段时间也不宜过悲过喜,澈哥儿也要注意,不许让你娘亲这样大笑的。”
    澈哥儿搔了搔头,嘟囔说:“怎么这样麻烦?这个小弟弟麻烦的哟!”
    袁璐忍不住捧着他的小脸香了一口,他嘻嘻一笑,又把另外一边凑上来,“娘亲,这里也要。”
    老太太带着三个孩子在她这里留到用过午饭,到了午睡的时辰才回去。
    三个孩子下午也都要学课,也就跟着走了。
    临走前泓哥儿和汐姐儿故意留了一留,泓哥儿拿了一个草编的蚱蜢送给袁璐,轻声道:“母亲,这是我昨夜自己编的,给小弟弟以后留着玩。”
    汐姐儿也掏出了一块绣了一群蝴蝶的帕子,道:“婶婶,这是我昨夜绣的,不太好,但是也是心意,若是婶婶得了女孩,这就给她拿着玩。”
    袁璐一左一右地牵着他们说话:“就算是送礼,你们也不能不睡觉。我往日说过多少次,不论什么事都要顾及自己的身子,你们怎么就没往心里去?尤其是汐姐儿,这帕子上的蝴蝶用了彩线,你晚上这样熬,眼睛不要了?”
    泓哥儿就笑了笑,说:“母亲别说我们了,我们也是心里高兴,这样的大事也不常有,我们平日还是听您的话的。”
    汐姐儿也道:“帕子本来是我新学了双面绣,想给您绣的。知道您爱素净,本来就只绣了几只。但是昨夜听说这事儿,就换了颜色鲜妍的彩线,多绣了几只上去,并没有费太多功夫。”
    袁璐刚才将帕子拿在手里未曾细看,此时听她这么说,才发现帕子的背面也是一样的图案。正还要叮嘱他们两句,泓哥儿又道:“这是我们自己准备的,弟弟这两天课业学的辛苦,还未曾想到这层,因此我们偷偷送了,您也别说,更别觉得他不懂事。他昨天听了祖母说您有了孩子,可是乐的一天都跟人说自己要当哥哥了。”
    袁璐轻轻拍了拍他的后背,“还用得着你说?多大的人,操这么多心。”
    他们这里说着话,跟着老太太先出去的澈哥儿就等的不耐烦了,嗒嗒嗒跑回来对着他们招手道:“哥哥姐姐快些,外头热呢。我们回去吃冰糕。”
    泓哥儿和汐姐儿各自应了一声,对袁璐行了礼,脚步轻快地跟上去了。袁璐心头一片柔软,忽然就想到以前听过一句话,爱上一个人,就同时有了软肋和铠甲。
    ☆、3月晋江独家发表
    作者有话要说:爷爷病危,明天回家,往后几天请假,现在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跟追文的大家说声抱歉。
    第一百二十二章
    高斐下了值就听下人说小袁氏派人传话,让他回府后就过去一趟。
    想到早上的那副药,他就忍不住想笑。这还是唐大夫说他知道个药方可以掩人耳目,就算是其他有经验的大夫来把脉一时也看不出端倪。高斐本来想着反正只要骗过这半个月,且有他和唐大夫保驾护航,这么短的时间内掩人耳目绝对不成问题。
    谁知道唐大夫听他这么说以后,顺嘴就说:“这药不用也好,毕竟其中放了蝉蜕、蟾蜍等物,味道腥臭非常。虽对身子无碍……”
    高斐就立刻变卦,让他开了药方去抓药了。
    二和在旁边听得真真的,心里也挺同情夫人的,就劝他说:“唐大夫都说那药恶心了,您怎么还非让夫人吃?”
    高斐斜了了他一眼,让他把还想再说的话咽进了肚子。
    下值后听说小袁氏这么眼巴巴地等着他去,心情就莫名地好,脚步轻快,嘴角含笑,就差一边走一边哼小曲了。
    袁璐是连用夕食的胃口都没有了。也不知道高斐给的到底是什么药,不吃东西的时候就没事,也就是身上热一些,可只要一吃东西就觉得胃里火烧火燎的,什么胸闷气短都来了。
    点心的时候用了一碗燕窝,又是吐了个天昏地暗。
    高斐颠着去了她的院子,没在屋里看到人,问了丫鬟说小袁氏一天都躺在里头。他眉毛一挑,掀了帘子进去。
    袁璐正靠在榻上闭目养神,听到珠帘碰撞的声音才掀了眼皮,见来人是他,二话不说,拿起手边的书就砸过去。
    一本书轻飘飘的,她手上也没力气,高斐稍微侧了侧身就避过了。
    “平白无故的,你这又是发什么脾气?”
    袁璐也不看他,先让青江绿水等人下去了。
    等丫鬟都走了,她才开口道:“你早上给我留的什么药?”
    高斐也坐到榻上,调整了姿势也歪了靠在另一边,“还能什么药,当然是让你能有喜脉的药,你这么生气做什么?”说到这儿,她轻轻笑了笑,“是不是味道太好?你这娇生惯养的喝不下?”
    袁璐被他这幸灾乐祸的口吻气的不轻,胸中气闷,又是一阵恶心,又是干呕两声。
    高斐看她这样了才坐直了身子,喊了人进来服侍。
    青江绿水两人一个拿着漱口水,一个拿着银制小痰盂,很久就到了袁璐身边。
    袁璐干呕了很久也没吐出什么东西来,只是脸色又苍白了几分。
    高斐这头也喊了二和把唐大夫给请过来了。
    唐大夫来后,高斐屏退了人问他道:“这药性怎么如此霸道?”
    唐大夫上前对袁璐拱手道:“还让小的为夫人诊脉。”
    大概过了一刻钟,唐大夫才收了手,蹙眉道:“照理说这药性确实是会让夫人有恶心、体热的反应,但按道理不应该到这种程度才是。想来应是夫人体质偏弱,才成了如今这样。”
    高斐问:“那可有药解?”
    唐大夫摇摇头,“这药本是一天一剂,明日开始停了药,应该就能缓解。”
    袁璐刚折腾了一遭,有气无力地瞪高斐,“您拿这种药同我开玩笑,可是嫌我命太长?”
    虽说在外人面前被这么埋怨,高斐觉得颇失颜面,但看她钗横鬓乱,脸色惨白,一时便又说不出责怪的话。
    唐大夫走后,袁璐让青江上了热茶。她喝了茶总算觉得胃里舒服了一些。
    高斐心有愧疚,本来就是一时兴起,谁料到还会出这样的岔子。
    袁璐喝完茶,突然想到了一件事,就问他说:“老太太那里,您可想好怎么交代?她身子也弱,受不得刺激,莫要最后也惹得她伤心落了病。”
    高斐正色道:“这事既然要做,便要将其他人都瞒住。倒也不是不相信老太太,只是如今姜程氏和姚程氏多在她屋里走动,万万不可被这些人知道些什么。至于老太太的身子……”他顿了顿,“她性情疏阔,如今日子又过的和顺,我已同她说了你胎像不稳……”
    袁璐也懒得和他说了,两人的思维根本不在一个世界。她是怕捏造一个子虚乌有的孩子让老太太伤心,而高斐却觉得反正事先已经跟她娘说了会保不住,所以到时候就算没了也是情理之中。他一个大男人,哪里会懂老人对孙辈的疼爱之心呢。昨天听他说凡事交给他,还以为会有什么完全之策……
    天色渐晚,袁璐不想和他说话就让人进来准备夕食。本已做好又是两个人一起用饭的准备,高斐确实衣袍一抖站起身来,道:“我去邱氏那里用,你自己歇着吧。”
    袁璐随口应了一声,有意无意地往他下半身瞥了一瞥。
    高斐没看见他促狭的眼神,直接转身走了。
    那头邱绣听说了袁氏怀孕的消息,已经急的如同热锅上的蚂蚁。她得见成国公的机会本就少,如今那袁氏又有了孩子,往后就更加有恃无恐了。再想到那夜两人差点成其好事,又是被那小袁氏给搅和了,她就更是恨得牙痒痒。
    还好那夜成国公答应了她可以和家里通信,虽说她也不敢在信里提许多成国公府的事情,但字里行间提一提成国公公务繁忙,袁氏管家有方之类的,也好让嫡母知道知道她如今的处境。
    她这日也刚刚收到了齐国公府的回信,嫡母让她在成国公府里孝敬长辈,礼让恭谦,早日为高家延续香火等。一封回信里竟然什么法子都没有为她想!
    邱绣的视线在“延续香火”四个字上顿了顿,看来嫡母的意思还是让她早日有孕。可她都没敢说到现在还没有跟成国公没有夫妻之实,就怕嫡母知道了真将她弃若敝履。
    可就在灰心失望之际,邱绣万万没想到成国公居然又来了她这小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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