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璎顿时有些不满了,睨了傅榭一眼便要起身不理傅榭。
    傅榭掌不住,伸手拉住了她,凤眼幽深:“我答应你,不过——”
    他把韩璎的手摁在了自己那里。
    韩璎笑嘻嘻挣脱开,跳到一边:“等我去漱口洗手!”
    她笑着进了浴间。
    用过午饭之后,傅榭起身去了前院,韩璎便带着人去后花园寻傅秀傅惠顺带看母亲和弟弟。
    寒浸楼中生着地龙,暖和得很,傅秀傅惠吃了奶娘的奶,和小舅舅韩亭并排在一楼东边卧室的锦榻上睡着了,除了金珠和两个奶娘,徐妈妈也在里面陪着他们。
    韩璎先见了母亲,这才进去看两个儿子和弟弟。
    看罢儿子出来,韩璎和林氏坐在锦榻上聊天。
    母女俩谈起了五月二十八的圣寿节,韩璎便问林氏:“母亲,陛下的圣寿节都是怎么过的?”
    林氏亲自把一盏红枣冰糖炖雪蛤递给女儿,含笑道:“咱们大周的圣寿节不是每年都过的,只过整数,譬如今年是陛下四十岁生日,这次是要大办一次的。”
    她端起自己那盏红枣冰糖炖雪蛤,舀了一勺吃了,这才道:“先前圣寿节不过是摆宴献礼罢了,今年有了新皇后,不知会怎样安排了。”
    韩璎听母亲这样说,便不理此事了,反正都有傅榭命人安排。
    虽然身边有无数的妈妈、丫鬟和奶娘侍候着,还有女医照顾着——沈怀仁得了一千两黄金的赏,已经离开了,留下的是胡春光和来自京城的那几个女医——可是抚养傅秀傅惠这对双生子并不是简单的事情,韩璎常常忙得够呛。
    忙碌的时间过得很快,不知不觉就到了三月份,摆过傅秀傅惠这对小兄弟的百日宴,傅榭一行人就出发进京庆贺承胤帝的圣寿节。
    他麾下的大将只有陈曦随行,其余都驻守西疆诸城。
    傅榭和陈曦骑着马在前,李真傅靖等人带着扈卫押着礼车在后,车队的中间才是韩璎林氏等女眷的大车。
    一时间紧赶慢赶,一直到了五月初十傅榭等人才抵达京城。
    韩忱接了林氏和韩亭回了怀恩侯府,韩璎带着两个儿子随着傅榭回了安国公府。
    如今傅松蓝氏和傅栎邹氏夫妇都在国公府内居住。
    因蓝氏有孕,国公府内由邹氏主中馈。邹氏办事颇为妥帖,并不干涉傅榭韩璎先前居住的东偏院的事务,韩璎一家四口很快就在东偏院安顿了下来。
    傅榭自去前面书房,预备处理罢公事就进宫面圣,韩璎则留在内院处理内务。
    浣夏和漱冬带着一大帮丫鬟妈妈留守京城,见了韩璎都有些激动,眼睛都湿了,齐齐跪了下去:“奴婢给王妃请安!”
    韩璎吩咐洗春道:“按照月例等级,留守京城的人俱都有赏,洗春你来宣布吧!”
    一时忙乱过后,谢赏的人都退了下去,韩璎命润秋带小丫鬟陪着奶娘哄两个小公子睡觉,她把洗春、浣夏和漱冬三个一等大丫鬟和引玉等八个二等丫鬟留了下来,预备把家务先理一理。
    此时条几上一溜摆着四个锦盒,每个锦盒上用小金锞子压着一张银票,另外还有一漆盘小金锞子。
    韩璎端起茶盏饮了一口,这才道:“四套赤金头面,洗春你们四个一等大丫鬟一人一套,每人再领二百两银子,这是我给你们预备的嫁妆。”
    洗春等人正要跪下谢赏,被韩璎给制止了。
    韩 璎含笑道:“洗春和润秋的喜事已经办过了,以后还在我身边做管事的。浣夏和漱冬,你们有什么想法的话,这几日寻个时间和我说说吧!”三月底离开凉州前,韩 璎主持着把傅安与润秋、傅平与洗春的婚事给办了,如今洗春和润秋其实已经不再是她的贴身丫鬟,而是管事妈妈了。
    浣夏等人闻言都笑了,忙向洗春贺喜。
    洗春脸有些红。
    韩璎端起茶盏饮了一口,又道:“如今我身边需要再晋四名一等大丫鬟,四名二等丫鬟,十二名三等丫鬟,这件事洗春来办,拟好名单让我看看。”
    洗春忙屈膝行了个礼,答了声“是”。
    处理完家务,韩璎有些累,便倚着靠枕歪在锦榻上休息。
    引玉知机,上前斜签着身子为她捏肩膀。
    洗春看了抛玉一眼,抛玉忙上前帮韩璎捏脚。
    韩璎闭着眼睛,瞧着似睡非睡的,实际上正在思索着如何把管家之责全交到洗春和润秋手中。
    过了半晌,韩璎睁开眼睛:“洗春,你去请四姑娘和三少夫人过来。”得趁她还在京城,把李真和傅榆的婚事给办了。
    傅榭到了半夜才从宫里回来。
    他一进卧室,见韩璎已经睡下了,两个儿子并排睡在床里,便俯身在韩璎唇上吻了一下,又探身在傅秀傅惠白嫩嫩的小脸上亲了几下。
    傅秀傅惠简直是他的缩微版,小小年纪已经颇有修眉凤眼的雏形,看得傅榭简直移不开眼睛。
    见傅秀傅惠的小嘴一裹一裹的发出裹‘奶声,傅榭觉得可爱极了,便又在韩璎唇上吻了一下,低声道:“阿璎,谢谢你!”谢谢你给我生了两个可爱的儿子!
    吻了一下之后,他有些意犹未尽,索性含住韩璎的唇轻轻咬了一下。
    韩璎终于被他给折腾醒了,还没睁开眼睛就闻到扑鼻的酒味,知道傅榭有了酒意,便用手遮住脸不让傅榭亲。
    傅榭轻笑一声,非要亲她。
    韩璎拗不过他,只得用手扶着傅榭的脸,温柔地笑着,轻声道:“哥哥,儿子在这里呢!我侍候你去浴间泡澡,可好?”傅榭不肯让她带两个儿子睡,她这次非得想办法把傅秀傅惠留下过夜,让傅榭去睡窗前的贵妃榻。
    傅榭瞧瞧熟睡的儿子,再想想窗前那张不算宽的贵妃榻,起身走开了。
    韩璎刚起身,就听到傅榭在堂屋吩咐奶娘:“把两个小公子带到东厢房去睡。”
    韩璎:“……”唉,又上傅榭的当了!
    第二天晚上国公府在正院大花厅举办家宴为傅榭韩璎夫妻接风洗尘。
    韩璎想想大房傅松膝下那一堆孩子,再想想二房傅栎那些嫡出庶出的儿女,最后决定只让润秋带奶娘抱着傅秀傅惠让安国公看一下就回东偏院,免得出什么岔子。
    虽然是家宴,可毕竟男女有别,因此邹氏命人在大花厅摆了一架大屏风隔开了。
    女眷这边韩璎地位最高,众女眷高山仰止,规规矩矩行了国礼,连最爱说酸话的蓝氏因丈夫傅松的吩咐,一直安安生生的,不敢去触怒韩璎,因此晚宴中韩璎倒也没什么不顺心的。
    润秋和奶娘们带着傅秀傅惠见了安国公,回来向韩璎复命。
    韩璎见跟着进去的两个小丫鬟手中各捧着一个锦盒,便笑着问道:“是傅秀和傅惠得的赏赐么?”
    润秀屈膝行了个礼,道:“禀王妃,是京城国公府的地契和梁州将军府的地契。”
    韩璎抬眼看了左右两侧的蓝氏和邹氏一眼:“……哦。”
    蓝氏和邹氏深吸了一口气,垂着眼帘坐在那里,都没有出声。
    片刻后,邹氏组织起一脸的笑:“恭喜王妃!”
    蓝氏竭力忍住脸部的抽搐,声音似从牙缝中挤出:“恭喜……王妃!”
    韩璎笑了笑,见傅秀傅惠精神甚好,小凤眼黑泠泠的,颇似傅榭,可是却流着口水,不由又笑了,拿起丝帕拭了拭傅秀和傅惠的小嘴:“我的儿,你们以后可是国公府和将军府的主人了,可是到底怎么分呢?要不,等你们再大一点儿抓阄?”双生子也有不方便之处啊!
    她看向润秋:“王爷派的跟小公子的扈卫在外面?”
    润秋答了声“是”,又道:“傅安带着小公子的扈卫在花厅外候着呢!”
    想到安西王那些久经沙场如狼似虎的扈卫,蓝氏和邹氏脸都有些白了,低下头不敢出声。
    韩璎见含蓄的警告有效果,吩咐了一声“看好小公子”,就命润秋等人带着傅秀傅惠离开了。傅秀和傅惠是她和傅榭的性命,自是一刻都不能放松。
    又过了几日,圣寿节越来越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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