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仇二人别过樵夫,走不多远,就见着山边峭壁一条手臂粗细的长藤,仰头望着,只见山峰尚半隐隐雾中,看不到山顶究有多高,如何也有几十丈来。
    相视一笑,云飞扬先开了口,“劳烦姑娘先请了。”
    仇雪见着模样,心里已有了盘算,点头称是,双手握着长藤,运气行劲,双臂交互拉拽,双脚立而壁上,轻盈身形岑然直上。云飞扬本想殿后,见着没得几下,已是上去数丈,兀自摇头微微笑着,才紧接着跟上。
    “云大侠,我倒要问你,如何回得那隋唐小调?”仇雪在上用力攀爬着,也不忘回头看看后边云飞扬的行程。
    “在下自幼深受国家大义影响,不免读了些文字,索性十几年来,还有得记忆。”云飞扬偷笑着,似是以为仇雪在夸赞他。
    “按着他唱的,后边还有甚么?”
    “其实讲的就是天下纷争,人生在世,不过几十载,连年战祸,就是赢了,也是终归尘土。”
    “听着唱词可不教人乐观,赢了也是尘土,输了也是尘土,如此一来,又有何争得?”
    “不错,所以我有一义弟,他就恨不得哪天能远离尘嚣。”
    说话间,二人已攀至云雾之中,白茫茫一片,辨不得行到何处。
    仇雪叹道:“眼前奇景无数,也不免这一场奔波。”
    “本就教你别再跟来……”云飞扬话没说完,直觉寒意凌然,似有一双怒目从上落下,打了寒颤,“姑娘跟来也是极好的,不然我也过不来这边。”旋即笑着称道。
    再往上去,穿了云雾,忽见长藤转而向前,定睛看着,原来已到峰顶。刚踏上平地,仇雪转身搭手将云飞扬拉得上来,就听得轰隆一声巨响,似是山石崩塌,又听得牛叫声不绝于耳,接着就是哀叫连连,云飞扬暮然愣愣,“这高山上何以有得牛叫?”
    “樵夫不是让我们来寻得耕夫么,即是耕地的,自然要有牛。”仇雪莞尔笑着,“循声找去,定可有得门路。”说着,拽着云飞扬一边快步。
    没走多远,就看到山坡边上一头黄牛四仰八叉,斜架在一块岩石之上,翻滚来回,硬是站立不得,岩石边上,一人双手抱头,慌着手脚,不知如何是好。眼见着峰顶平地,已有良田几亩,种着禾麦,抱头之人上身赤膊,腿上泥污黢黑,瞧不出本来模样,显然方才黄牛正在耕地,不巧岩石滚下,砸伤了黄牛。
    “仇姑娘,你且在此等候,我去帮着那人将重石移开。”话音未落,云飞扬已是箭步向前,挨到农夫身边,连忙道:“我托着,你先将牛牵开。”仇雪本想叫住云飞扬先是别急,看着已然上去,只得摇头叹气。
    “如此甚好!只是,见少年你年纪轻轻,这石块重头,可不比那黄牛要少,以你一人之力,怕是难以托付。”农夫也是实话实讲,担心云飞扬别再因他受了什么伤害。
    “你二人合力托石,我来牵牛就好。”仇雪飘然跟前,对着农夫与云飞扬二人,本是担心她不想多管闲事,见着此刻上来帮手,云飞扬喜上眉梢,心中暗叹:“原来她也并非不近人情。”
    “有劳姑娘了!”农夫连忙拉起云飞扬,驻于岩石左右,马步下沉,运气行劲,扳着岩石底下,开始用力。
    云飞扬见着此人内力暗叹不凡,磊磊重石,被他稳稳托住,先前扎在泥地当中,已是深陷,这般竟有了缝隙,连忙跟在身旁,陡然静心运气,下插双手,马步蹬地,浑然一气呵成。农夫见着也是心惊,不曾想这少侠有得如此功夫,连忙侧了身子,给云飞扬让出些地方,双手岑然抵在石头根源,双臂往上一拉,大石合二人之力,蹬然抬高几尺,仇雪见状,连忙跃了上坡,牵开黄牛。二人见到黄牛脱险,互视而笑,农夫叫着口号,一并卸了力,又是轰隆一声,巨石砸在地上,微而颤动。
    “多谢二位,还请教?”农夫见着黄牛安然,连忙搓着双手,作揖道。
    “在下洞庭云飞扬,奉义军白先生之命,前往大理寻得段式皇帝,有要事相请。”说着有抬手指向仇雪,“这位是我一道好友。”
    那农夫自信臂力过人,这定睛瞧着,不由得大为诧异,他只是个二十岁左右的小娃子,内力竟和自己有得睥睨,实在不可小觑,若是有害于他的皇上师父,怕是没法交待,沉吟良久,还道:“你说你是义军人士,我就当你是义军了?”
    “大叔若是不信,可见白先生书函。”云飞扬连忙拱手。
    “段式皇帝早已不在人世,当年白秋琳就在他身边,少侠,你莫要信口雌黄!”农夫目不识丁,就是有得信函,他也不认得白秋琳字迹,只得想办法诈上一诈。
    “这话山底下的渔人大叔已经说过,当时我就不得其解,若是皇上不在人世,何以还放得我们进来?”仇雪当仁不让,连忙质问。
    云飞扬也是摸不清状况,“白先生亲笔让我来寻得盖世武功,怎会有假?”
    农夫见着二人咄咄,心是念着,莫非此二人当真受白秋琳所托,来找皇上寻得武功?那少年功夫自然了得,可那姑娘如何,我还需试上一试。“既然如此,我倒要看看多少斤两能过了我?”说着,已是拳头带风,猛然而至,云飞扬就在身边,本想搪了强招,不料后劲十足,挡在胸口,硬是被推了开来,仇雪本想上来帮手,云飞扬身高体重,被弹开来只能侧身躲了过去,不管踉跄摔地,直接一招云手缠了农夫臂膀,那农夫被缚之际,直接横了筋肉,挣开胳膊。
    云飞扬摇晃起身,看着仇雪跟那农夫对拆不落下风,心中暗叹功夫了得,不消半盏茶的功夫,农夫已然不再上风,悻悻收手,转身不再看这二人,走到黄牛旁边,背对着说:“段式皇上实然不在世上,可见得我那师父,也是可能,你二人且往那小径走去,过得断崖,自可见到书生模样。”
    “啊,由此劳烦大叔指引。”云飞扬一边作揖,一边拉了仇雪,向小径踱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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