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沉鱼落雁 作者:秋三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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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那一刹那,她就是觉得在他怀内就是最安全的。于是,她轻轻的回抱了他。他心里有点激动,抱着她的手又再收紧了,让沈瑜差点透不过气来;慢慢地感觉到他急速的呼吸和心跳,然后还有自己的心跳。

    那个拥抱有点久。ryan迟迟不敢放手,怕一旦放了手沈瑜就再跟自己不相干似的;怕一旦放了手就发现身处的一切也不过是如泡沫的幻象。

    沈瑜永远也不会知道这几个星期ryan是怎么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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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瑜说要分手的当下,ryan的反应就像他以前那些女朋友提出分手的时候一样,不痛不痒似的同意了。

    过去,他的工作太忙,只要忙几天就会把上一段感情忘得七七八八,然后就会习惯;再然后,就会跟换秘书一样,那位置很快又会由另外一个女人补上。只有这次不一样了;他的工作不比以前轻省,忙着把工作交接到天昏地暗,却无法对沈瑜的离开这件事释怀;他的状况跟以前很不同,甚至可以用糟糕来形容。

    他开始不断透过以前装在沈瑜手机里的应用软件,追踪着沈瑜每天,甚至每小时的行踪,所以他知道她奶奶家在那里,她什么时候回到罗松,她什么时候到了机场准备回南城…,他都知道;他想去见她,却又不敢再见~他怕她再会把自己推开。他知到沈瑜顺利回到南城的家,她大部份时间会待在家里,有时会在医院,有时会在菜市场…,可是她却一次都没有再联系他,他们的关系彷佛就定在她那天说的『到此为止』那里。他相当的失落,也开始怀疑自己的存在的价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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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久之前,他曾经从沈瑜身上看到自己母亲善和良温柔的一面,让他重新记起母亲是曾经如何地疼爱自己。对他来说,那就是一场救赎;把他从二十多年来驱之不去的梦魇中救赎出来。

    母亲从离世前的一年开始,不断对他和吴旻旻施虐,除了身体上的伤痕,他的内心也肢离破碎、残缺不堪。当年幼少的他们无法离开母亲,纵使她令他们伤痕累累,可她还是他们最依赖的人;尤其是妈妈离开了吴梓楠,独自带了他和吴旻旻去了法国生活的那段期间,更成为他们唯一可依赖的人。后来妈妈死了,他和吴旻旻也被逼分离。

    把他接回去的生父,给他提供了无尽的物质和教育资源,却无法从专注于事业的精神中,分给他一点『爱』,给他一个『家』。那时他也开始怀疑自己的存在的价值,于是作出了连串的自残行为;父亲得悉后,他就被带到心理医生那里,开始了他漫长的心理辅导疗程。后来,他终于找到了他的生存目标,就是要变得一天比一天强大;只有这样,到他长大了找到吴旻旻的话,那时他就有足够的能力去保护她,疼爱她,再跟她相依为命。

    后来,他的确是一天比一天强大,而吴旻旻最终亦被他找到了;他把多年来对她累积的疼爱和思念,化成了无限的宠溺;别人说他是妹控,他也毫不在意;可惜,吴旻旻的那场车祸,让他看清了事实。事实是,他的强大还不足以护他的妹妹周全;而她最需要、最在意、最能让她安心的人都不是他。

    不知是不是移情作用,在吴旻旻离开了罗松飞到德国去找管湛淇之后,他体验了失落的心情没多久,就发现自己对沈瑜暗生了情愫。起初沈瑜对自己表达出来的那种关爱,虽然似乎是出于她的本性,无关男女之情,但已经让他方寸大乱;他很害怕,因为他不惯于被爱;同时感受着被爱的那种陌生的恐惧,以及被爱的渴望,让他很矛盾,很不安;他选择过逃避,却被老天爷开玩笑似的,借着他烂透的中文理解能力拉了回来。因为不惯于被爱,所以他习惯把她那些无条件给自己的爱,加倍地回馈予她;他把爱量化了,就觉得自己没欠她什么,那么他就能够好过一点。

    她回到南城,跟他断绝了联络,他开始把原来的思维倒转过来;他觉得,沈瑜就像他的母亲一样,给了他很多的爱,最后却又伤害了他,离弃了他。他的理性知道他跟沈瑜之间的问题沿自于那句『暧昧』的诠释,但她不信任他、不需要他也是无法否认的事实。那一刻,他觉得自己在这个世界上应否存在似乎已经不再重要了,没有一个人需要他,也没有一个人在意他;他没人可去爱,也没有人来爱他。

    他慢慢地去说服自己,为什么自己那么在意跟沈瑜这份感情,分手后为什么情绪会如此低落,那也许是自己错把对母亲和妹妹的爱移情到沈瑜身上,所以现在才会不寻常的痛;他,应该并非真正的爱过她。可是,在他离开罗松前一个星期,他开始在蔚榭收拾回国行装的时候,他打开了衣帽间的某个抽屉,那里并排着三对袖扣,他逐一打开来之后,人就崩溃了;那天,他坐在地板上泪流不止。

    那天晚上他不能入睡,眼皮几乎没有闭过,躺在床上翻来覆去,最后打了通电话到英国,找到他的主诊心理医生;也许是医生为他诊治了二十年,对他有如子侄,却又不卖他的帐,还是按程序隔天晚上才给他腾出心理辅导的时间。第二天日间,他一直在找自己做错了什么,做过什么事,以至让沈瑜对他一直存着那些错觉和误解。直到晚上跟医生视讯的时候,虽然有些事情和心情已经梳理得大概了,但他还是忧虑和不安。

    他问:「我还是觉得,我对她如此执着,是不是因为我把她看成了妈妈和妹妹的替代,那是不应该的。…我很怕自己对她的感情并不纯粹,将来会让她很受伤害。」

    医生:「为什么你会担心她会受伤害?」

    ryan:「她是无辜的。」

    医生:「因为她是无辜的,她如果受伤了,你就会感到内疚?」

    ryan:「嗯,…不只是内疚,也许会是心痛多一点。」

    医生微微的笑了:「孩子,你觉得你对她的是什么样感情,所以你才会怕她受伤?…会为她的委屈而心痛?」

    ryan:「你说…我是真的爱上她了吗?」

    医生:「我不知道,只有你自己最清楚。」

    ryan苦笑:「我现在再去找她,大概她还是会把我推开吧。」

    医生:「想想,她再次把你推开的话,你的处境跟现在会有什么分别?…若果她重新接受你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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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ryan抱着沈瑜好一段时间,两个人脑中都各自闪过不同的画面。最后,ryan笑了笑松开了她,然后拉住了她的只手,弓着身子平视着沈瑜的眼睛。「伯父明天开刀,你担心吗?」

    ryan突然换了个话题,沈瑜有点反应不来,顿了一下才回答:「我说一点也不担心,你会信吗?…每一个手术都是独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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