办法。
    西陵朝着江若渺努了努嘴,示意我注意些他,别让他太难受了,好歹,也是自己的孩子,跟自己不亲,也就罢了,这认也不肯认,换了是谁,也是不可能不难受的,“你不能太纵着他,错已经不可挽回,只一味的躲避和不承认,解决不了任何的问题,除非你希望那两个丫头一辈子都不原谅他,不然……”
    我会努力赎罪,争取她们的原谅!以前,是我亏欠她们的,我会用以后的日子,慢慢给他们补偿回来!
    江若渺没有如我预想般得一蹶不振,反倒是,认真的瞪大了眼睛,下定了决心般得在床榻上坐直了身子,捉住我的手,低头,把额头贴上了我的手背,“我不知道,以前,我竟对你做过那么过分的事情,对不起,小离儿……我跟你保证,以后,都会好好儿的对你,保护你,照顾你,绝不让你受半点儿的委屈……我……”
    以前的事,都过去了。
    我微一愣神儿,又忙不迭的打消了自己脑子里那些突然涌出来的,在雪园的那些日子里的不好回忆,伸手,环住了江若渺,“那些事,你也不是有心的,渺,现在,我只希望,你能好好儿的,陪我终老。”
    恩!
    江若渺认真的点头,答应了一声之后,便转身下床,自顾自的穿起了靴子来。
    去哪儿?
    我不解的拧眉,不知道他这是想做什么,自他醒来至今,从来都不肯离开我半步的,连去茅厕,都要是能看到我的那种,这怎么突然就不腻着我,要自己下床去了?
    我去找纳兰齐,跟他,跟他问一问,月儿和离殇,寻常里,都,喜欢什么。
    江若渺费劲儿的穿好靴子,站起身来,转回头来看我,“我,要让月儿和离殇,喜欢我,自然,就,该先让她们,喜欢我做的,事,然后,慢慢的,不特别的,讨厌我了,再,再去跟,她们,道歉,不然,她们,肯定,会以为,是我,在狡辩,会,更讨厌我的。”
    你倒有心。
    显然,西陵的吃惊并不比我少,一个连吃饭都只会用勺子,大白天里,都不敢自己一个人独处的人,竟然,会为了讨好想要讨好的人,而鼓足了勇气,前往陌生的地方去,跟几乎没说过什么话的人请教事情,“去试试罢,或许,就能有不错的收获,也未可知。”
    需要我陪你一起么?
    见江若渺要鼓足了勇气出门,虽然,恩,纳兰齐的寝殿距离我这里也就是步行两盏茶工夫的样子,可,就这样让他自己一个人去,我还真就是有些不放心,现在的他,不比以前,无论是自保的能力,还是心智上,都不是那只狡猾的“狐狸”了,纳兰齐的人品,我信得过,可……这一路上,总难免要遇到些下人们的罢?万一,那些下人们刁难他,欺负他,可如何是好?
    我自己去,这样,才能显出我的,诚意,我,不希望,纳兰,齐,是不好背了,你的面子,才不得不,告诉我,我,已经,亏欠月儿和离殇,很多了,我不想,再让她们误会,我是在,不择手段的,逼迫,纳兰,齐,做,不喜欢的事情。
    江若渺穿好了靴子之后,又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给自己套上斗篷,然后,冲着我浅浅的笑了笑,态度很是坚决的出了门去,“你不要跟来,我跟他问完了,就回来。”
    江若渺这一去,就不见了人影,直到了晚膳时候,我见他还未回来,便再也忍不住了,穿好衣裳,出门,到了纳兰齐那里,得知他两个时辰之前就已经离开了,不禁更是紧张了起来,他现在的心智,连个常人的七八岁孩子都比不过,这若是被人捉了去,可如何是好!
    所有的夜卫,都被我唤了来,整个皇宫,筛子般得找过去,才在极远的一个院子里,寻到了他,看着他蜷缩在那屋子里的破旧床榻上睡着,我只觉得,自己的心被狠狠的揪了一下,这里,可不就是以前时候,他初来和亲时,曾住过的那个!他每天,都会从这里走出去,去往里这里半个时辰车程的议政殿门口等着,只为了,能在我下马车的那一小会儿,看我一眼……今天,他又是怎么走到这里来的呢?他分明,已经忘了以前的事情,不应该,还记得路的,不是么?
    渺,醒醒,不能在这里睡。
    我侧身坐下在他蜷缩着的硬板床上,伸手,轻轻的摇了摇他的肩膀,唤他醒来,“咱们该回去用晚膳了。”
    唔……
    江若渺迷迷糊糊的醒过来,揉着眼睛坐起身来,答应了我一声。
    怎么在这里睡着了?天还冷着呢,着凉了怎么办?
    看着江若渺一脸无辜的样子,我轻叹了口气,伸手给他,示意他抓着我的手起身,“刚才,咱们不是说好了,把事情办好了,就回寝殿去的么?”
    从,纳兰,齐,的寝殿出来,之后,我,迷路了。
    江若渺一边说着,一边伸手揉了揉眼角,满脸的委屈,“我跟下人问路,他们都躲着我,我就,只好依着,自己觉得对的方向走,不想,就走到了,这个院子里来……我瞧这院子,熟悉的很,就在这里,等着你来寻,我了,我,总觉得,只要,我在这里,等着,你就,总能寻来……”
    你这笨蛋,皇宫一共就这么大,只要仔细的找,哪里有找不到的地方?
    我仔细帮江若渺整理好衣裳,不经意的碰了一下他的手,顿时,便被他冰得打了个哆嗦,忙脱了自己的斗篷下来,给他裹在了身上,“冷坏了罢?”
    还好。
    明显的,江若渺是不想我担心,明明冷得全身都在发抖,还佯装无事的跟我摇头,“咱们,回去罢,我,饿了。”
    恩,回去,这就回去,晚膳早就好了,回去了,洗好了手,就可以吃。
    看着江若渺越显苍白的脸色,我不禁更担心了起来,这些日子,是给他调养的好了不少了不假,可,之前时候,却是真真的把身子给损得太厉害了,损易补难,哪里是随随便便就能全然恢复了的,这若是再染上风寒,可就该更麻烦了,“传我的话下去,彻查,是什么人不给江贵人指路,自己认罪的,鞭笞四十,拒不认罪被查出来的,鞭笞一百!”
    小离儿,我,没事,不要罚,下人。
    若是换了以前,江若渺定然会嫌我罚的轻了,可现在,却是满是不忍的给那些欺负他的下人们求情,“他们,该是,不认识我,才,不告诉我的,你,这般的罚,他们,太,重了,会,打死人的。”
    若是我到了晚上要就寝了,才发现你走丢了,才开始寻你,你就该被活活的冻死了!
    之前,我还是在强压着火气,这会儿,听了江若渺给那些不懂礼数的下人们求情,我便更是生气了,不由分说的抓住他的手腕,把他塞进了我来时乘的御辇,“上车!先回去我的寝殿,泡个热水澡暖一暖!然后,陪我用膳!”
    可是,小离儿……
    江若渺乖乖的进了御辇里坐好,却依旧是不打算放弃给那些不懂规矩的下人们求情的这事儿,“他们……”
    你再多一句给他们求情的话,量刑,就多翻一倍!
    在罗羽的后宫里,江漓湘的位份本就是最低的,再加上,之前时候,他害我生过病,伤过我,被关过冷宫……名声儿自然是差到了不能再差,我能想象,没有我陪着他的时候,下人们见了他,都是不会跟他行礼的,此时,我若是不对那些没有规矩,看低他的人施以惩罚,以后,他的日子,定然会更加的难过。
    后宫,从来都不是一个干净消停的地方,固然,西陵他们都是懂礼数,识大体的,可下人们,却不能……说的难听一点儿,后宫里的那些腌h事情,真正是由主子吩咐下去,几乎可以说是没有的……真正招惹是非,惹麻烦,害人的,都是那些自以为对自家主子忠心,身份高人的一等的得主人重用的奴才!
    晚膳江若渺只吃了很少一点就没了胃口,我威逼利诱了半天,也只勉强的又喝了小半碗汤,依着之前商量好的,今晚,该是西陵陪我睡,江若渺也是跟以前一样,依旧睡在床榻的里面,唔,许是在江漓湘那里遭的罪太多了,这次回来以后,他对那事儿抵触的很,跟我在一起,也仅限于亲一亲,抱一抱,再深入,就不肯了,西陵他们跟我做那事儿的时候,他也只是在一旁躺着看,半点儿要来凑热闹的意思都没,大抵,也是因为这个,西陵他们才都对他一直黏在我的床上,非要跟我一起睡的这事儿,没提出抗议。
    跟西陵闹腾到半夜,累了,要睡了,我才是发现,江若渺没有跟平常时候般得凑过来,而是依旧蜷缩在床的另一边,一言不发。
    渺?
    我不知江若渺是要闹什么幺蛾子,索性,这次回来之后,他也只会跟小孩子般的撒撒娇,耍耍性子,不会跟以前似的当真有什么坏心思……也是习惯了他偶尔会需要我哄,这时的,我便伸了手过去,碰了碰他,“做甚么呢?”
    不碰不知道,这一碰,我才是发现,他全身都在发抖,忙不迭的起身,把他背朝我的身子掰过来,却见着他脸色苍白,连嘴唇,都泛起了青紫来。
    愣着作甚!
    还是西陵比我更能遇事镇定,只一眨眼的工夫,他就回过了神儿来,提醒我给江若渺把脉,“快给他把脉看看,这是怎么了!”
    哦,哦,好,好的。
    我努力让自己镇定一些,跟西陵一起,把江若渺的身子掰正,让他仰面躺好,才伸手,给他把起了脉来……是染了风寒,应该是白天的时候在那没有地龙的屋子里面睡觉了的关系,只是他的身子太弱,才反应的这般吓人,“使人去把屋子里的地龙烧热些,把我的银针和药箱都取来,西陵。”
    忙活了小半个时辰,江若渺的情况方才好些了,我写了方子,让那个给他陪嫁来的小侍去御医院抓了药回来,在小炉上熬着,才动手用布巾蘸了热水给他擦拭起了身子,之前时候,他不舒服的出了一身虚汗,却是怕坏了我和西陵的兴致,一个蜷缩在那里忍着不出声儿,待我发现的时候,里衣都湿透了,不擦拭干净,会堵了汗孔,发不出汗来,风寒就没那么容易好……这个笨蛋,真真是能找的让我心疼!
    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江若渺这一病,就病了六七天,中间,发了两次高热,都让我用药给压了下去,只是,喉咙依然是不可避免的肿了,话都说不出来,吃东西都咽得费劲儿,起先一天,想装睡不吃东西来着,却是装得不像,被我给瞧了出来,教训了一番,没用,西陵见我犯愁,便替了我对付他这个可恶、不听话的“小孩子”,一顿威胁吓唬之后,瞬间,就变乖了,让吃东西就吃东西,让喝药就喝药!
    事后,我问西陵,他怎就这么有办法,不想,竟是听他说,是收拾小时候的我积累出来的经验,我小时候,可比现在的江若渺难对付多了,装病,卖萌,装可怜,坑蒙拐骗,惹麻烦,那可是样样儿精通,骂,不舍得,打,更不舍得,若是再没点儿手段收拾,怕是,天都不知道得被我戳出几个坑来……我越听越不好意思,便动手去捂他的嘴,不想,这坏人竟是趁着我捂他嘴的时候,伸了舌头出来舔我的手心……
    这般明显的调戏,我哪里忍得住不对他做点儿甚么?再加上,这些天都忙着照顾江若渺了,也没做那事儿……恩,择日不如撞日,一个猛扑,给他推倒,伸了魔爪探进他的衣裳……敢调戏我,哼,瞧我是那种肯吃亏的人么?!
    一阵酣战,便到了天明,我累得不行,动手指的力气都没了,便让西陵给江若渺喂药,不想,江若渺连在梦里都对不是我的人排斥的厉害,西陵愣是费了半天的劲儿,都没能给他喂进一口去,最后,我实在是瞧不下去了,一把抢过药碗来,把药喝到了嘴里,嘴对嘴的给江若渺都喂了进去,药喂好了,才觉得自己嘴里苦得要命,眼泪珠子不自觉的就掉了下来,“啊,好苦――”
    良药苦口利于病,神医。
    西陵坏笑着调侃我,从一旁的点心碟子里拈了一块儿蜜饯,塞进了我的嘴里,“自己生病喝药,都要我哄着的人,这帮别人喂药,倒是勇敢的很,啧啧,我可是要吃醋了……”
    你啊,尽会逗我,明明装得一点儿都不像来着。
    我倚进西陵的怀里,扭着身子找了个最舒服的姿势腻着他,“昨儿晚,也不知是哪个坏人把我折腾的快要累死了……要不是我累得动都不想动,你看我还用不用嘴来喂……啊,好苦,好苦,好苦,我还要吃蜜饯……再给我多拿几块儿来……”
    又吃了好几块儿蜜饯,我才是觉得自己的嘴里恢复了味觉,打了个哈欠,侧身躺下,就准备睡觉,唔,把皇位让给翔儿就是方便,现在,我可算是能名正言顺的过我的米虫生活了,咳,虽然,恩,以前,也没怎么勤政为民,但,好歹,也还是看过不少奏折,想出过不少法子,让百姓们安居乐业的,要是听百姓们对我的评价的话,我可是个比我娘亲还不错的帝王呢!
    天都亮了,睡罢。
    西陵笑着把我揽进怀里,从一旁扯了被子,给我盖上,“我比你警醒,若他有什么不舒服的,我便唤你起来。”
    一觉睡到晌午,醒来,便听到了长白来跟我禀报纳兰齐对那些不给江若渺指路的下人们的处置,共计三十二人,其中,十一人是自己来认罪的,各打了四十藤鞭之后,悉数贬去了西院的杂役司做粗活,二十一人是想着侥幸,被夜卫查出来的,各打了一百藤鞭之后,绑了送去了两个丫头经营的楚馆里做小倌。
    纳兰齐向来会揣摩我的想法,好歹,也是极小的时候就开始一起玩儿的,对这些不懂事的下人们的处置,也是很合我的心意。
    我不喜欢动不动就伤人性命,但,若是处置的太轻了,又不能以儆效尤,他这样的惩罚,对那些怀着心思,要在皇宫里得些地位,好给家里人争一份前程而进宫来的下人来说,已是足够他们惶恐的了,以后,再在对待江若渺的态度方面,自然,也就会恭敬了,至于,那些犯了错,还想要隐瞒的,便是把我的夜卫当做是形同虚设的蠢人,留他们继续呆在宫里,只能徒增麻烦,不若早早的撵出去,也省得这后宫里,又平白的多出些乱子,让所有人都过不自在。
    再来,我昨日的那一番大动静,怎得也不可能没过了两个丫头的耳朵去,现如今,纳兰齐把那些犯了错还不认的都送去了她那里,应该,也是想要看一看她们的反应,瞧一瞧,她们跟江若渺之间,是不是就真的没有半点儿缓和的可能了……可见,昨日里江若渺去找他问两个丫头的事情,也该是让他觉得感动或者心软了。
    又过了两天,夜卫给我传来了两个丫头那边儿的消息,让我很是有些意外。
    两个丫头没有跟我猜测般得,对那些人不管不问,反倒是,把那些人都又收拾了一回,恩,听那些夜卫们说,烟波楼的管事,在两个丫头的授意下,把那些被送去了烟波楼当小倌的下人们全都让人剥了个精光,以各种撩人的姿势绑在了特制的马车上,让馆子里面的一些原来的倌人带了面具,一边狎玩着,一边游街,负责狎玩那些人的倌人,多则四五人,少则两三人,十几条巷子游下来,那些人里面,少的,也被玩的倾泻了两三回,多的,五六回的都有……末了,还在烟波楼前面的空地上立了木桩,把那些人又绑了上去,允来看热闹的人不要钱的试玩儿……那些浪荡子本就都是喜欢刺激的,当下里,就真有人脱了裤子下来“试玩儿”的,有第一个,就有第二个,有第二个,就有很多个……到了傍晚,收人回去的时候,那些人里面,有好几个都被玩儿的昏死了过去,拿凉水淋了,才醒过来……
    当天晚上开门营业时候,烟波楼门口儿排着等进去的,足有四五百人,听说,有不少人直接就付了金票,包了一个或者几个倌人的场子。
    来给我回话的夜卫话说了一半儿,便小心翼翼的抬头,偷偷的瞧了我一眼,见我没什么不悦的神色,才接着说道,“臣下从烟波楼的管事那里打听到,最近三个月,那里已经没有倌人是闲着的了……”
    这两个混丫头,倒是会做生意的很!
    我被两个丫头的“胡作非为”气的笑了出来,小混蛋,这是要跟我抗议还是示威,恩?真当我收拾不了她们了是不是!
    主子莫要生气,两位小主子还小,也是……年轻气盛……绝无意要惹主子生气的才是……
    见我笑了,那来禀报的夜卫更是紧张了,忙不迭的,便开始给那两个丫头求情了,“主子的身子向来不好,可不敢生气……再伤了身子……”
    鬼灵精怪的,跟我小时候,可真是像。
    我挥了挥手,示意来禀报的夜卫先下去,想要一个人清静一会儿,想法子出来收拾两个臭丫头,我小时候,也不是个听话的,她们两个的这脾气,跟我,全然就是一个模子出来的,还真就让我下不了手教训她们了,“你去,帮我把纳兰齐唤来,就说,我要他陪我一起用晚膳。”
    ☆、人情
    作者有话要说:  昨天jj后台崩溃,这本来是昨天要发的,恩,今天先发了,一会儿还有~
    晚膳时候,纳兰齐如约的来了,跟着他的,是司马家给他陪嫁的两个小侍,各自手上捧着一个盒子,不知是装了什么东西。
    来,过来坐,齐儿。
    我没有问纳兰齐他给我带了什么来,只招呼他到我的身边来坐了,陪着我用晚膳,那盒子既然是他特意让人带来了我这里的,那,自然就是要送给我的,至于,是什么,恩,我不需要问,他就会说,我又何必费那劲儿呢,“我是说让你来陪我用晚膳不假,可,你也不用就这么准时的来罢?是最近后宫里的事儿太多了,忙不过来了么?”
    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只是有些不懂规矩的人得教训,不然,再出了之前那样的事,可就不好了。
    纳兰齐浅浅的笑,走到我的身旁来坐下,在下人端到他面前的盆子里洗了手,接了布巾过去擦干,“倒是你,怎突然就念想起我来,让我来陪你用晚膳了?”
    晌午的时候跟人说起那两个丫头,不自觉的,就想起你有些日子都没能来陪我用膳了,这不,就遣了人去唤你了,谁知道……恩,你可是半点儿的都不想我,直拖到这个时候才来……
    我翘了唇角,跟纳兰齐撒娇,这招儿,从我们还很小的时候,就很是好用,一直到了现在,也半点儿都没失了效,“你说,我是不是该罚你,恩,罚你……反正,恩,就是该罚你了?”
    恩,是该罚,你说罢,想怎么罚我?
    纳兰齐一边说着,一边把手里的帕子交给了旁边的下人,往我的身边儿凑了凑,贴近我的耳边,压低了声音说道,“要不,今儿晚上,你在我身上试试,我给你带来的新玩意儿?”
    咳,既然,你这么有诚意,我再责怪你,就显得我太小气了……恩,就依你的意思,这么罚罢……
    我不是没经过那事儿的孩子,一听纳兰齐这般的说,我怎么还会不知道,他让人捧来的那两只盒子里面,会是什么东西?本能的清了清嗓子,让自己不要露出什么异样,伸手,取了筷子,塞进了他的手里,“来,先,先吃饭,待吃饱了,咱们再说罚的事儿……”
    一顿饭,吃的不快不慢,因着心里猜测,我总不自觉的往那两只盒子上面瞧,唔,也不知道,是什么好玩儿的,能让纳兰齐带了来给我,定然,该是很有些意思的才是……想当初,在别绪楼的时候,各种的玩意儿也不少了,纳兰齐见过的,我自然是也见过的,能让他说是有趣的新玩意儿的,怎得,也不会太让我失望了才是,可是,恩,到底是什么呢,我可真是想瞧瞧呢,要不是……现在要吃饭,不能胡闹的乱了宫里的规矩,我早就让那两个小侍先把两只盒子交给我,我打开先看一下了……
    月儿和离殇两个丫头的性子,都很像你,只不过,都不是全然的像,月儿极像动脑筋使坏时的你,离殇,却更像待人处事时直爽的你。
    纳兰齐倒是半点儿都不着急,佯装没看到我时不时的去偷瞧那两只箱子,依旧守规矩的跟我说话和布菜,大家闺秀,啊,不,大家出身的少爷气质,不需要假装,就能够淋漓尽致的表现出他的修养,让人只是看着,就觉得赏心悦目,“你也不要过多的去苛责她们,她们,毕竟还都是孩子……咱们跟她们这么大的时候,可是连她们都不及的……”
    你觉得,她们能跟江若渺和好的可能有多大?
    见纳兰齐主动提起两个丫头,我也就不再藏着掖着,直接开门见山的跟他问道,“你也知道的,那两个孩子……都有些……”
    你也知道,怨恨,是一种极难解开的心结,但,也不是全然没有可能,毕竟,血浓于水。
    纳兰齐一边说着,一边抬头,看了看坐在我的另一边,连筷子都拿不好,还想方设法要给我布菜的江若渺,轻叹了口气,“之前时候,我们都对他有误会,那两个丫头也就不自然的对他有排斥厌恶的心思了,在加上些个多嘴的下人,为了讨她们的好,去跟她们说些有些没的传闻,时日长了,自然……她们才十六,虽然聪明,却也终究是孩子,在判断一些事情方面,难免偏激,待长一长,或许,能稍稍好一些,也未可知……不过,那一日里,我偶然的听她们说起,江若渺虽然可恶,但,也终究是她们的生身父亲,她们不认,是一码事,旁人欺侮,那就另当别论了,我当时觉得,这是个极好的迹象,便从旁里肯定了一句她们,顺带着,告诉了她们,历来宫闱之中,便有许多的腌h事情,有很多人,会借着一些看似不起眼的小事,来破坏旁人的威望,咱们家里的爹爹们虽都是好人,可,却是难免那些伺候的下人里面,有没有一些大家氏族派来的使坏的人……”
    这样说来,我便是能理解,她们为什么对那些下人的处置那般的狠了。
    罗羽的后宫里面,的确要比旁的地方都干净,可,很多大家氏族的人,却总是自危,觉得宫中无人,便不好办事,所以,就把一些自家的侧室生的孩子送进来做下人,那些孩子在进宫之前,都被家里教训过,要好好儿服侍主子高兴,说不好,就成了主子身边儿的红人……或者,得了我或者哪一位皇子公主的宠爱……就好比,纳兰齐……啊,确切的说,是司马兰……
    虽然,在罗羽,侧室生的孩子不是像旁的国家般得,一出生就是奴籍,但,地位,却是真真不高的,这些被送进宫里的孩子,大多都是侧室生的里面比较机灵的,族长也大都许诺了他们,只要他们如何如何,他们的娘亲,便能得了什么什么样的照顾,规矩礼数什么的,都不会差,同样的,也都少不了在大家后院里长大的人的坏毛病,拉帮结伙,造谣生事,整天做着黄粱美梦,想着要飞上枝头变凤凰之类。
    我不能不让这些人进宫来伺候,毕竟,罗羽不是我一个人的罗羽,少了这些大家氏族的支持,便是身为帝王,也会很为难尴尬,好在纳兰齐是个善于治理后宫,制衡这些人的,不然,我可得整天里被些烦人的事情吵死了。
    也算是以儆效尤罢,近些时日,有不少下人跑去孩子们的那里讨好,挑拨他们和长辈们的关系,有了这次的教训,也该老实一些了。
    纳兰齐轻叹了口气,又给我夹了一块肉到碗里,见江若渺的筷子用的笨,夹了几次,都没能夹起一块鱼来,便换了双筷子,帮他夹了一块进面前的碟子,“好在,孩子们自小都是跟着各自爹爹,相互之间,也都关系融洽,不是那么容易就被挑拨,不然,便是累死我,也没法儿面面俱到的给你把这后宫管好了。”
    谢谢。
    江若渺很有礼貌的跟纳兰齐致谢,放下筷子,用手把那鱼上面的几根小刺摘下来,然后,邀功似的把整个碟子都端来了我的面前,示意我吃,“我洗过手了的,小离儿,干净的,你吃。”
    恩,一人一半,你也吃。
    我用筷子夹起那鱼,自己咬了一半之后,把剩下的一半填进了江若渺的嘴里,又拿筷子给他夹了好些菜到碟子里,把勺子塞给了他,“用勺子罢,筷子不着急练着用,凉了就不好吃了……多吃些,把身子快快的养好,不然,春猎的时候,我就不带你,就留你一个人在宫里……”
    我吃!我吃!别留下我一个人,小离儿!
    听我要把他一个人留下,江若渺顿时便紧张了起来,忙不迭的拿好了勺子,就开始往自己的嘴里送饭菜,一边吃,一边还小心翼翼的拿眼角偷瞧我,看我是不是在看着他,跟我目光相遇,就赶紧把眼神儿缩了回去,埋头加快了速度吃,“我一定,一定,很快,就,身子好好的,你,要带我去,不要,留我一个人,在宫里……”
    别噎着了。
    看着江若渺吃的狼吞虎咽,我不禁无奈的摇了摇头,伸手,抚了抚他的后背,“我逗你呢,哪里就真放心把你一个人留在宫里了,慢点儿吃。”
    用完了晚膳,到院子里走了一小圈,我便吩咐下人们出去了,恩,纳兰齐和他让人带来的那两只盒子,是肯定要留下的,那两个小侍嘛,我嫌碍眼,就跟下人们一并,都赶出去了。
    你啊,好奇心还是这么多。
    纳兰齐笑着戳了戳我的额头,把我横抱起来,朝着通往温泉池子的廊道走去,“先沐浴,沐浴完了,咱们再研究这些东西怎么玩儿,我使人从烟波楼里弄出来的,只看了一下,还没试过呢……不用这么看着我,不能在沐浴的时候试……玩儿的过了,着凉了怎么办,真当自己的身子跟寻常人一般的好了是不是?”
    那,好罢。
    瞧着纳兰齐那不准抗议,不然就要把那两个盒子都拿走的态度,我只得服软了下来,唔,好罢,好罢,我就是这么个没出息的人,什么软的硬的不软不硬的,用在我身上,都好使!
    这一夜,我被纳兰齐从那盒子里拿出来的那些小玩意儿……弄得几次快活的险些背过气儿去,直直玩儿到了天将要亮了,才体力不支的瘫软在了床上,我快活了,身子自然就要比寻常的时候更紧了,他也是快活舒服的不行,倾泻了好几回,累得动都不想动了,我俩互相换了个眼神儿,便达成了相同的意见,不洗澡了,直接睡觉,待睡饱了起身,再去洗身子,恩,反正这被褥也得换了,早点儿换晚点儿换,也没什么。
    就这样,不多会儿,我们两个就迷迷糊糊的睡了,睡梦里,我像是梦到有人帮我把身子擦洗了,换了衣裳,抱到了软榻上面,不多会儿,又抱回了床上,唔,如果不是梦的话,八成儿,就是西陵做的了,大概是纳兰齐起身了,要帮我收拾,恰好遇上了西陵,西陵就让他去忙,自己把这事儿给接了罢。
    唔,真好,又可以偷懒了,但愿,不是做梦。
    一觉睡到晌午,醒来,却见着纳兰齐还在我的旁边睡得小猪一样,半点儿要醒的意思也没,西陵也不在,跟昨晚唯一不同的,只有原本躺在床榻里面的江若渺,现在,已经不在床榻上了。
    渺?
    我扶着枕头小心的起身,一边小声唤着江若渺的名字,一边往床榻的外边望去,纳兰齐这些日子都累得很,看脸色就看的出来,昨儿晚上难得放松的跟我玩了一整夜,可不能吵醒了他……一眼望去,我就看到了江若渺,此时,他正穿着里衣,在桌子旁边趴着睡着,口水都顺着嘴角流了下来……放着好好儿的床不睡,跑去桌子上趴着睡,莫不成,是梦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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