源峻策的后颈有三道抓痕,是猫爪挠出来的伤口。
    他平日里太过放纵那两只妖,才敢这么肆无忌惮伤害他的身体,源峻策并不想宽饶了那只白猫,即便它是幸姳的朋友也不行。
    源峻策还记得,这只猫化为人形时候的路蝶说过,幸姳最喜欢像她那样的人了,所以杀它对他来说并不是坏事,毕竟幸姳少了一个人可以喜欢,就能多喜欢他一点。
    白猫被用妖链拴在沙发腿上,它在地上打滚,怀里抱着铁链用脚不停地蹬,看样子是急了,它一边不耐烦的抓着铁链摇晃,一边用尖锐的爪子挠在棉麻沙发,布料被它凶残的举动,挠地抽丝。
    “等下,我正在帮你解开,你别急呀。”狐英才蹲在它旁边,一脸犯愁,这铁链是用妖力加固,他普通的力气怎么可能拽开。
    白猫嘴里骂着难听的脏话,把人类的脏字都用上了,说源峻策是千年不死的霉虫。Ⓨцshцшц.Ъi⒵(yushuwu.biz)
    它着急起来,可谓是恨不得把唾沫星子淹死人,一向高傲的猫,怎会甘心沦落到如此境地。
    楼梯上的家伙悄无声息地走了下来。
    狐英才看到源峻策的时候,他的右手朝上,掌心里正钻出一团幽蓝火焰,目光Y冷,无情瞪着正在骂他畜生不如的白猫。
    “等下!”狐英才掐着它的后颈,制止住了不带一句重复的脏话。
    “为何要等,我看它很期待去死。”源峻策垂着眼皮,他不低头,蔑视一切的高傲态度,狂妄自大。
    狐英才一个巴掌就抓住了白猫的头,捂住它的脸,替它求情。
    “你知道它不是故意的,而且要不是它挠了你一下,你都把小姑娘给掐死了,你真想让她死?”
    “它救幸姳,和我想让它死的这两件事并不冲突,你最好快点把它放开。”
    狐英才伸出手打住他:“你现在情绪不稳定,贸然发动妖力,很可能让你走火入魔,妖魔附T,别忘了你魂魄才归T没多久,你不可能一直保持着这个清醒的状态。”
    “我已经掌握到了让我冷静的办法。”
    “什么?”
    “和幸姳做爱。”
    简直离谱。狐英才一脸震惊,同样震惊的,还有听到他说话的白猫,挠着狐英才,他吃痛收回了手。
    “你个不得好死的贱妖!你没看幸姳痛成什么样了吗!在你杀了她之前,我要先杀了你!”
    狐英才忍住手背的疼,继续捂住它的脸,把它四个爪子都掐在了一个手里。
    源峻策静默凝视着,狐英才见他眼中闪过一丝杀机。
    “有意思,从未有妖敢与我这样宣战,金木水火土,不如我让你来选一个死法。”
    “我说了等下!”狐英才大吼着,一种不祥的预感。
    “妖策,你不会要一直成人吧?你不想成仙了!不化魔你怎么成仙,妖魂都归T了,这是你等了千年的事!你现在为了一个人类要比自己成为人类还俗?”
    源峻策沉默,狐英才了解他,一眼就能看出他的犹豫。
    “你疯了!你图什么啊,你要是成仙你就赶紧成,成了之后不也还能跟她在一起吗?到时候别说凡间是你的,以你的功力,仙界也是你的!你还怕她比你先死不成?”
    源峻策收了火,手臂垂下身侧,刚才的气焰像是飘走了一样,整个人气虚无力。
    他还没有那个信心可以证明自己,在成为妖魔,消失七情六欲时,会把幸姳给杀了。
    如果等他恢复意识,看到的是幸姳尸体躺在自己眼前,那种场面,他连幻想都不愿意再继续下去。
    “你犹豫了,你不想?”狐英才拉高了声音质问:“那我们两个先前的约定算什么!我说服你出山,你还拿到了你的妖魂!到头来你却不愿意帮我,让我白白等十几年!”
    狐英才站起身怒吼,身旁的白猫被他激动的情绪吓到。
    “你不成仙,你怎么夷平那七个老不死的道士,和他们那些徒弟!那几个老头还有法子要对付你,万一真惹来了上仙降临,你也会死!你当我这些年陪在你身边,期待就该白白落空吗!”
    他闭上眼,睫毛颤抖,听觉敏锐的他,感受到从楼上传来极快的呼吸声。
    幸姳醒了,或许在哭。
    “妖策!”
    “出去。”他冷漠道:“不准在这个房子里发出这种声音,吵到她了,全都出去。”
    “你真是,无药可救!”狐英才气得一身抖。
    源峻策攥出火焰,朝着地上那只猫扔去,突如其来的攻击任谁都没有预料到,白猫发出一声极其残忍的尖叫,后腿的毛被烧烂,露出红肿的皮肉,紧接着,脖子上的链子断开。
    他向来有仇必报,不再听他们说话,转身上楼,冰冷丢下一句:“快点出去。”
    狐英才抱住猫,捂住它的嘴巴,看向它受伤的后腿,火焰撩断了引以为豪的光泽皮毛,粉肉红了,火烧在尾巴上,也露出半截皮肉,肿得看样子是要烂开了。
    他抱着它起身,朝门外走去,方才气势嚣张的猫,奄奄一息趴在他怀里,爪子搭在胳膊上,泪水从蔚蓝的眼球中滑落,尾巴垂在空中,彻底没了精神。
    幸姳听到路蝶的声音,她挣扎从床上坐起,看到源峻策,激动地用口型问他,路蝶在哪里。
    他故意装作看不懂她要表大的意思,善于诚实表大的妖,这是他第一次用眼神撒谎。
    把手伸去她酸痛的腿间,问:“我说了给幸姳休息的时间,幸姳现在这样缠着我,是还想和我做爱吗?”
    不能出声的喉咙,嘴巴是张摆设,她着急的盯着他,心急如焚,转动着眼眶里的热泪。
    幸姳挫败的放下手,抱住蜷起来的膝盖,把脸埋进腿中间,眼泪不停地掉在被子上后融化,湿热的液体,侵染着她冰凉的体温。
    她发不出声音,用颤抖的肩膀,表大着她哭得有多么凶。
    源峻策不能对哭泣感同身受,他抚摸着幸姳的发,脑海中在想一个万全的办法,该怎样让自己成为妖魔时,能保幸姳万无一失。
    苍白指尖一动,勾住一缕发丝,想到一招。
    把她囚禁在地下如何?用结界封印,这样她也跑不掉。
    可源峻策又犯了难,这世界上怎么会有他打不碎的封印,那时候的幸姳瑟瑟发抖躲在地下里,也只不过是一个囚笼之鸟,任他宰割。
    “我该拿你怎么办才好,幸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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