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几个人坐到大厅一个靠窗的位置点了菜,魏达理启开一瓶啤酒灌了几口,看对面的柳七有些不对劲,便打开话茬问到。
    “怎么样,查出是谁了么。”
    柳七看着他摇了摇头,脸色惨白,他似乎是有什么话想说,手指不停的敲着桌子,头发上还不停地往下滴着雨水。
    “事情,搞不清楚。”柳七喃喃道,“那边的人给不了答案,做这活儿的是个老手儿,几乎是一点破绽都没留下。”
    “唯一算是线索的,是医院监控探头在董大胡子死前两个小时拍到了一个鬼鬼祟祟的影子,但是...如果真的是他的话,”柳七两眼呆看着前方,“那个影子是不可能出现在那里的。”
    “这话是什么意思。”我问到,“你说明白点儿。”
    “那个影子拍得不是很清楚,”柳七咬着牙说到,“但我几乎能确定那个人我见过,而且他早就已经死了。”
    他这话一说,我和魏达理都愣了,两个人面面相觑,魏达理先反应过来,问了一句:
    “你的意思是,董文昌让死人弄死了?”
    柳七点了点头,打了个手势,门旁一个靠墙站着看上去像是纵欲过度的瘦高个递过一个黑色的皮包。
    “十年前那批进入巴丹吉林沙漠的人可能没死。”柳七说这话的时候声音有些颤抖,从包中拿出了一个档案袋递给我们,档案袋里是一张照片,应该就是监控探头中那个最有可能杀死董文昌的凶手。
    那个人穿着一身紫红色的运动服,头上反戴着一个鸭舌帽,嘴里叼着一支烟,正把头扭过来,我从没见过这个人,最起码我不记得见过他。
    “这不是梁九天么。”魏达理盯着这照片看了半天,皱着眉说到,“这家伙,这家伙怎么回来了?”
    柳七正想接着往下说,刚刚递过皮包的那个瘦高个突然走了过来,冲着柳七耳语了几句,我几乎是眼看着柳七稍微有些缓和的脸色瞬间又僵硬起来。
    “刚有个伙计报信了。”柳七点燃了一支细烟,“张震准备今天晚上做了董成。”
    “张雷子想做了董成?”魏达理惊讶的瞪大了眼睛,这么说董大胡子也是他下的手了?”
    柳七点了点头,缓缓说道,“八九不离十。”
    柳七把烟掐灭,“张震这一手儿,后面肯定有人撑着,而且他弄出这样的动作,不合常理。”
    “且不说老几家儿的意思,我很怀疑张震能不能斗得过董成,董文昌的老底都还在,张震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就算老鳖给他支着,也不可能这么明目张胆的要跟董成硬碰硬。”
    魏达理在一旁剥着青豆,一边听着,半晌问了一句,“说那么多天花乱坠的干嘛,你就说你是啥意思吧。”
    柳七眉头紧蹙,手指敲着桌面,内心似乎非常的挣扎,喃喃道:“董成主不了事。”
    “那今晚咱们就看热闹咯。”魏达理看着我说,“想爷,你帮我买两包烟去吧。”
    他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绿票递给我,“两盒清秀。”
    我拿着钱出去,窗外的暴雨依旧如泼似倒,我把伞撑开低着头往对面的超市走,突然觉得肩膀被人拉住了。
    我一回头,只看见一张黑乎乎的脸。
    我倒吸了一口凉气,这人不是别人,正是刚刚在我家门口晃荡的那个雨衣男,这次我能很清晰的看到他的脸了。
    这个人是刘文。
    他的头发已经不知道多久没洗过了,胡子也已经很久没刮了,脸上是泥被雨水淋湿之后的污泥,他的两只眼睛毫无生气,直勾勾的盯着我,浑身散发着一种不知道是尸臭还是屎臭的味道。
    “你问你个事儿。”刘文用一种几乎让人能瞬间结冰的语气说了一句。
    “...我什么时候死的。”
    那种难以言喻的恐惧感让我什么都说不出来,我只是觉得两条腿软得厉害,我控制不住的摇头,几乎就要倒在地上。
    他看着我这幅样子,似乎早就已经料到了,他的眼睛里闪过一丝难以察觉的沮丧,突然之间他回头似乎看到了什么,旋即松开我的肩膀闪进了旁边一条狭窄的巷道。
    他似乎是在被什么东西追赶着,我看着他近乎逃离的背影恍恍惚惚的才缓过神来,我抬头看了看这下着暴雨的街道,却什么都没发现。
    我的心脏跳得厉害,扑通扑通的让我有些耳鸣。
    我买了两包烟,转身走回小乐天,一推门魏达理正和柳七低头耳语着什么,见我进来,两个人这才抬起头。
    “我说你买烟的途中生了个孩子么?”魏达理从我手里接过烟骂到,“怎么去了这么久。”
    “我看见刘文了。”
    柳七和魏达理听我这么一说,都抬起头用一种难以置信的眼光看着我。
    “他现在人在哪儿?”柳七问到。
    “跑了,好像在躲什么东西。”我说,“我不知道他是死了,还是活着。”
    “非得找到他才行。”
    柳七紧张的咬着下唇说到。
    “这些事儿就先别操心了,早晚都要彻头彻尾重来的东西。”魏达理点燃一支烟,“那就先按你的意思,今天晚上帮董成一把。”
    “嗯。”柳七点了点头,叹了口气看向窗外。
    他俩似乎打定了主意要扰了张震的好事,虽然我并不关心今晚到底董成和张震哪个会出事会出什么事,但我总觉得他们似乎有什么在隐瞒着我。
    晚上九点中的时候,柳七手下的一个伙计推门进来,说是都已经准备好,于是我们几个上了一辆灰色的面包车,径直往国道开过去,因为不出所料董成晚上应该会在那里跟董家的心腹交接。
    我们在车上呆了差不多有一个钟头,魏达理始终都在抽烟,基本是一根接一根的,谁都没说话,车里的气氛压抑得让人有些窒息。
    这样的环境下我眼皮就开始沉起来,一股倦意来得让我没办法抵抗。
    正当我已经几乎在浅睡眠的时候,我突然听到魏达理说了一句,“啧啧啧,看那边,过来了。”
    我一听这话不知怎么睁开了眼睛。
    只看见几辆面包车从雨幕中打着车灯从黑暗中开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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